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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過的黑色SUV停在樓下,一個男人身著灰色大衣雙手插兜斜靠在車上,身形頎長,兩條長腿交疊在一起,側臉如同從畫中印刻出來的模樣,線條優(yōu)美流暢,月光灑下襯得男人氣質冷漠,卻無比完美。陸思幾乎是立刻就認出那個男人的身份,然而他只是再自然不過的停頓了一下,又面不改色的從他身邊擦肩而過。不出意料的,身后的男人拽住他,力道大的讓他忍不住皺眉:“先生,你這是干嘛?請你放手?!?/br>齊遠不僅沒有放手,反而把人抱住,語氣仍然清冷卻隱隱透著激動:“思思,我是齊遠,我回來了?!?/br>陸思掙了一下沒能掙開就任他抱著,淡淡道:“我知道你是齊遠,但是跟我有什么關系?”齊遠的手松了一些,聲音低沉:“你怪我嗎?”陸思順勢推開他淡笑:“怪你做什么,又不是十幾歲的孩子了。過去的就過去了,你也別太執(zhí)著,天已經(jīng)很晚了,你回去吧,想敘舊還是改天再聯(lián)系吧?!?/br>陸思繞開齊遠上樓,步伐沉穩(wěn)決絕,轉過身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手抖得有多厲害,心臟都快要跳出,鑰匙幾次都沒□□,快步走入臥室就抑制不住的蹲下身去。齊遠站在樓下抬頭看著剛亮起來的房間久久不語,他沒能做到他許下的承諾,讓陸思等了他十年,現(xiàn)在陸思不愿意認他……他曾想過上百種和陸思重逢的場景,陸思可能會罵他,可能會打他,可能還會抱著他哭,會生氣,可他沒有預料到,陸思會對他像一個陌生人,他要離開他了嗎?齊遠從口袋里抽出一支煙叼在嘴里點燃,他深吸一口氣再緩緩吐出煙圈,嘴里滿是苦澀。夜深人靜萬籟俱寂,陸思站在窗前往下看,齊遠的車還停在那里人卻不見了。他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精神衰弱并且越來越嚴重,他經(jīng)常會在夢中驚醒或者因為一點聲響徹夜難眠,今晚大概又是不眠之夜。陸思突然想起在齊遠離開的第五年,他滿心歡喜的以為齊遠要回來了,他去機場等了他一整天,見到了很多背影身形與他相像的人,但每一個人都不是他。一直到天黑他還站在齊遠和他分別的位置,后來唐濟禹去找他,他還是固執(zhí)的說“齊遠答應過我他會回來的”,唐濟禹陪他又從天黑等到天亮,走的時候他的膝蓋已經(jīng)不能彎曲。他茫然問唐濟禹又像在問自己“五年到了,他為什么還沒回來?”,卻沒人能回答。真是傻透了……☆、第13章天際翻出魚肚白,陸思睜開眼睛下床去洗漱,他躺了一晚上腦子里接連浮現(xiàn)的都是舊時光,畫面清晰泛黃,像看了一遍又一遍的老電影,想要結束放映,但回憶不肯放過他,頭疼欲裂。陸思今天要和青年才俊吃頓飯?zhí)崆傲私庖幌虑闆r,他看著鏡子里的自己,下巴尖細,臉色蒼白,一雙眼睛顯得格外大,頭發(fā)碎長遮住了額頭?,F(xiàn)在的陸思和初三時第一次見齊遠的那個小胖子判若兩人,也不知道齊遠怎么沒有一點遲疑就認定是他。陸思推開門看到門外坐在臺階上的齊遠的那一剎那,心中大驚之下差點落下淚來,五年前他在機場等他一夜,五年后又換做齊遠在門口枯坐一晚。齊遠臉色疲憊,但看到他時眼睛像是發(fā)出光來把人燙傷:“思思,你終于出來了。”他嗓音嘶啞,陸思斂起眉毛才發(fā)現(xiàn)地上大大小小的煙頭:“你抽了多少煙,嗓子不要了?”齊遠站起身來,坐了一晚上大腦供血不足踉蹌了一下,陸思連忙扶抱住他,齊遠順勢靠在他身上,握著陸思的手認真道:“只要你還肯管我,我死了都沒關系?!?/br>陸思別過臉去:“誰要管你?!?/br>“你不管我,那我管你。思思,你瘦了好多……”隔著厚重的衣料,齊遠都能感覺到陸思身上的骨頭,硌的他心里發(fā)疼。“我有事要出去了,你也趕緊回去休息吧?!?/br>齊遠賴在陸思身上不肯起來:“我不累,你要去哪我送你去吧?”陸思垂眸:“不麻煩你了,你不累難道不用去上班嗎?”“公司剛完成一個項目,我不去也沒事,你讓我送你吧。你不同意,我就不讓你走,待會鄰居都要上班了,被他們看到也不好?!?/br>陸思靜靜的看著他,這么多年他還總愛耍賴,而他也總是對他無可奈何。陳濟禹來的很早,西裝筆挺的坐在靠窗的位置看著經(jīng)過的人群,深怕會錯過陸思。一輛SUV停在對面,陸思從副駕駛下車,陳濟禹不禁疑惑,陸思沒有什么朋友誰會送他過來。陸思要見的青年才俊就是陳濟禹,自從陸母過世后他們就再也沒有見過,陸思那時跟他說就當一個陌生人,那么既然是陌生人他也不需要刻意回避。陸思坐到陳濟禹對面禮貌點頭,陳濟禹把菜單遞給他:“喝點什么?我請你。”陸思沒接:“檸檬水就可以。”陳濟禹雙手交握放在桌上,笑道:“我以為你會不愿意給我做專訪,你能見我我真是受寵若驚?!?/br>“工作需要罷了,我也是為了混口飯吃?!?/br>談完工作后,陳濟禹又請陸思吃了一頓飯,陸思坦然接受,沒有一個人去提當年的事情,飯桌上氣氛也算融洽。冬天的晝長短,飯后時間還不晚,天色開始擦黑,陳濟禹提出送陸思回家,天氣確實有些涼,他昨晚一晚沒睡實在累得很,考慮了一下就從善如流的點頭。快到小區(qū)門口時陸思讓陳濟禹停在這里,他不想讓陳濟禹知道他的具體住址,他們兩個的關系還是有些麻煩的。陸思解開安全帶道謝下車,沒走出幾步就被人拉住,陳濟禹臉上有些失落:“是不是寫完專訪后你就不會再見我了?”陸思抽開手:“當然,畢竟也沒什么必要。”“陸思,我們就不能再做好朋友嗎?”“說這些還有什么用,如果你不是他的兒子我們或許是一輩子的朋友。雖然你沒有什么錯,但是我不可能坦然面對你們,你別太勉強我了,心平氣和的跟你相處是我最大的讓步?!?/br>“……那你知道我喜歡你嗎?”陸思淡笑:“先不說是你告訴我我們是同父異母的兄弟,就算不是,我也不需要你的喜歡?!?/br>陳濟禹雙手搭上陸思的肩膀:“你只在乎齊遠的是不是?”“這與你無關?!?/br>“陸思,十年了,你什么時候能回頭看看我?”“你明明知道我們不可能啊?!?/br>“那你想沒想過如果齊遠不會回來了呢?”“他回來了,”陸思低下頭,“他回來找我了?!?/br>陳濟禹大驚,手滑落下來,頹然道:“他回來了?……”陳濟禹苦笑,原來他一直都晚了一步,是他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