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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離語氣有些急:“把唐小遷弄醒?!?/br>“我沒想到他身子骨那么弱……”我縮了縮尾巴,事實(shí)上,現(xiàn)在只能靠他自己醒了。也怨我歸心似箭,飛得太快,好像一眨眼就已經(jīng)回來了。按這么睡法,唐小遷怎么也要再睡個把時辰。嬌靈提議自己可以去引拘柳河水,潘越離道:“潘振虎會趁此機(jī)會加大攻勢,屆時就不是黃沙,而全是泥潭了……”“蠢魚。”我說。嬌靈不服氣:“你有好辦法?”“……等唐小遷醒吧?!?/br>戰(zhàn)車搖搖晃晃,我和嬌靈閑聊起來。“你在張耀靈那有沒有看見什么法器?”嬌靈一邊搖頭一邊想:“伏羲琴碎片、一些小法器,亂七八糟的什么都有。對了,他那還有很多奇怪的人,我還見過一個會噴火的……”“都是些雕蟲小技?!睙o論什么樣的能人異士,說到底也是個人,我們有碾壓的實(shí)力。怕就怕張耀靈那得了先天靈寶,打我們個措手不及。嬌靈繼續(xù)道:“還有靈智紫金印——”“這個我知道?!碑吘刮沂潜慌倪^的。我說:“你現(xiàn)在明白自己遇人不淑還不算晚?!?/br>嬌靈眼圈一紅,儼然又要哭。現(xiàn)在珍珠沒什么用處,戰(zhàn)亂年代更多的人需要糧食。我正色道:“憋回去!”嬌靈委屈地看了看潘越離。嘿?還學(xué)會告狀了?潘越離頗為無奈地閉上眼,揉了揉眉心:“你們聊得倒是歡?!蓖饷鏀耻姵梦覀兪チ朔较蚋?,大肆攻打,耳邊除了狂風(fēng)呼嘯,就只聞浴血拼殺的嘶喊。嬌靈要出去指引方向,潘越離搖頭。不準(zhǔn)。“我會小心的?!?/br>“很危險?!迸嗽诫x不同意,我也跟著不準(zhǔn),嬌靈無法,低聲嗚咽。“可他們也都是活生生的人啊?!?/br>不知什么時候,她變得如此悲天憫人,我對其他人不大關(guān)心,只想著潘越離是否吃飽穿暖。但現(xiàn)在還是要裝一裝的。我讓嬌靈去喚醒唐小遷,自己則看著潘越離道:“大仙,黃沙陣后敵軍又有什么動作,不如先透漏透漏?”他的眼底閃過一絲沒落。隨后又抬眸看我。“我也不知道……”“有無數(shù)種可能,只能通過一步步試探,找到正確的路……”那么,對他來說,正確的路是什么呢?我想,他要的是這個天下太平,犧牲我也算不得什么。這一步步算計下來,把感情也算在內(nèi),最后由我出面換他大獲全勝,班師回朝后坐擁那盛世江山,而我,連野史上都不會記載的無關(guān)緊要的人物,就在時光流逝中被人全然遺忘了。潘越離會娶心儀的女子,封她為后,若他愿意,也可親近更為年輕出色的男子,將對他來說屈辱的過往消磨得一干二凈。當(dāng)我覺得自己是被利用時,竟然一點(diǎn)兒也不氣。且我已經(jīng)下定決心,若他真的打算如此,我也會和他團(tuán)圓于九泉。總之是不會犧牲自己成全他的江山。想到這一層,我豁然開朗。望著一臉嚴(yán)肅的潘越,勾起嘴角笑了笑。潘越離有些疑惑,我在他耳邊道:“沒笑什么——”“就是在想我們還沒在戰(zhàn)車上做過呢?!?/br>潘越離臉上呈現(xiàn)惱色,而這個時候,嬌靈也用她獨(dú)有的治愈能力叫醒了唐小遷。少年一臉懵逼。“你們是誰?我是誰?