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說，他比你還蠢。”吳瑜咂舌，“除了他自己，誰都不信你們倆沒什么?！?/br>
“不是吧……”桑湛明顯重點放錯了，驚愕地問：“大家都知道了？”

吳瑜干笑兩聲，說的好像夸張過頭了，“沒，我開玩笑的?！?/br>
桑湛這才放下心來，吳瑜又道：“不過我覺得我阿爹好像有點知道了?！?/br>
“吳叔？”桑湛一顆心又吊起來了，他緊張地拽著吳瑜的袖子，“真的假的？”

“我也不能確定，不過他這兩天從你家回來的時候，總要跟我叨幾句你們倆的事?！眳氰っ掳突叵?，“你們之前上后山去了吧？還上老月樹了吧？瞪我干嘛，我阿爹說的?！?/br>
老月樹就是桑湛拉李善鴻上去的那棵。

桑湛是沒在意過什么老月月老的，那天跑到山腰就想到了它，回來緩了好久才反應過來自己都做了什么。

“知道就知道了，反正李公子不知道就行了?！鄙Ｕ繐芰藫苁种?，感覺山楂味返到嘴里，的確有點酸了。

“不過我有時候想想，覺得他也不是完全不知道吧？”吳瑜扶著桑湛的肩，把他往外面一推。

桑湛被推了個措手不及，差點跌在地上，回頭要嘟嚕他，“阿瑜！”

“可算找到你們了?！崩钌气櫟穆曇繇懥似饋?，桑湛扭過頭，心心念念那個家伙正扛著個糖葫蘆架子，站在他對面朝他招手呢。

“李公子？”桑湛小跑兩步跨到李善鴻面前，“你不是回去了嗎？”

李善鴻頓了頓，眼神飄忽，“回去路上碰到那個小販，死求著我把他糖葫蘆全買了，我就好心給他都買了，反正我也不吃，給你好了?！?/br>
桑湛：……那個小販明明怕你怕得要死……

“你不要我給別人去了！”李善鴻見他遲遲不接有些惱了，指指邊上不知何時圍上來的一圈小娃娃，“要的人可多了。”

桑湛憋著笑，“行啊?！?/br>
“……”李善鴻沉默了一下，真開始分期糖葫蘆來了，一圈小娃娃你跳我蹦的，一個個都搶著要糖葫蘆，小孩子越圍越多，糖葫蘆很快就分沒了。

“你看，沒了吧？”李善鴻故作惋惜，手背在身后一顛一顛。

桑湛隨意點點頭，突然一個錯步繞到李善鴻身后，把他藏起來的最后一根糖葫蘆抓到手里，“嗯，沒了。”

李善鴻也沒生氣，隨他去了，眼角彎彎含著笑意，看的吳瑜眼睛痛。

果然并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吧？

第二十一章

打完酒，桑湛三人邊逛邊走。

今日街上十分熱鬧，女兒家尤其多，李善鴻還沒走出這條街便被不下五個女子撞滿懷了。

“今天什么日子？”李善鴻皺著眉避開第六個撞上來的姑娘，把桑湛拉到跟前擋擋，桑湛也被撞得夠嗆，今兒個不知道怎么的，姑娘都不長眼，盡往他們身上撞。

護著李善鴻吃力地避開人流，桑湛終于找到一塊空地喘喘氣，“不知道啊，什么日子？”

吳瑜貼著墻走的自在，有這兩個家伙在，他壓根不用愁擠，“這么多姑娘家盛裝上街，那就只有乞巧節(jié)了，你們倆皮相好，姑娘們可都饞著呢。”

