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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真要好好盤問盤問。不過眼下……桑湛望了望床沿的人兒,那才是最重要的。新娘半倚在床頭,嫁衣有些短了,露出一截算不上纖細的手腕,搖曳的燭光下就像覆了一層紗,怪好看的。不知道這紅蓋頭底下會是怎么樣的風(fēng)景,桑湛晃晃腦袋,不管是怎么樣的皮相,拜過天地了她就是他媳婦兒,就是他們老桑家的寶。得揭蓋頭了。桑湛四下找了找沒找著喜秤,有些個郁悶,看別人家成親的時候不都講究要用喜秤去揭蓋頭寓意什么稱心如意的么,怎么他成親就沒個秤呢?太趕了所以疏忽了嗎?桑湛不死心地又找了一圈,還是沒找著。罷了罷了,用什么不是揭呢,自個兒手也一樣。想著終于要見媳婦兒了,桑湛心里跟過年放花炮似的噼里啪啦蹦個不停,站在床邊,一抬手就能夠到人兒。他這媳婦兒怕是有些認生,從他靠近開始整個人都是僵著的,直直地繃著,跟墻上削下來一樣。有些緊張地隔著蓋頭撫了撫媳婦兒的腦袋,桑湛盡量放軟了聲音:“別怕,我會好好待你的?!?/br>媳婦兒僵的更厲害了。桑湛沒跟姑娘處過,母親走的也早,不知道尋常夫妻說的什么體己話,看媳婦這模樣有些急了,“你別怕啊,我真會好好待你的,相信……相信我好不好?”媳婦兒一聲不吭,連個氣音都聽不著。桑湛回身去拿交杯酒想著喝點酒讓媳婦兒松松勁兒,起的猛了氣血酒氣一股腦兒漫上來,哽的他一個手抖,酒壺啪的一聲摔地上,媳婦兒伴著這聲猛地一抖,然后不動了。桑湛自己也被嚇了一跳,趕忙回頭一看,人姑娘都快長床柱子上去了,趕緊蹲到床邊巴巴地瞅著自家媳婦兒,有些委屈,“我……我不是故意的……”這婚成的實在太倉促,他手腳都不知道怎么放才對了,如果可以給他機會和媳婦兒提前相處,他一定不會這么愣頭青的!蹲了好一會兒,桑湛才后知后覺發(fā)現(xiàn)還沒揭蓋頭,媳婦兒這會子是看不見自己的。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慢慢靠近蓋頭,觸到布料的一瞬間桑湛整個人都有些飄。潑墨長發(fā)束在腦后,露出飽滿光潔的額頭,素白的臉上映著一雙瀲滟鳳眼,眸色太深,望也望不到底,唇頰一片淡色,并不見紅,唯有那白玉一樣的頸側(cè)落了道朱色,月牙形狀的,可真是好看極了。媳婦兒是個美人,而且是個大美人,就是不像個女人。那截纖長的脖頸他是碰了的,溫?zé)岬?,和自己一樣的一截?/br>桑湛端詳媳婦兒半晌,頭愈發(fā)沉重了,酒意更盛,晃晃悠悠爬上床,還不忘把旁邊人扶倒了,昏沉沉的腦袋銹的轉(zhuǎn)不了幾個彎,爬到床的另一邊躺下睡了。喝酒誤事,連人都看不好了,還是等酒醒了再說吧。明兒早起來,老爹是好的,自個兒是好的,媳婦自然也是好的。第三章宿醉的下場是針扎般頭痛,加上冰冷潮濕的衣服粘在身上,桑湛醒的很難受。強撐著挑開眼皮,視線所及之內(nèi)都沾了雨露一樣霧蒙蒙的一片,桑湛皺眉,晃晃腦袋,濕透的鬢角抽到臉上,麻麻的疼。不止是頭發(fā),身上也濕噠噠的,桑湛不大舒服,完全沒印象什么時候他碰的水,難不成這是昨晚又起來泡酒壇子里了?