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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藍了??上椰F(xiàn)在不能見到他?!鼻圜斓?。 她出身的地方與楊柳不同,甚至和青寧青薇也不一樣。 能夠接受武藝教導的人,都是極封閉的,像她這種弟子還有追隨主人離開的可能性,而教授武功的老師卻反而必須失去自由。至少,在弟子出師離開后,老師和弟子不可以再見面,她所記得的老師的臉,已經(jīng)很模糊了。 “那就不必說了?!睏盍鴵u頭道。 “不如聊點別的?!编崑葘嵲诓幌朐倮^續(xù)談與馬涼有關的事。 要是聊聊就能聊死他,她愿意聊到天荒地老。 既然不能,聊再多也只是無聊的臆想,沒有意義。 “也好,反正得等接親的人來,也沒事可做。”楊柳道,“不過,聊什么呢?” “說點你們棠國的事吧?!编崑鹊馈?/br> “您還問我?”楊柳無語地看著她,“我對棠國的了解恐怕還沒有您的多!” “這叫什么話,我們都是晉國人,你才是棠國人?!编崑鹊溃澳阋詾槲曳堑寐牼┏堑氖聠??不必,不如你給我們講講你們豐城的事,風俗,習慣?”她也想借楊柳的話,來推斷沈朝元過去十余年是怎樣度過的。 可楊柳卻突然轉過臉,“不知道那個馬涼長什么樣子?” 鄭嬋擰起眉:“我不是剛說過講別的?非得談馬涼?” “那講什么才好?我想不到,豐城也沒什么好說的,不如您來說?”楊柳反將一軍。 鄭嬋瞪著她,卻也無話可答。 楊柳笑嘻嘻地問轎子里的沈朝元:“殿下,您之前拿著的那包東西是什么?” “……” “殿下?” “我剛才走神了,沒有聽清,你說什么?”沈朝元緩緩問道。 轎子是封閉的,小窗口的簾子也沒有撩開,所以楊柳看不到轎子里的沈朝元說這些話時是什么表情??墒菞盍軌蚵牭贸錾虺穆曇艉鸵酝挠新晕⒉煌?,她覺得沈朝元的情緒似乎有一點緊張。這不對勁。 她當即問:“殿下,您沒事吧?” 鄭嬋敏感地投來目光,小聲問楊柳:“怎么回事?” 楊柳搖搖頭答:“我不清楚?!?/br> 然后她繼續(xù)揚聲詢問沈朝元:“殿下,您是不是生病了?外面有太醫(yī),我給您叫過來?” 這支和親隊伍什么都不缺,不缺錢也不缺人,連隨意太醫(yī)都備著。 沈朝元蒼白地笑了兩聲:“呵呵,不用了?!?/br> “真的?” “不用,我沒事?!鄙虺獔詻Q地說。 楊柳刷地揭開了簾子,把頭鉆進轎子里,打量著沈朝元。 沈朝元的手藏在袖子里,放在腿上,她若無其事地回望:“關上簾子,很冷?!?/br> “是?!睏盍鴽]看出古怪,只好答應,正要出去又想起一事,“殿下。” “說?!?/br> “您之前不是提了一個包裹進來嗎?” “幾件衣服而已?!鄙虺届o地將放在身邊的包裹拿起來,交給楊柳,“你不放心,那就由你拿著吧,路上拿好,不許給別人碰?!?/br> 楊柳沒料到嘴快一句還攬上一件苦力活,頓時垂頭喪氣。 她放下簾子,將包裹遞給鄭嬋。 就算是苦力活,也得先答應,她不可能為了逃避苦力活就真把這個可疑的包裹送回去。 鄭嬋無聲地拆開包裹檢查一番,疑惑地抬頭看向楊柳,搖了搖頭。 包裹里果然只有幾件衣服,沒有其他東西。 沈朝元忽然掀開小窗口上的簾子,幸災樂禍地說:“鄭嬋你也好奇?那你幫她一起拿吧?!?/br> “合著是整我們玩呢?!睏盍腥淮笪?,頓時苦笑。 鄭嬋笑了笑,可她依舊覺得事情不是如此簡單。 沈朝元放下簾子,坐回轎子里,也笑了。 她從裙子底下拿出一把短刀,這是藏在之前的包裹里拿進來的。刀子拿進來了,作為偽裝物的包裹自然不存在繼續(xù)留下的必要性。她輕輕將短刀從刀鞘中拔出,仔細看了一會兒,才緩緩歸刀入鞘。 不錯。 不枉她親自挑選。 她并不想要用這把短刀做什么,不過——有備無患。 這時她聽到轎子外有些喧鬧,似乎有不少人進入正月園。在她聽見鄭嬋和來人的對話后,便確定這些人就是馬涼從月國帶來的“先鋒軍”,代替月王到晉王府來接親的人。數(shù)量應該不少。沈朝元并不想和這些人打交道,但她悄悄掀開簾子看了一眼,剛打開,一張大臉就湊到了窗口前。 沈朝元先被嚇了一跳,然后才發(fā)現(xiàn)這張大臉屬于楊柳。 她一臉呼吸急促的慌張模樣,和沈朝元對視。 沈朝元看了半天,忽然想起一事:“你又犯病了?” 楊柳的恐男癥,居然在這時再次發(fā)作。 她緊張地看著沈朝元,努力將臉塞進窗口里,不敢往其他地方看。 “你先進來?!鄙虺崎_轎簾對她說。 也在這時,她看到了外面的場景。原來月國派到棠國來接親的竟然是一群男人,他們?nèi)加盟翢o忌憚的目光掃視著正月園里的侍女,其余侍女或許沒有楊柳的恐男癥,但也都顯得慌亂,她們從未被人用如此不掩飾的貪婪目光打量。像是在看自己的囊中之物。 鄭嬋憤怒地走出去:“后院里全都是女眷,你們竟然如此無禮?” 那群男人都不耐煩地打量著鄭嬋,但沒人開口,直到有一個領頭的站出來:“你是?” 沈朝元把楊柳拽進轎子里,將簾子稍微放下,從窗口向外看。 鄭嬋道:“我是這正月園里的管事鄭嬋,你又是誰?” 這男人一身玄色皮衣,腰間還佩著劍。 她陰著臉,晉王府就沒人能把這些人攔在外面?如果她早知道來的是一群毫無禮節(jié)的男人,她早就會讓轎子出發(fā),先去晉王府的大門等著! “我的名字是科季末,馬大將軍派遣我?guī)藖斫佑H,我是他們的統(tǒng)領?!?/br> “科統(tǒng)領,那你能約束你的手下嗎?”鄭嬋冷聲道。 有一個月國男人按捺不住,已經(jīng)忍不住伸手去勾了勾近前一個侍女的下巴??萍灸╊┝艘谎?,嗤笑一聲,“你放心,我的人都訓練有素,不會耽誤正事?!彼迷聡捀呗暢沁吅傲艘痪?,那人不在意地收手,回了一句月國話,月國來的這群人便同時大笑起來。 “現(xiàn)在你放心了?”科季末對鄭嬋說,“準備好了嗎?這一走,可就不會回來了?!?/br> 鄭嬋忍住怒意,點點頭。 她并沒聽說過科季末這個名字,但此人既然是馬涼派來的,恐怕在馬涼賬下也有不低的身份,為了沈朝元,她只能忍下一時之氣。 轎子里,楊柳小心翼翼抓著沈朝元的衣角,又害怕,又生氣。 “他們怎么能這樣?”她難過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