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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止認(rèn)識。 我心里像是小鹿在跳舞。 小三又拍了額頭:“我的媽呀,又犯花癡了。” 我現(xiàn)在身上這套以上就是上回來客棧時,老板送的,現(xiàn)下回房沐浴,他又給我們?nèi)咳怂土艘惶?,由此我算是明白他這客棧為啥生意好了,招攬像我們這樣白吃白喝白住還送衣服,不好才怪。 啞娘大約是累極了,沾到枕上便睡,小三的客房在隔壁,我披了件衣裳推門找他,才出門口,便瞧見夜深人靜的,樓下還亮著燈,一片朦朧里,言昭獨(dú)坐在空曠的大堂中央,手邊還擱了把劍。 我喜歡俠客,一陣子十分向往,就跟四哥學(xué)劍,劍術(shù)倒沒學(xué)的多好,卻收藏了不少好劍,與言昭成婚前,托人送給他一把,說實(shí)話,我懷疑言昭把劍扔了,打我與他成婚,就沒見過他佩過。 然而燈火雖朦朧,我卻看見他坐在桌前,手里白布細(xì)細(xì)擦拭劍身,神情十分平靜。 被擦拭的劍確實(shí)是我送的那把。 心里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我扶著樓梯的把手慢騰騰的下樓,盡量裝得矜持些,故作淑女的喚道:“斐公子,夜色已深,為何還不回房休息?” ☆、第 57 章 燈火如豆,微風(fēng)拂過,火跡搖曳過后在視野里留下一條長長的尾巴,橘黃的氛圍里,言昭側(cè)臉白凈的像張紙。 他的眼尾微長,面如表情時平整標(biāo)致,猶如鳳尾,我見過不少清高貴氣的官宦子弟,但是他的模樣一直深深印在我的腦海里,一見鐘情過后怎么也忘不去。 此際言昭笑意淺淺,出挑的樣貌較之我對他的印象生動許多:“夜深已深,姑娘又為何不休息?” “睡不著,想找人聊聊天。”我拉開他對面的凳子,顧自坐下來。 手探到言昭跟前的茶壺,喲,壺身還是熱的,我挽著有點(diǎn)長的寬袖,給自己添了杯茶水。 待到捧起茶,我才發(fā)現(xiàn)言昭若有所思的看著我。 他想事情時,眼神放空,給人一種頗為迷茫無辜的感覺,我不常見到他這個樣子,在他回過神前,忙調(diào)整了下坐姿,努力把自己朝他心里的淑女樣子靠。說話聲也捏著嗓子拿腔拿調(diào):“夜色幽清,明月高懸,小女心生惆悵,所以出來走走。” 言昭垂眸看著手里的劍身,長長的睫毛在燈火底下刷出一排陰影,語氣清淡,“你方才那樣挺好,不必做出現(xiàn)在這幅樣子?!?/br> 我剛挺直的腰桿聞言不由自主的松了下去,所謂畫虎不成反類犬,從小到大的大大咧咧養(yǎng)過來,左右我是學(xué)不成淑女了,索性破罐子破摔,撿著自己舒服的坐姿趴在桌上托著腮看言昭,問道:“大半夜的不睡覺,想小情兒呢?” 我萬沒想到,言昭抬眸看了我眼,居然點(diǎn)點(diǎn)頭道:“是?!?/br> 雖然我早知道言昭真實(shí)的樣子與我熟悉的那個有些差距,但從沒想過,三年前的言昭居然是個十分誠實(shí)的孩子。 我感覺額上青筋在跳,但到底忍住了,硬扯著笑問他:“讓公子如此朝思暮想,還坦然承認(rèn),佳人必屬絕色?” 言昭仿佛是在看著我,又像是透過我看見了什么人,撩袖給自己倒茶,居然又點(diǎn)了下頭:“是?!?