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點(diǎn)被什么絆倒。

“黑子。”黃瀨失落的低下頭，收回伸出去的手。

——

“青峰君，下次請不要在我和別人說話的時候打斷，真的很沒禮貌！”終于掙開青峰的束縛，黑子露出嚴(yán)肅的表情，“請別再這樣?！?/br>
“我不喜歡你和他說話?！鼻喾灏咽植逶诳诖?，不滿的一下一下踢著路邊的石子，賭氣的扭過頭不看黑子。

真像個小孩子呢……青峰君。黑子突然就沒了脾氣，看著高高大大的青峰向在撒嬌一樣，渾身都散發(fā)著“快來哄我啊”的氣場，真是氣也氣不起來。

“總之下次不能再這樣了，我真的會生氣?！闭J(rèn)命的去拽青峰的胳膊，黑子的語氣卻已經(jīng)和緩了下來。

“以后就只和我說話只和我打球吧！”青峰一被哄，馬上就回復(fù)到日常那種死皮賴臉的狀態(tài)。

“別鬧了青峰君！還有，別摸我的頭了！”

——

那天晚上，黃瀨又夢到了黑子。這次的夢境簡直就是全部年輕男生的必修課，幾乎每個青春期少年都會做的，春夢。夢里黑子溫柔的跪在他身下，像一只幼貓一樣乖巧，只有深深頂入的時候才會發(fā)出細(xì)不可聞的呻吟，黃瀨幾乎是狂亂的吻著黑子窄窄的肩膀，冰涼的耳垂，黑子也不反抗，只是在被撩撥的不行的時候會掙扎著想要逃開，但馬上又被黃瀨勾著腰身抓回來，到最后黑子忍不住弓著背嗚咽起來，在黃瀨的身下因為快感而哭泣。

這樣的夢簡直食髓知味，有了第一二次后面的事情順理成章，到最后已經(jīng)發(fā)展到了會想著黑子的模樣撫慰自己的地步。身體上得到快感的同時，心里卻空蕩蕩的。

無法面對黑子單純平和的眼睛，又忍不住想每時每刻看到他；不想聽見他和別人說話，不想看見他對別人笑，明明都決定了要慢慢的把黑子從自己身邊隔離開，又忍不住一次次靠近；甚至在夢里他無數(shù)次目送著黑子離開的背影，那種近在咫尺卻無法觸碰的痛楚有口難言。

不知道什么時候起，黃瀨發(fā)現(xiàn)自己不再做夢了。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呢，話說，真的很好奇啊。不過仔細(xì)一想，立刻就有頭緒了。是從把黑子囚禁起來那天開始的吧。因為不用一直處在擔(dān)心和焦慮中，所以不再做那種灰色調(diào)壓抑的夢。

也許以后都不會再有那么漫長痛苦的夢境了，黃瀨曾經(jīng)對自己說。

不過今晚，他又做夢了。

也許是白天黑子一心尋死的眼神驚到了他，黃瀨整個晚上都在床上翻來覆去難以入眠，一會兒猜想著綠間會對黑子做什么，一會兒又忍不住回想黑子白天崩潰的樣子，天蒙蒙亮的時候才睡著。

夢中他站立在一片漆黑里，四周空蕩蕩的，死寂一般。黑子被詭異巨大的蔓藤捆綁著懸浮在空中，身上穿著的襯衫和長褲因為蔓藤上的倒刺已經(jīng)破的不成樣子。一開始蔓藤只是在腳腕上纏繞著，后來慢慢的一點(diǎn)點(diǎn)纏住黑子的身體，穿過大腿間，爬上黑子的胸口。

“黃……瀨君、救我……”驚慌失措的黑子眼里已經(jīng)泛起了淚，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他?？只乓u來，黃瀨一遍遍的伸手，卻一次次抓了個空。那些控制黑子的蔓藤，他根本觸摸不到。

“我……”雙手抖的不能自已，呼吸也快要停止了，黑子無助的目光好像利刃一樣刺在黃瀨的胸口，但是他卻無能為力。

黃瀨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黑子一點(diǎn)一點(diǎn)，從腳尖到小腿，再到大腿，再到前胸，再到臉，消失在綿長的黑暗里。

Cha44.

