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第一個嘗嘗！”

    他笑了，像春天里飛過晴空的燕子。

    “我明天就去給你弄！”

    “好！”

    沈蕎剛要轉(zhuǎn)身，他在身后又問：“可是，你眼睛看不見也行嗎？”

    “我吩咐丫頭們做啊”

    這沈宅里總算看到一個干凈通透的人了，沈蕎嘆息。

    第二天，所有的東西都神速的送進(jìn)來了，快的連阮mama都不敢相信。

    “三小姐，廚房里的師傅說，您釀酒是要蒸稻米的，所以小的特地送了蒸屜和新紗布過來……嘿嘿……”

    松香忙送上幾吊錢，婆子笑得嘴都歪了。

    午后，沈蕎指揮著松香松果開始準(zhǔn)備蒸稻米，染秋把一個三層的大竹籠屜往燒開的大鐵鍋上一架問道：“可是五少爺?shù)氖溜炦€沒送來呢……我們就先開始了嗎？”

    “那個叫紫葉野柿，并不是柿餅。”松香提醒她。

    “不著急，那個要最后才用到”

    “小姐，這個不加米嗎？”

    “先把竹屜蒸熟”

    竹屜還分生熟？

    沈蕎站在土灶旁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說：“要把新竹屜里的水份蒸出來，不讓它影響稻米的氣味……”

    可是，直到吃了晚膳都沒有看到沈玉謙的影子，松香不住朝外張望，搓著手說：“果然小孩子是靠不住的”

    直到亥時過了，稻米面才蒸夠了四遍！

    整個小院里飄著糧食的香氣，“好香??！”

    “真像米糕的香味……”

    沈蕎抱著胳膊坐在椅子里養(yǎng)神，她的眼睛雖然好了，卻養(yǎng)成了時常閉眼休息的習(xí)慣。

    “等放了酒曲再一發(fā)酵就難聞了！”

    小院里從未這么忙碌并歡樂過，屋里時不時發(fā)出的笑聲引得阮mama每每從廊下走過，終于她忍不住推門進(jìn)來。

    “都這么晚了，小姐怎么還不歇息？松果松香染秋出去！”

    “我們不困”四個人一齊說。

    “我們？”就憑你們也配？敢和小姐一起稱我們？反了！

    她剛要板臉教訓(xùn)人門外卻傳來另一個愉快的男孩子聲音。

    “三jiejie沒睡吧？你要的紫葉野柿我終于找了哦”

    阮mama眉頭皺的更緊了！

    大半夜的是誰叫三jiejie？是四房里的六少爺七少爺？不可能！難道是幽靈三房里的？

    沒等她說什么，屋里的姑娘一齊道：“快進(jìn)來！”

    阮mama正欲阻攔，一個靈活的身子從她身后的猩紅色氈簾后鉆進(jìn)來，帶著寒氣的俊秀臉龐出現(xiàn)暖暖的屋里。

    “原來是五少爺！”她面色不豫的福了福。

    “不成不成！沒這個規(guī)矩，這深更半夜的少爺怎么能過來？守院的怎么沒”

    她訝異的住了口。

    沈玉謙水藍(lán)色的錦緞棉袍上扯了一個大口子，袍角袖口全是泥，有的干了有的還濕著，靴子上也全是泥，身上背著個小竹簍，他只管興沖沖的放下來拎到沈蕎腳邊，就這一彎腰的瞬間，沈蕎已經(jīng)看見他下巴上擦破了一塊皮，額頭上也有一道血痕。

    “我的少爺，您怎么弄成這個樣子？趕緊的，松香松果去拿藥箱和溫水紗布……”

    這一段小院里應(yīng)對這類輕傷事件顯然從容多了，很快就清理上藥包扎完畢，但是他的衣裳怎么辦？

    “我不但找到了紫葉野柿，還采到了青柿！不如一塊用了吧。”

    “多謝你，要是知道你找的這么辛苦，就不叫你去了”

    沈蕎說的是實話，看他這個狼狽的樣子就知道他肯定進(jìn)山去了，他還是個孩子呢！還偏偏是三房的孩子，三太太寡居一人帶著兩個兒子已經(jīng)夠不容易的，萬一摔了呢？

    “你怎么不讓小廝去爬？你母親知道了可怎么得了？”

    “這種事怎么能讓她知道？何況我今日都沒去學(xué)堂……小廝怎么會采，紫葉野柿的表皮是不能隨便碰的！”

    “這種事怎么瞞得住她？”沈蕎開始頭疼起來，她不怕別人對自己兇惡無情，就怕欠人情，何況是這么一個孩子的。

    第34節(jié) 蝙蝠湯

    “我要是知道你逃課，打死也不敢叫你去采……”沈蕎恨道。

    阮mama顯然也很頭疼，這在是她管轄區(qū)內(nèi)出的事，她不能裝作不知，但是插手管又很鬧心。

    “我這就讓人去找二少爺前幾年的衣裳，說不定有差不多顏色的”說完沒好氣的看了沈玉謙一眼就匆匆而去。

    她一走沈蕎她們更方便說話了。

    “沈玉謙我沒辦法感謝你！學(xué)堂里的先生若來告狀我也不會為你說話，你最好知道。”

    “他老糊涂了，連我和江別林都分不清還告什么狀……”他轉(zhuǎn)眸道，“再說學(xué)堂里也學(xué)不到什么，先生一味遷就那幾個腦子鈍的，一篇幾百字的都要講上兩天，我早就不耐煩了！”

    他又喘著氣說：“我本就打算過了年不去了，我想投到信鴿胡同的四房書齋去，人家方凈土先生才是真的鴻儒賢圣呢！襄定公世子就是他的學(xué)生，全京城里的青年人沒一個比得上他的，先生就要找那樣的，其他人教我，我才不稀罕呢！”

    沈蕎哭笑不得，還沒碰到過這么拽的孩子呢！這尾巴都翹到天上去了，真的很想揍他。

    “方凈土那么厲害，人家肯收你嗎？”

    沈玉謙又喘氣說，“他古怪清高的很，大概是不肯收的，不過我會慢慢的磨，對了，他也愛喝酒，要是你釀的酒好，說不定能幫上我的忙……”

    沈蕎幾乎要吐出一口血來。

    “敢情你幫我是早就算計好了的？”

    “沒有，我可不是那種人！其實，我也是剛剛想到的”破孩子眼神光明正大，沈蕎沒辦法生他的氣。

    “主要還是想幫你，你討好二伯思路是對的……”

    “停”

    “你不要不好意思，我雖然比你小幾歲，但是比你聰明?！?/br>
    “別說話”沈蕎再次打斷他。

    “你為什么一直在喘氣？回來這么久了，你還很累嗎？”

    “哦，那是因為我有點(diǎn)氣喘病，吹了涼風(fēng)就會這樣，回去喝點(diǎn)蝙蝠湯就好了……”

    屋子傳來嘶嘶的吸氣聲，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