這是在哪兒?”潘越離迅速道:“下車后你想辦法活下來朕就封你為將軍,去吧……”說著就把唐小遷扔下了戰(zhàn)車。我:“……”嬌靈:“……”潘越離關(guān)緊門,一臉土色,回頭看我們,平靜地問:“怎么了?”“沒、沒什么?!?/br>畢竟親媳婦兒做什么都是對的。三十三.唐小遷下車后,嬌靈很擔(dān)心地問潘越離:“他一個人就可以嗎?”潘越離陷入沉思。我:“……”看起來有些不靠譜。他看了看我,語氣似乎有些無奈。“我也沒辦法保證——”“不如還是我下去吧?!眿伸`搶道。我冷哼:“我看你是想去見你老情人。”嬌靈聞言又要哭,我實(shí)在疑惑,用目光詢問潘越離,到底在遼軍大營那發(fā)生了什么事。潘越離默默扭過頭。我:“……”只感覺這里邊兒有一個天大的陰謀。嬌靈眨巴眨巴眼睛:“大嫂,我想回山了……”啥?你大嫂在哪兒呢?潘越離:“還是去涼城吧,我母親在那里,希望你可以代我照顧她一下?!?/br>我向嬌靈投去贊賞目光。這孩子簡直太他娘的懂事兒了!不愧是我一手帶大的meimei!而此時戰(zhàn)車也慢悠悠地停了下來。我們等了一陣,才打開門,地上黃沙已沒馬腿,所有人都被困在原地,灰頭土臉。戰(zhàn)場如大漠,不遠(yuǎn)處有一只手從沙堆里伸出,隨后艱難地爬出一個人。他吐了滿嘴沙子,瞇著眼看四周,全然不知如何是好。有一種塵埃落定的錯覺。潘越離目光炯炯:“果真,只有他才能誤打誤撞,無意間破了黃沙陣?!?/br>耳邊響起幽怨的琴聲。我暗叫不好,忙讓人們穩(wěn)住心神……這就是上次讓我誤入幻境的伏羲琴,不知道彈琴的人在哪兒。嬌靈動作迅速,又布下一層結(jié)界,雙重結(jié)界阻擋下琴聲弱了許多,而一旁的潘越離卻目光呆滯起來。糟糕。他多半已經(jīng)陷入了幻境。我握著他的手在他耳邊一遍遍喊他的名字,希望可以喚回他一些神智。他雙唇緊閉,身體也在輕輕地顫著,不知道看到了什么。人們通過伏羲琴聲入幻境,多半是看到最恐懼的東西。我還不知道潘越離他怕過什么,以往他遇到任何危險都沒有說過自己怕,仿佛知道我一定會救他。每次他快要死而看到我的時候,都會露出一個欣慰的淡笑,而哪怕我再怎么叮囑他不要這不要那,他也要迎著陰謀而上,并不在意生死。而我替他在意。現(xiàn)在,他閉著眼蜷縮在車角,雙手抱膝低下頭不停地抖著,喉嚨里發(fā)出近乎小獸般的悲鳴。阿鳳,你是看到了什么?是因?yàn)椤瓫]有我嗎?嬌靈早就出去找撫琴人,我無計可施,只得抱著潘越離不停地告訴他我在,別怕,可惜他應(yīng)該是聽不見的。懷中的身體抖得越來越厲害,也愈發(fā)地冷,直到他突然放開自己,竟吐了一口血。我看見他眼角的淚,心疼得咬了咬他的手希望他能感覺到我的存在。他又死死地咬著自己下唇,我分不清是吐出的血還是咬破的,手上青筋鮮明,攥緊自己的膝蓋不肯放,琴聲愈發(fā)得強(qiáng),應(yīng)該是我外面的結(jié)界破了。他睜開眼睛,眼中黯淡無光,像死人一樣,看得我心一驚。若是!若是伏羲琴沒有被毀掉,他是無法從幻境中出來的。從此以后就這個不生不死的狀態(tài),無論我怎么努力都吻不醒他。潘越離你振作一點(diǎn)看看我??!我一邊吻去他眼角的淚一邊呢喃。“別把我一個人扔在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