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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那善寧五歲那會兒天花不是也請了您診治嗎?”李善鴻猶不死心追問,薛環(huán)兒答道:“爺爺和姜大人是桃李兄弟,醫(yī)自家人是本分,他們說不得什么的?!?/br>“自家人……”李善鴻念著這三個字,突然靈光一閃,“那便成了!”“什么成了?”薛老神醫(yī)一頭霧水,只見李善鴻雙手相擊,語帶興奮道:“那位是我老丈人,算不算得上是自家人?”“勉強算得上吧……”薛老神醫(yī)還是疑惑非常,“不是說是你朋友的老父嗎?怎么這一下就成了老丈人了呢?”“說來話長,不過那的確算得上是我丈人,”李善鴻隨口帶過,忙催促著薛老神醫(yī)收拾,“渡船不久就要開了,您快收拾下隨我去吧。”薛老神醫(yī)讓孫女收了藥箱,跟著李善鴻邊走邊念叨:“你什么時候成的家?怎么都沒消息呢?就連那些破落的封王成親都能消息滿天飛,你堂堂皇室正統(tǒng)血脈,怎么會沒的消息?”李善鴻含笑道:“這其中頗多曲折,待我回去慢慢跟您講,我們先走便是了。”不消多時幾人便到了渡口,薛老神醫(yī)對著薛環(huán)兒叮囑幾句,誰家孩子寒熱未消需度注意,誰家當家的感染痢疾要上門問診都交代了個遍,薛環(huán)兒一一記下,見船桅桿已豎起,催著爺爺上船了。船上的人都已經(jīng)換了一撥,李善鴻攙扶著薛老神醫(yī)一路向上,推開了房門,床上卻意外地沒看見桑湛。顧不得安置薛老神醫(yī),李善鴻沖了出去四處詢問,船員們忙著做起航前的準備,都說沒看到人。李善鴻跑上跑下,差點將船翻了個底朝天,才終于在船尾找到人。桑湛披了外衣站在船尾,風吹舞著他松散的黑發(fā),襯得背影蕭瑟不已。李善鴻心中浮上澀意,放柔了聲音開口叫他:“阿湛。”聞言桑湛轉(zhuǎn)過身來,眼眶深陷臉色憔悴,扯了個難看極了的笑,“你來了。”李善鴻走上前,握住他冰涼的手,淺笑道:“嗯,我把薛神醫(yī)帶來了。”第三十三章已是夏末天氣仍舊燥得慌,檢查完船帆身上已經(jīng)黏糊糊一片汗,船老大停下擦了擦汗,眺望遠方。太陽不知何時已經(jīng)躲到厚厚的云層里不見蹤影,淺藍的天空也覆上了灰紗朦朧一片。天色卻依舊亮的扎眼,江面不似往日的湍急,與天色相交更顯融洽,叫船老大心里不安許多。匆匆下了桅桿,船老大趕緊集中船員們檢查船身先防備起來。房外喧鬧忙碌,房內(nèi)倒是一片安靜。桑湛手足無措地坐在一旁,時不時揪起眼皮悄悄打量另一頭低聲交談的兩人。這回明明是李公子陪他來求醫(yī),事實上他只顧著滿心的惶然,一個勁兒地在那悲傷春秋,反倒是李公子直接就把神醫(yī)帶到他面前了,來了這么多趟他還是頭一回見到神醫(yī)……李公子還有什么做不到?太能了,李公子太能了……這廂桑湛滿腦袋崇拜,那頭李善鴻可不好過。薛老神醫(yī)揪著李善鴻的耳朵,板著臉問:“老實交代,你都在外面搞什么幺蛾子了?!”“疼疼疼!”李善鴻吃痛叫道,大夫的手勁怎么比常人大那么多啊,“好爺爺,您先松開我,我這樣怎么講啊?”薛老神醫(yī)冷哼一聲,又狠敲了下李善鴻的額頭才松開手,“說罷?!?/br>李善鴻揉揉被揪得發(fā)熱的耳根,咕囔道:“就是您看到的這樣啊……”“你該不會是要告訴薛爺爺你好男風吧?