“七夕?。俊崩钌气櫸⒂?，“你們這民風果然挺剽悍的，我們那的小姐們都躲的遠遠的，更別提什么投懷送抱了?！?/br>
桑湛揉揉發(fā)痛的胸口，苦著臉說：“剛那是錢大夫家閨女吧，力氣比去年更大了?！?/br>
想到那個每年都認準桑湛撞的錢家閨女，吳瑜笑的肚子都疼了，“這姑娘是厲害的，她可都撞你三年了，你也不知道表示表示?！?/br>
“三年吶？厲害啊桑湛，沒看出來啊?！崩钌气櫞蛉さ溃Ｕ勘攘藗€大拇指，沒想到桑湛這么受歡迎啊。

桑湛嗓子澀澀的，強笑道：“好啊，下次再給撞到我就找她爹去。”

“找她爹干嘛？”玩笑歸玩笑，聽到桑湛似乎上心的回答，李善鴻隱隱不悅，又不知道是哪里不對，只得隨口，“找她爹看病嗎？”

“自然是提親啊，”吳瑜勾了勾桑湛的脖子，朝李善鴻邪邪一笑，“人家姑娘都表現(xiàn)的這么明顯了是吧，反正阿湛缺媳婦兒，剛好?！?/br>
“阿瑜……”桑湛拽了拽吳瑜的胳膊，低低叫了聲。心里有些怯懦，又隱隱期待，阿瑜說，他也不是完全不知道的吧，那么他會介意么……

桑湛腦子里兩根線在打結(jié)，亂的不得了。

只聽得李善鴻冷淡地嗯了一聲，又像個沒事人一樣去逛下一個攤子了。

蠢貨。吳瑜沉沉地望了眼李善鴻的背影，輕輕拍了拍桑湛的背，無聲安慰著。

桑湛垂著腦袋安靜地站著，肩膀垮著，有點可憐的樣子。

吳瑜怕他鉆牛角尖，正想著法子怎么勸慰他好呢，就聽見桑湛輕輕叫了聲阿瑜，聲音與平常無異。

“怎么了？”吳瑜問，小子該不會要哭吧？

“你這次猜錯了。”桑湛抬起頭燦爛一笑，明亮地扎眼，“這樣就好了?！?/br>
這樣就好了，沒有關(guān)系才是最好的關(guān)系。

情緒都是一時的，只要別放任它繼續(xù)滋生，時間久了總能忘了的。

所以，這樣就好。

“走吧?！?/br>
桑湛上前幾步，跟上李善鴻的身影。走近發(fā)現(xiàn)他正站著一個小攤面前似乎在跟小販在爭論什么。

甩開心思，桑湛走上前問：“怎么了？”

李善鴻不耐煩地甩甩手，“沒事?！庇炙ο卢U碎銀，“都說了會賠你了?！?/br>
小販不愿意收錢，手上舉著個什么東西在嚷嚷，“錢不錢我不在意，可您非要說是我做的東西次我就不樂意了，明明是您勁兒太大給捏壞了！”

桑湛定睛一看，原來小販手上拿著的是個碎成幾半的玉佩。

“這你捏斷的？”桑湛問。

李善鴻別過臉，微不可聞地嗯了聲，跟著解釋了句，“他東西太爛了，我隨便摸了幾把就斷了?！?/br>
“你怎么說話呢！”小販跳了起來，氣呼呼地指著李善鴻怒道：“你一過來就抓著我的玉佩使勁兒捏，指節(jié)都白了還說隨便摸幾把！”又拉過桑湛，塞了塊相差無幾的玉佩到他手里，“這位小哥，你倒是捏捏看，我的玉佩到底能不能隨隨便便就捏斷了！”

桑湛為難地站在兩人中間，不知道怎么辦是好。小販一直催促著桑湛下手，李善鴻也朝他點頭示意，桑湛終是使了七八分力一按。

玉佩清脆地發(fā)出一聲響，斷了。

小販：……

李善鴻見桑湛也把玉佩捏斷了，面上郁氣頓消，得瑟起來，“你看吧，說你的東西次還不信。”

小販憋屈，一般人買玉佩哪里會用勁捏的啊，從來就沒這種人過。今兒個被他碰上了，還一碰碰倆，這生意沒法兒做了！回家種田去算了還賣什么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