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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免也太差了吧? 鄭嬋冷聲道:“奴婢已經(jīng)問到了,是晉王親自向陛下舉薦的?!?/br> 沈朝元茫然地看著他。 楊柳詫然道:“是晉王?他也太狠了吧?就為了討好陛下?” “也許是因為笄禮的事……”鄭嬋搖搖頭,“但是……您是世子唯一的女兒,他怎能……” “就算有笄禮的事,那他也太無情了,這可是和親!”楊柳十分憤怒。 “是奴婢的錯……”鄭嬋跪倒在沈朝元面前。 “鄭嬋姑姑,這時候你就別把責任往自己身上攬了!”楊柳看了沈朝元一眼,沈朝元點頭,她便彎腰將鄭嬋攙扶起身,“就算笄禮上出錯,那問題也在于把祝辭改成悼亡詩的人,這個人才是真的狠毒呢!這人是誰?對了,祝辭不是世子妃準備的嗎?難道她……” “不對,笄禮上的文章,奴婢都親自看過,世子妃準備得沒有問題,一定是被人換了。”鄭嬋對沈朝元說,“定然是有人在背后暗害您,奴婢一定幫您查出這個人。” “過不久縣,咳咳,公主就要和親,這幾個月,您能查出結果嗎?”楊柳問道。 “總之我會盡全力去查?!编崑葘盍f。 “盡力有什么用,要是盡力有用的話……”楊柳撇撇嘴,把剩下的話吃了。 “不對?!编崑群鋈灰徽?。 “是不是,您也覺得世子妃有問題!”楊柳以為鄭嬋回心轉意要一起質疑世子妃了。 “不對!”鄭嬋扭頭看向沈朝元,“公主,如果您真的是石女,您不能出嫁!” “能不能都一樣,皇帝都發(fā)話了,誰敢說不?連皇帝自己也不能輕易把話收回?!睏盍豆編拙?,忽然愣住,“什么?石女?誰是石女,公主?鄭嬋姑姑,您說的是元娘嗎?”她猛然抓住鄭嬋,表情變得無比激動。 “是!” “這可是欺君大罪!石女怎么出嫁?到了月國,不是完蛋了?去了簡直就是送死啊!呃……不過,以現(xiàn)在棠國和月國‘打成一片’的關系,公主是不是石女,應該都死定了,也就是死得早和死得晚的區(qū)別而已。”楊柳苦笑,“如果不是石女,可能死得晚點,活得慘點?!?/br> “你倒是對這些很了解?!编崑纫苫蟮乜粗?。 楊柳不是來自一座小城的民女嗎?怎么能夠懂這么多,想得這么深? “我腦子靈活。”楊柳自夸。 鄭嬋:“……” “公主,您先回答我們的話,您真的是石女?”楊柳擔心地看著沈朝元。 鄭嬋道:“公主一直沒來過月事,你不知道?” “我又不管這個?!睏盍ブ虺氖?,“這可不是小事,您得跟我們說真話?!?/br> 她就像幾天前的鄭嬋,依舊抱有最后一絲期待。 沈朝元輕聲問:“如果我是石女,我能不嫁嗎?” “皇帝已經(jīng)發(fā)話了,您不可能不嫁?!睏盍嘈χf,“就算您最后真的可以不嫁,除非您‘病死’,然后他們換一個,您明白我的意思嗎?” 鄭嬋深吸一口氣,望向上方。 沈朝元的聲音變得更輕:“那我是不是,都一樣了?!?/br> “對?!睏盍c點頭,“您說得對?!?/br> 她無奈地站起來,問鄭嬋:“您是不是有話想單獨對公主說?” 從剛才她就一直感覺到鄭嬋看著自己,那目光里大約能夠看出九分趕她走的意思。 “是?!编崑瘸姓J。 “那么婢子先出去了,如果您有吩咐,就叫我?!睏盍硗顺雠P房,關好門。正月園的人才剛剛被放回來,正需要有人主持,將院中的秩序重新恢復。跟青寧青薇和青黛三人比起來,確實是更受沈朝元信任的楊柳適合這個職務。她開口,更令人信服,尤其在沈朝元醒來后一直是她在身邊服侍,其余人絕對肯聽她的話。 她出去,倒也不是純粹的無事退場。 等她走了,鄭嬋重新跪倒在沈朝元面前。 “你怎么又跪了?”沈朝元無奈地問,“你不是又想哭吧?” “哭也沒用?!编崑日f完這句話,猛然伏下磕頭,重新抬起臉時,額頭滿是青紫,甚至有血。 沈朝元嚇呆了。 鄭嬋到底什么毛病,怎么不是哭就是自殘? “我,我給你叫太醫(yī)!” “不用了,我這點傷不要緊……”鄭嬋嘴上這么說,其實痛得連話都說不清楚,她緩緩說道,“這都是奴婢活該的,奴婢做的事,萬死不能贖罪,我沒有死,只好用這個暫且還您一點。” “你做錯了什么事,何必要這樣贖罪?跟我有關系嗎?那我原諒你好不好?”沈朝元問。 “您原諒奴婢,奴婢卻不能原諒自己,您如果知道奴婢做了什么……” 鄭嬋暈乎乎地前后搖擺了一會兒,摸著地勉強找回平衡。 沈朝元疑惑地看著她。 “如果您知道,您也不可能原諒奴婢,小姐更不會?!编崑染谷贿€能繼續(xù)說。 “我愿意原諒你?!鄙虺J真地說。 鄭嬋失措片刻,苦笑道:“是,您心地善良,和您的母親一樣?!?/br> 但她依舊不認為,沈朝元能原諒她。 她能說這種話,是因為她還不清楚當年她究竟做了什么。 “那你到底做了什么呢?”沈朝元問。 她總覺得鄭嬋對自己有一種詭異的歉疚感,難道今天鄭嬋終于肯說出真相了? 沒錯。 她肯說了。 也許是因為笄禮與和親的事給了鄭嬋莫大的打擊,她的愧疚達到頂峰,她再也無法繼續(xù)隱瞞,她將沈朝元所承受的一切委屈都攬到了自己身上,她認為一切都是她的錯。她無法贖罪,也無法繼續(xù)隱瞞,她無法改變沈朝元的悲劇,便讓沈朝元決定對她的處罰,前提是,在得知一切后。 “當年,世子和世子妃將您交給奴婢,讓奴婢帶您逃走……” 那時的鄭嬋,年紀不大,年滿十八,世子妃說等回去后,要給她物色一個好人家。 但一場刺殺改變了一切。 世子妃親自將襁褓里的沈朝元交托到她懷中,她要陪著夫君,讓鄭嬋保她女兒平安。 “奴婢親口答應她,一定會送您回家。” 但是,世子妃低估了這些刺客的決心,他們要的不是世子死,是將世子和他的血脈斬盡殺絕,連女嬰也不放過。鄭嬋逃離不久,便發(fā)現(xiàn)了尾隨的刺客,她假裝不知,一邊保持逃離的速度,一邊在心中思索對策。 “那時候,奴婢很怕,不是怕死,是怕和您一起死。” 鄭嬋只是雙十年華還不到的少女,即便武藝高強,遇到這種情況也不免慌亂。 她那時還沒想到引開刺客的辦法,她第一次獨自應付這種局面。 抱著嬰兒的她不可能單獨力戰(zhàn)數(shù)十刺客,她很慌張,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