起床的時候頭疼得好像要炸開，難受的簡直就像黃瀨為數(shù)不多的宿醉經(jīng)歷。

拿起床邊的手機(jī)，才六點(diǎn)十五分。黃瀨揉揉一頭亂發(fā)，瞇著眼又靠在床頭坐了一會才起身換好衣服。

“早，今天也是小綠間做早飯啊?！笨蛷d里沒什么人，打開的電視機(jī)在放晨間占卜節(jié)目。綠間穿著校服的襯衫和長褲，系著一條白色圍裙在廚房里忙碌。黃瀨把書包往沙發(fā)上一丟，然后自己也呈大字型躺下去：“啊——頭痛死了！”

“沒睡好嗎？”綠間的平靜的聲音從廚房里傳來，“今天雙子座的運(yùn)勢還可以啊?！?/br>
“誰知道。”黃瀨低低的應(yīng)道。做了一晚上的夢，不頭疼才怪?！靶『谧幽?？”他拉長了聲音問。

“還在睡，你別去吵他?！?/br>
“知道了。”莫名的有些煩躁，黃瀨合上眼，眼睛酸痛的感覺稍微緩解了些，他伸出手指，疲憊的按揉著自己太陽xue附近。

今天大家的情緒都不太對。不過話說回來，這樣五個人一起吃早飯，然后一起浩浩蕩蕩的擠電車的情況還真的蠻少見。綠間依舊沉默不語，青峰靠著座椅歪著頭補(bǔ)眠，紫原拿著一個超大號的面包默默地啃著，赤司抱著手臂向后仰著頭閉目養(yǎng)神。因為時間還很早所以電車上人不多，人群里不時傳出少女討論電視劇情節(jié)的尖細(xì)嗓音和男孩子們討論最新款游戲的激動語調(diào)。

不少人把目光集中在他們附近——不得不承認(rèn)，五個高大帥氣的男生一起出現(xiàn)在電車上這件事本身還是很吸引眼球的，除掉在空氣中流動的詭異氣氛外。

都沒有人說話呢。

嘴角露出一個無奈的微笑，黃瀨嘲諷的想。明明就坐在一起，中間卻好像豎起了空氣做的屏障一般，看來昨晚那件事真的對大家影響很大啊。

——

早上出門前，雖然心里不愿意這樣，還是把難得好好熟睡的黑子給搖醒了。黑子整個人看起來蒼白的好像快碎掉一樣，因為休息不好，眼睛下面泛著一圈淡淡的青色，虛弱的搖搖欲墜。

“小黑子，我們要出門了哦?！秉S瀨跪坐在床邊，溫柔的摸著他凌亂的頭發(fā)，“雖然很抱歉但是還是請稍微忍耐一下。中午訂的口球就會到了?！?/br>
青峰過來打下手，兩個人合力把黑子的雙手和雙腳都捆在一起，然后用毛巾塞住嘴巴。整個過程里黑子沒有絲毫反抗，甚至半瞇著眼好像快要睡著一般。

“委屈阿哲了，對不起?！币恢毕胝f什么，最后卻只擠出來這幾個字，青峰低下頭在黑子額頭上親了一下，動作迅速的起身離開。

不能再待下去了……這樣下去自己也會崩潰的。當(dāng)初幼稚天真的想法在現(xiàn)實面前被打擊的支離破碎，想起來只覺得自己莽撞的可笑。

愛一個人就要得到他，無論用怎樣的方式，這種話，明明就是個錯誤的解答。什么相處久了自然會產(chǎn)生感情，什么只要帶著愛就不算傷害，僅僅是為自己內(nèi)心的陰暗欲望找個借口罷了。

事情發(fā)展到現(xiàn)在，青峰完全措手不及。他驚恐的發(fā)現(xiàn)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自己和阿哲之間出現(xiàn)了一條深不見底的鴻溝，把過去的他們分離在遙遠(yuǎn)的彼岸，只能看著永遠(yuǎn)無法觸及。

害怕過嗎？害怕過。

后悔過嗎？后悔過。

但是這些想法，和要永遠(yuǎn)失去阿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