/br> 此時此刻,我才曉得,言昭想給我戴綠帽子的心早不是一天兩天了。 “公子……與那佳人,成家了嗎?” 言昭淡笑:“你已經(jīng)問了我兩個問題,該我問你了。” “你問?!?/br> 他的笑還是冷冷清清,帶著淺淺涼意,與月色一起照著,堆在我心口里,梗得慌。 言昭望著手里的杯子,手指在月光底下有幾乎玉石的色澤,仿佛脆弱的要命,我等了會,他才開了口:“你為什么去裴家?” 我照實(shí)回答:“今天跟我一起那孩子你看見沒?我答應(yīng)送他去江南找他爹娘。” 言昭眼睛都沒抬一下,笑意還是很淺,薄薄堆在唇角,半晌后有些嘲諷的語氣道著:“他命真好?!?/br> 我徹底被言昭超脫的思維跨度給征服了,壓根沒懂他這句話是什么意思。 自然,若是把該說的話說清楚,也就不是言昭會做的事了,他習(xí)慣性的說一半,然后給我續(xù)了杯茶。 “公子去裴家是做什么?” “做生意?!?/br> 屁,我才不信言昭會做生意。我臉上裝著驚訝之色:“公子從商?” 言昭頷首,半點(diǎn)沒有臉紅的跡象。 我托著腮的手慢慢挪上去,捂著有些發(fā)懵的額頭,“裴家富甲天下,與裴家做生意,想來公子的身家也不菲?!?/br> “倒也不是?!毖哉汛浇侵S意漸深,“這世上的事情大多沒有公道可言,唯有從商者一分一厘清清楚楚,沒有誰欠了誰。” 所以……這就是你接手滄海閣,吸納叛黨,與朝廷作對的理由? 這句話我咽了回去,其實(shí)想想,難得看見言昭如此熱血的樣子,這是三年前的他,十五歲的半大孩子,眼睜睜看見父母俱亡,至親被抄家流放,迫于圣旨與不愛的人拜堂成親,深受屈辱壓迫,若是再沒有點(diǎn)血性,也就不是活生生有血有rou的人了。 ☆、第 58 章 然而他最大的仇敵,不就是我嗎? 我感到周身一陣惡寒,甚至忍不住懷疑,我死了以后他說要下去陪我,是不是哪怕我變成鬼也不肯放過我的意思。 我開始意識到話題跑偏了,便極力挖掘他的小情人是誰,可是話還沒問出口,驀地聽見樓上一陣甚是清晰的推門聲,我循著聲抬起頭,就看見喬小三裹著被子,僵尸似的一步一挪走到我房門口,然后開始僵尸似的扣門。 言昭看過去,語氣甚鎮(zhèn)靜:“他夢游了?!?/br> 我安頓好喬翊,走出房間,再朝樓下看時,言昭并不在,若不是桌上還有兩只杯子沒有收拾,我還以為方才與他談心是幻覺。 次日一大早,喬翊來我房前噼里啪啦的敲門,精力充沛的大嚷:“阿喬!阿喬!起床了!” 喬翊猶如殺豬叫的動靜,十分有貫穿力,我僅存不多的老臉,越發(fā)的覺得丟不大起了。 我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憊朝我襲來,可是世界上的事情,大多像這樣,我越想在言昭眼前裝個斯文秀氣的淑女,越是不如我意。 等收拾妥當(dāng)出了房門,下樓去尋喬翊的人影,才看見喬翊沒事人一樣坐在啞娘旁邊吃早飯。 再定睛一看,言昭與喬翊坐在一桌。 言昭的外衫是水色,安靜端坐喝粥,陽光打在他身上,那叫一個賞心悅目,我怔怔看著他,半晌挪開眼,只見喬小三正一面惡狠狠的戳包子,一面瞪著我:“阿喬,你能不能不發(fā)花癡。” 我落座,啞娘十分體貼的給我夾了兩只餡餅,我含笑接過,遞給言昭一只,言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