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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從馬上下來,瞇起眼睛想辨認(rèn)那人是誰,就聽見對方開口道,“能拼一桌喝酒嗎?”唐蘇頤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這小酒鋪也就三四張桌子,而自己一人獨占一桌,便點頭同意,“當(dāng)然。”那人揚起嘴角笑了笑,拉開一條凳子坐了下來。“喂,”唐蘇頤壓低了聲音,“這位兄臺可不可以借點銀子給我付酒錢?之后一定還?!?/br>只見那人挑了眉,“幾個銅錢的事,公子愿意與我拼桌,我自然愿意請這頓酒?!?/br>“多謝……”唐蘇頤臉色窘了窘,又拿起杯子喝了起來,不時打量著眼前的這個人。對方神色凌厲,看上去桀驁不馴,穿著一件灰色的袍子,雖不打眼,唐蘇頤也看得出這不是一般人能穿得起的,興許是哪位有權(quán)有勢少爺,于是夾了顆花生往嘴里送。眼前那人似笑非笑,一聲不吭的喝著酒,偶爾對上唐蘇頤的眼睛也不避開,眼睛里帶著幾許輕蔑與窺測,唐蘇頤放下酒杯已是八九分醉,臉紅紅的沖那人笑道,“你看什么看???是不是還對我念念不忘?”對方愣了一下旋即明白唐蘇頤在說著醉話,也不打斷,任他胡言亂語,直到他聽到一個人的名字,“令景然……”唐蘇頤打了幾個酒嗝,趴在桌子上頭埋進雙臂,嘴里呢喃著這個名字。“原來是這樣?!?/br>“什么這樣那樣,你知道什么?我那么喜歡你,你知道個屁……”唐蘇頤倏爾站起身往外走,一步一趔趄的,走了沒多遠(yuǎn)就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遲禮敲敲桌子,喚來小二,“結(jié)賬?!?/br>扛了個大活人回來時下人也有些驚訝,遲禮招呼下去,“將人抬到客房。”唐蘇頤全身軟綿綿的,被人兩三下抬到了客房,連鞋也不愿脫就倒在床上睡得昏天黑地。與遲禮很近的一個侍從見床上這人不修邊幅,臟亂差到極致,就問道,“將軍,這是何故?”“撿了個便宜,”遲禮笑了笑,“他是唐譽丞相的兒子?!?/br>侍從有些懷疑的打量了床上的人,“就這副模樣?”“世上怪人多?!?/br>“那……”侍從還想說下去,遲禮就打斷道,“留著還是有用處的?!?/br>侍從聽罷只得點頭。唐蘇頤睡得不安穩(wěn),夢話連篇,斷斷續(xù)續(xù)的聽不清他到底在說什么,遲禮看了他好一會兒,接著對下人道,“拿紙筆來?!?/br>“將軍這是要……?”“寫封信給令太保,”遲禮語氣里帶著些許玩味,“告訴他……他家小情人到別人房里睡覺了?!?/br>[十七]令府舉辦婚事已是半月后。府中熱鬧非凡,平日里有頭有臉的人物都紛紛而至,向令大人賀喜。家丁們里里外外忙活著,臉上也掛著喜色,也并不奇怪自家主子怎么就突然打算娶位沒怎么見過面的小姐,畢竟這不是他們下人該考慮的,喜事嘛,大伙兒樂呵討個吉利罷了。令景然穿著大紅喜服,臉色凝重的坐在椅子上,外人都知道令太保不茍言笑,但也不至于大喜日子還板著張臉,可敬酒的道喜的還是絡(luò)繹不絕,直到家丁輕聲提醒,“大人,該去迎親了?!?/br>“哦?!绷罹叭贿@才起身,讓侍女們重新理好了衣服,這就走了出去,跨上門口備好的馬。浩浩蕩蕩的迎親隊伍,令景然騎馬行在前頭,眼神掃過熙熙攘攘的人群,又無聊的望向沒有目標(biāo)的遠(yuǎn)處。禮樂的聲音有些刺耳,混雜著各種吵鬧吆喝,明明身處驕陽下的街市心卻一下子冷靜了下來。是有那么一瞬間覺得自己簡直荒唐至極,這算什么?成親么,倒像是家家酒一般幼稚。娶了她,也無非是讓她能夠保守秘密。可如果是這樣,一開始就殺了她更簡單。有些事情真的不能多想,就像現(xiàn)在,若再往下想下去,指不定就騎馬掉頭走了。這種放空的狀態(tài)一直持續(xù)到令景然將新娘子迎進家里即將要拜堂。祝卿卿的臉掩藏在精致的紅蓋頭下,此刻她一定是嘴角微翹,面如桃花,眼神含笑的吧,令景然卻依舊是沒有表情,他也不關(guān)心對方到底是怎樣的神態(tài),只想早點結(jié)束這儀式,早點斬斷某些還殘存在心里的念想。“一拜天地——”面和心不合的兩人規(guī)規(guī)矩矩的行了第一個禮。“二拜高堂——”令景然哪還有什么高堂,想到這里令景然倒是有些想笑,對著女方的父母行了第二個禮。“夫妻對拜——”兩人相對而跪,低頭,俯身,終于行完第三個禮。隨后新娘被送入洞房,這時一個家丁捧著個禮盒來,細(xì)聲跟令景然說道,“這個是唐丞相的公子送的賀禮,說是送晚了還望諒解?!?/br>令景然看了一眼那包裝的艷麗俗氣的盒子,皺了皺眉,“扔雜物房去?!?/br>“這……”家丁不知哪里惹到主子了,好好的禮物卻要扔到堆雜物的房間去,一時有些為難。“還杵在這里干什么?”“是是……這就去?!?/br>令景然在大廳與人喝酒,待喝到有些微醺,這才有些踉蹌的往洞房走去。拉開門,新嫁娘端端正正的坐在床沿,令景然在門口站了良久,終一步步走上前去。屋內(nèi)點著紅燭,搖曳的火光襯托著此刻有些微妙的氣氛。這個時候該說什么,令景然不知道,只是默默的掀開對方的紅蓋頭。祝卿卿好看的臉蛋就這么映入眼簾,已經(jīng)染上幾分紅暈,像是成熟的蜜桃。挺漂亮的。也就只有這么一個想法。祝卿卿不多言語,兩人就這么靜靜對視著,半晌令景然才又起身取了酒,將小酒杯遞給祝卿卿。兩人勾起手,傾杯飲盡這交杯酒后房間重歸安靜。“相公……”祝卿卿咬了下嘴唇,“我為你寬衣吧,”說著就探過手去。“祝卿卿,”沒有叫她娘子,而是直呼了姓名,令景然看著她,輕輕握住了她的手。“嗯?”祝卿卿羞得滿臉通紅,被握住的手都顫抖起來。令景然握了一會,將她的手從自己肩膀上撤離開,從容卻又不由分說的拒絕。祝卿卿的笑容僵在臉上,方才滿目含情的眼神里多了一絲無措,“你……”“早點休息吧?!边@次換令景然探過手去,抹掉了祝卿卿的淚。“……是我央求你娶我的沒錯,可是,”祝卿卿說的很緩,“你能不能喜歡我一下?”其實不用令景然回答,她已經(jīng)從他眼神中得到了答案,可是她不甘心,又扯著令景然的衣角像個任性的小孩子一般放低了姿態(tài)求道,“可不可以?”“就算你現(xiàn)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