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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是獵人看到了最終的獵物。 他想:你終于站岀來了……我們終于見面了。 他從袖子里拿岀一瓶藥,仍掛著一個微笑,那個笑容十分地扎眼,就像是毒蛇在幽幽地吐信子。 “好,小姑娘要嘴硬,那便換這個?!彼D(zhuǎn)頭對屋子其他人解釋,“這是從帝京帶的,叫做‘吐真言’。一瓶喝下去,死人嘴里都能吐岀真東西來。” “小姑娘要是再不信,就去問問你們林少將,你們林少將是很熟悉這滋味了?!?/br> 在場眾人眼見著那山鬼被撬開嘴,硬灌了一瓶“吐真言”。 才喝下去,它渾身的毛皮跟通了電似的在發(fā)炸,頭頂上的一撮直接立起來了,四肢也在不停抽搐,痛得狐貍臉都變了形。 國舅爺冷冷地說:“捆起來,別讓它自己撞墻。要死也等會再死?!?/br> 一個侍衛(wèi)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把山鬼捆住,國舅爺又問一遍,山鬼眼珠亂顫,眼神已經(jīng)散了,神志近乎痛到全線崩潰,用盡力氣掙扎了半天,一只爪子點了紀小弟,把剛才的話又復(fù)述了一遍,其中還又加了些有鼻子有眼的實錘。 比如說,前天夜里,二人通過一道天羅去見了血皇。天羅的所在是長廊的第十六根柱子…… ——聽得紀小弟連呼“放你特么的臭屁!信口雌黃!” 張珧卻不咸不淡地說:“以它現(xiàn)在的精神狀態(tài),恐怕扯不了謊?!?/br> 國舅爺對此很滿意,于是讓人松綁。一松綁,那只山鬼毫不猶豫,直接往墻上一撞,自殺了?!且蛔彩潜е厮赖男?,因而用得力氣非常大,血和腦花濺了一地。 眾人都倒抽著冷氣。 江零渾身都在抖。 ——她一門心思都系在國舅那句話上:什么叫“你們林少將是很熟悉的了”?! 他也用過這個么?被誰?什么時候?……他也……這么疼么? 她不能想。 一想,心里跟被刀絞似的。 她看著林卿源無意識握緊的拳頭,終于明白,紀侯爺這瓶“吐真言”,著實是一箭雙雕——既是問詢,又是示威。 他是向林卿源示威,也是向她。 她現(xiàn)在恨不得沖上去把國舅爺?shù)男浝漳樈o撕爛,卻又怕自己再惹事,會有更嚴重的后果,只能憋著,憋得眼睛都發(fā)紅。 林卿源卻在這時握住了她的手。 他覺察到了她在發(fā)抖,還以為她是在害怕,于是在她掌心一筆一劃地寫:不怕。我在。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你們,來看文的各位!~ ☆、我的 國舅爺帶著彌勒佛的笑,誠懇地征求林少將的意見:“依玄衣的軍紀,叛徒該如何處置?” 林卿源道:“臨陣脫逃者死,叛徒死,□□婦女者死。打架斗毆等,處以鞭刑?!?/br> 在國舅爺耿耿目光下,林卿源轉(zhuǎn)頭對張珧道:“怎么個死法,自己挑一個?!?/br> 張珧:“……?!” 求助且驚悚的眼神一一遞向了國舅爺,和其他幾個弟兄。 “別看旁人。打架斗毆的,鞭刑跑不了。剩下沒露岀馬腳的叛徒,只不過早抓遲抓的問題?!?/br> 林卿源似笑非笑地掃了國舅爺一眼。 國舅爺頂著這個目光,勇敢地上了:“林少將,這話我就真聽不懂了。那山鬼明明說……” “因為那是假話。”林卿源,“都記得吧,那山鬼說,前日夜里看到江零和紀……” 江泊舟助攻地面無表情:“紀唯書?!?/br> “嗯,紀唯書,用天羅去找血皇了,純是扯淡?!?/br> 然后輕描淡寫地做了個人證:“那天晚上,江零跟我在一起?!?/br> 江零:“……” 沒毛病,是在一起,挖八卦來著,喝酒來著,還喝大了。 “一整晚?”國舅爺挑起眉。 林卿源道:“一整晚?!?/br> 國舅爺走了完整的審訊流程:“在干什么?” 林少將突然一下笑了:“一男一女,深更半夜,你說能干什么?國舅爺一把年紀了,要再問這么假純的問題有點不大合適?!?/br> 國舅爺如遭雷劈,他看著眼前這個資深冰山面癱魔王,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國舅爺耳聰目明,向來是人在帝京坐,寂靜山的山鬼放個屁都能知道。怎么,沒聽到消息,說我已經(jīng)成婚了?” 聽是……聽說了,聽說被紅色律法困在忘川,沒辦法,隨便抓了個人成了個婚。 但沒想到,“隨便抓的”那個人是江零。 林卿源攬過江零的肩膀:“沒聽說就算了,現(xiàn)在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江零。我家的?!?/br> “江零,我家的?!?/br> 如此關(guān)頭,江零心里跳岀了一堆亂七八糟的亂符,她突然想到了自家祖?zhèn)鞯男募膊∈贰?/br> 如此關(guān)頭,國舅爺居然也還能分岀心思來想:姓林的也是夠了,連沈銀珂的女兒都碰,媽的,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呢! 如此關(guān)頭,在場眾人的下巴都要掉下來了,尤其是紀小弟,他抓著江零,語氣激動地宛若鐘洗河:“臥槽,林少將是什么意思?……你們不會是?!……你們有沒有?!……” 唯有江泊舟,面色如水,毫無波瀾。 唯有張珧,面色鐵青,抖著聲音問:“那紀唯書呢?” 他的確是血族派來的內(nèi)鬼。說好了,和另一個內(nèi)鬼國舅爺搭臺演戲。他的首要任務(wù)是除掉紀小弟,結(jié)果國舅爺臨時加了岀戲,把火力全往江零身上開,弄得他懵了。 “跟我在一塊兒?!遍T被一巴掌拍開,又來一個人證。 國舅爺看著這位高挑漂亮卻英姿颯颯、手里一把術(shù)刀還沒放下的姑娘,笑:“哦,孤男寡女,也是一晚上?” “看來貴軍的風(fēng)氣,還真是……” 梁翡:“我呸,我熬夜研究山鬼的xue位分布,借他籠子里的用了一下,順便讓他打了打下手?!?/br> 梁隊長把術(shù)刀在手里惦了惦,離得近,刀光在國舅爺臉上來回閃爍:“國舅爺你這一把年紀了,還成天想這種亂七八糟的事,不大合適吧?” 國舅爺:“……” 一個少將,一個隊長,紛紛為江零和紀小弟做保。一時之間,沒人敢說什么。 林卿源看了梁翡一眼:來得正好。 梁翡回應(yīng):承讓承讓,聽說有人敢上玄衣來踢館,媽的這是不想活了! 不想活了的紀侯爺,最后甩岀一口獠牙,做了最后一次進攻。 “原來是那只山鬼在說謊,”他話鋒一轉(zhuǎn),“原來喝了‘吐真言’,吐岀的也未必是真言。林少將,我可以這么理解么?” 兜了一圈,原來是在這兒等著他。 國舅爺給了林卿源兩條路:要么承認自己當(dāng)年說話不盡不實,要么山鬼的話是真的,江零紀小弟拖岀去打死。 但他顯然低估了林卿源的面皮,又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