這成何體統(tǒng)?!”薛老神醫(yī)激動地胡子都要飛起來了,看向桑湛的目光里挾了刀片,“是不是那小子招惹你了?”桑湛:???李善鴻忙按下薛老神醫(yī),扭頭對桑湛搖搖頭示意沒事,桑湛聽不清楚他們說的,只得把疑問吞回嘴里,李公子說沒事就沒事吧。“薛爺爺您想多了,不是這樣的,”李善鴻不逗老爺子了,正經(jīng)道:“這的確是我的一位朋友,也只是朋友罷了,您別瞎想?!?/br>薛老神醫(yī)朝桑湛的方向努努嘴,還是不信,“‘一個朋友’?他父親是你老丈人,那你是他的什么?到底是怎么個情況?”李善鴻嘿嘿兩聲,惹得薛老神醫(yī)又是一個橫眉,這才安耽下來把事情的來龍去脈一一講了一遍,中間隱去了他是被劫上山的,只說是路過幫了一把。薛老神醫(yī)起先還怒氣沖沖,聽著聽著心就揪起來了,李善鴻把桑湛說的那是爹不行娘不在,從小就苦得不得了,什么東家一口飯啊西家一口水啊拉拔著長大什么苦說什么,聽完薛老神醫(yī)對剛剛還抱有敵意的桑湛帶上了點憐愛之意。李善鴻朝桑湛使了個眼色,桑湛心領(lǐng)神會,知道李公子這是要替他引見了,跨步走到薛老神醫(yī)面前,恭恭敬敬行了禮,“晚輩見過薛神醫(yī)?!?/br>“嗨,什么神醫(yī)不神醫(yī),都是虛的,你同鴻兒一樣,叫我薛爺爺便是?!毙闹腥チ似?,薛老神醫(yī)對著溫順禮貌的桑湛生出些許好感,若是如鴻兒所言,這孩子的確很辛苦,他避世許久,無論對象一概不見,也自然是不會知曉那其中的辛苦。心中暗自下了決定要替他老父好好診治,薛老神醫(yī)又細細問了桑老爹的病情,發(fā)病時的癥狀到身體細微的變化都問了個遍。桑湛一一答了,卻發(fā)現(xiàn)神醫(yī)的臉色更加凝重,他小心翼翼地問:“神醫(yī)這有什么地方不對嗎?”“沒事,你繼續(xù)說?!毖仙襻t(yī)輕捏著指尖,若有所思。桑湛又補充了些細節(jié),薛老神醫(yī)雙手抵額,眼睛輕闔,沉聲問:“主要是四肢無力目不能視,經(jīng)常性發(fā)寒咳嗽是嗎?”“嗯?!鄙U繎?yīng)道,無措地望向李善鴻,李善鴻眨眨眼睛,出聲問:“您可是有了猜測?”“是有點眉目了,”薛老神醫(yī)睜開眼,換了個話茬,“小娃娃你叫什么?”“我叫桑湛。”桑湛答。“桑?這個姓很少見啊。”桑湛解釋說:“我阿爹是在桑樹下被撿到的,所以以桑為姓?!?/br>“被撿到?被你爺爺嗎?”薛老神醫(yī)問。“這我不太清楚,沒怎么聽阿爹提起過,”桑湛使勁回想著,“好像是被我娘撿到的吧,小時候聽娘親說過幾句玩笑話,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薛老神醫(yī)盯著桑湛的臉,像要看出個什么來一樣,“小娃娃,你聽過趙綏這個名字嗎?”“趙綏?沒有啊?!鄙U棵H?,”那是?““一位舊友,”薛老神醫(yī)失笑著搖頭,“多年沒見,都快想不起她的臉了,今兒個見了你不知怎的突然就想到她了,總覺得你們有些相像呢?!?/br>“有機會見見就知道像不像了?!崩钌气櫺χ鴰退麘?yīng)下,薛老神醫(yī)還想說什么,突然房外傳來一聲驚叫,三人對視幾眼,桑湛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