還是太興奮又去河里游了趟?過了一會兒眼前的事物慢慢露出棱角,桑湛這才看到窗邊站了個人。那人背對著自己站著,看不清楚樣貌,桑湛花了一會兒工夫才想起來這是昨天剛拜過堂的娘子。娘子……簡單兩個字飄飄泛上來,舌尖抵住牙關(guān)絲絲地甜,有種小時候娘親給他買的麥芽糖的味道,真的是很甜,桑湛咧著腮幫子無聲笑了起來。嘿~娘子。那人望著窗外似乎是在思考什么,窈窕的背影,嗯……還算窈窕的背影,雖然不是尋常意義上纖細的身影但自家的總是能看出朵花兒來。外衣的紅紗已經(jīng)脫下來了,那人只著中衣,一頭青絲披在腦后,黑亮亮地泛著光,很是柔軟的樣子。榻上胡亂丟著些頭飾首飾,還有那塊始終找不到喜秤的蓋頭。糟!昨晚忘記把頭飾也拿下來了,怕是硌了一□□子要不開心了。這婚成的匆忙,桑湛也沒想著問自家娘子閨名,娘子娘子的,雖然文縐縐了點,倒也是個……是個情趣吧?應(yīng)該是吧……嘿嘿嘿,好害羞,反正都是自家媳婦兒了。桑湛原想是等媳婦兒轉(zhuǎn)身的時候適時叫上一聲,可等了半晌那人也沒個動靜,連呼吸的起伏都沒有,好像是長在原地一樣,看他一副要站到地老天荒的架勢,桑湛都要懷疑自家娘子有沒有呼吸了。這樣站下去也不是個事兒啊,還得去阿爹那呢,桑湛想想決定先開口。“娘……娘子……”桑湛磕磕巴巴叫了一聲,聞言那人身形幾不可見地晃了晃,僵住了。昨晚上好像也是這樣的,這么怕生嗎?他們都成親了誒,桑湛憂愁地望著媳婦兒,這性子怕是要給寨子里的嬸子為難了,雖然大家都不是壞人,但逗弄新嫁娘這事兒幾乎是約定俗成了一樣,還專挑含蓄的逗,前段時間大虎家媳婦是不是就是被逗得回了娘家,大虎千哄萬哄才又給接回來。晚些時候先去取取經(jīng)罷,防著一手總是好的。可是……可是又好像不是怕生這么簡單,媳婦兒肩膀繃的緊緊的,隱隱冒出些……怒意?果然是喝太多了吧……桑湛想揉揉眼睛,遲鈍的四肢僵在身側(cè)動彈不得,試著動了動胳膊,幾乎要吃進肌膚的布料摩擦臂膀,鈍鈍的疼。誒誒誒?他這是被綁起來了???他沒聽過夫妻情趣還有這種???!還沒等桑湛消化完捆綁的事,一截涼颼颼的尖銳抵上喉結(jié),剛還在望天的人瞬間就飄到了面前,桑湛瞪大了眼睛,徹底清醒過來,“娘子?!”“誰是你娘子!”低沉的聲音裹著黑壓壓的怒氣,【桑湛的娘子】抄著一片碎瓷片,居高臨下看著桑湛,眼里翻滾著吾非善類的訊息,“說,這是哪兒?”鳳眸薄唇朱色印,和昨晚別無二樣的長相,卻真真切切是個男人。男人?!桑湛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原只道媳婦兒身量高骨架大,可怎么都沒想到媳婦兒會是個男媳婦兒???!媳婦兒有男的嗎?阿爹沒教過啊?見桑湛不說話男人手上使了點勁,銳利的瓷片嵌進肌膚帶出艷色,桑湛不用看都知道自己的脖子肯定破了,又痛又癢,血珠沿著頸側(cè)蜿蜒流淌,被紅彤彤的被面吸入不見,就好像剛剛發(fā)生的一切都是幻覺。當(dāng)然不是,明明白白的疼放在那呢。桑湛輕微向后縮了縮,對上男人的眼睛,“這是青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