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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留了一會兒,笑著贊道:“meimei真是光彩照人,這么多年了,就算昨兒才見過,乍一碰面還像是第一次看見時(shí)那么年輕漂亮!” 語氣也算真誠,不過終究帶著點(diǎn)苦味。 陸紫姝只好再回禮。 “娘娘太客氣了,三十出頭了,臣妾自知沒有那么神奇……” 然后看陸仰。 “國公爺,新婚大喜了……” 陸仰再揖。 “謝娘娘記掛……” 最后她的目光停留在唐迎身上,像一把尺子似的從上到下量了一圈。 “夫人好年輕!真是……沒有想到。” 唐迎站著福了福。 她慢慢走近,似乎興趣全在唐迎身上,親切問:“聽說夫人的父親是京衛(wèi)的官員?” 第289節(jié) 解圍 皇帝還在看襪子,聽了這話頭也不抬的說:“她祖父原先是刑部的沈老侍郎?!?/br> 沈近山這人在京城的官場里沒有什么建樹,才干也一般,若不是靠著父親的威望,指揮僉事這個(gè)職務(wù)也混不上的,但是沈援的名氣則要大多了! 皇帝這么說,維護(hù)的意思還是挺明顯的。 “哦,原來是沈老侍郎的孫女……”皇后笑意深深。 “那夫人的母家是哪里???也是京城人士么?”皇后親熱的問,睫毛微微顫動。 陸仰看了唐迎一眼說道:“內(nèi)人自幼喪母,為免于其念及傷心,臣從不在她面前提起這些,還請娘娘慈憐……” 皇后一怔。 不讓提沈氏的母家怎么往下說?原本要借著拉家常說出她和秦侍郎之間的關(guān)系,然后才好做后面的文章,但是自己赤眉白眼的在皇上面前提起肯定是不妥的。 而且皇帝身邊的人一個(gè)個(gè)猴精兒一般,沒人愿意冒著得罪陸傾的風(fēng)險(xiǎn)把這事給捅開。 “喲,沒想到國公爺還是鐵漢柔情啊,對夫人呵護(hù)備至……” 她只得先停了話頭,再找機(jī)會。 原以為陸仰不會接這個(gè)話茬,誰知他坦蕩道:“女子嫁進(jìn)夫家,便以夫?yàn)樘?、為仰仗!夫婦能否和睦在于循禮與互持,臣年長內(nèi)人許多,多護(hù)著她一些也是應(yīng)該的!” 說的皇后都心酸起來。 皇帝也可以聽聽了,我才是你的正妻呢,這么多年了,還不知道被護(hù)著是什么滋味! 皇帝卻看著陸紫姝,仿佛在說,朕一直護(hù)著你的,怎么你還是不知不覺的? 氣氛又微妙起來。 陸紫姝問:“弟弟可去見過祖母了?” “見了,娘娘放心,她老人家身體還好,臣下月初便帶著珍娘搬回去住……” 陸紫姝聽了連連點(diǎn)頭,啞聲說了一句好。 “我那院子后頭的花草,也就拜托給你了,上次寶沁說我的小羽蘚長得不好,珍珠蘚也死了大半……” 陸仰輕輕打斷她:“娘娘放心,苔園里的苔蘚都交給我,保證像您在家里的時(shí)候一樣好!……等分盆的時(shí)候,給您送進(jìn)宮來?!?/br> “苔蘚?”皇帝像發(fā)現(xiàn)什么秘密一樣,眨了眨眼睛。 “阿傾喜歡的是苔蘚?” 他走到陸仰身邊問:“嗯?你為什么從來沒有告訴過朕……難怪我送的崖柏和牡丹她都不喜歡……阿傾為什么也不說?” 姐弟倆相視一笑,享受著姐弟間特有的默契,站在一處像一雙出塵傲世的奇花,倒顯得周圍的人都成了墻角的荒草。 陸紫姝轉(zhuǎn)向皇帝,語氣是難得的溫柔。 “臣妾并沒有不喜歡旁的花草,只不過最喜歡苔蘚而已……” 皇帝點(diǎn)頭,“那朕也為你建一個(gè)苔園好了……又不是什么困難的事!” 陸紫姝只好起身謝恩。 皇后的臉色飄搖…… 陸仰覺得時(shí)候差不多了,便起身告辭。 皇后第一個(gè)失神的站起來欲言又止。 陸紫姝深深的看了弟弟一眼 “也好,那就去吧!” “那臣妾也告辭了,順便送他們出去……” 皇帝看她一眼站起來,“朕正好有事,順便送阿傾回去……” 皇后張了張嘴后說:“太后今兒又頭疼了,臣妾正好想去看看,不如就……” 沒等她說完,磕完頭的陸仰夫婦已經(jīng)起身,徐公公搖搖晃晃引著皇帝向外走去,陸紫姝站在他身后沒動,在等皇后上前,皇后快步走到皇帝身邊,正笑著要說什么,皇帝卻回過頭對陸紫姝說:“要朕等你多久?” 陸紫姝默默嘆了口氣上前,皇帝臉上卻浮出一個(gè)淡淡的笑容。 她其實(shí)還想和陸仰說說體己話呢…… 再說皇后在,也輪不到自己走在他身邊啊。 徐公公的眼睛一轉(zhuǎn),忙堆了一臉的笑去和皇后說話,棉花套子似的奉承話一輪輪的上,一來緩解了皇后的尷尬,二來讓皇帝和陸紫姝能再說上幾句。 忽然一陣狂風(fēng)吹來,把屋檐上的雪都刮了起來,打著旋兒襲面而來,把幾個(gè)女人斗篷上的帽子都吹開了。 幾乎是同時(shí),陸仰伸手替唐迎又戴好,還順便用手心捂了捂她涼涼的耳朵。 “冷嗎?” 唐迎水汪汪的眼睛看他,搖頭。 “謝國公爺!” 那一頭,皇帝竟然也在為陸紫姝戴帽子,陸紫姝原本是想謝絕的,但是皇帝眼中認(rèn)真又執(zhí)拗的神色震動了她一下。 他到底上圣上啊……又是一片好意。 她只好任由這位九五至尊細(xì)心的為自己戴帽子,還把斗篷的帶子重新系緊。 皇后的表情更凌亂凄慘了。 她的帽子是自己的貼身宮女給戴的…… 此情此景,徐公公只能在一旁攏著手吸著鼻子視而不見,這已經(jīng)不是他那嫻熟漂亮的奉承話能解圍的了。 這還沒完呢,皇帝忽然回頭,瞟了陸仰一眼似挑釁般的問:“怎樣?朕算不算護(hù)著自己的妻子?比你不差吧?” 陸仰愕然。 皇帝這是在和自己抬杠嗎? 這是一個(gè)既不能說是也不能說否的問題。 他說的是護(hù)著妻子,那只能是皇后,可他戴的又是陸紫姝的帽子; 但說不是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