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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中年女子正捂著嘴輕咳著,她衣著寡素,松松挽著發(fā)髻,眉目清秀,歲月在她臉上刻下時光的烙印依稀還能看得出年輕時候的風(fēng)姿。趙娘子緩過氣,對著李善鴻微微一笑,“殿下請坐?!?/br>“不知趙先生找我所為何事?”李善鴻問,這趙娘子面相和婉,叫人生不出厭煩。趙娘子和藹地笑笑,“也沒什么,就是想問問殿下這段時間忙得可有成效了?”李善鴻神情閃過肅殺,冷笑一聲,“我不是很明白先生說的,這段時間我受父皇指派巡視城門,并無多少瑣事?!?/br>“公務(wù)固然要處理,私情也該好好收拾才是,”趙娘子不為所動,低眉順眼馴良的像只兔子,“可莫要辜負(fù)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的期望啊?!?/br>“有勞先生掛心了,”李善鴻整了整衣領(lǐng),眼神似是無意絞過趙娘子,“先生注意身體要緊?!?/br>“呵,我這把老骨頭不用管它,這么大歲數(shù)了還能掀起什么浪啊是吧?!壁w娘子接過話茬,把話題引到另一邊,“您這簪子是西寶閣買的吧,很是別致呢?!?/br>李善鴻伸手撫了撫裹在發(fā)間的玉簪,“這是我老丈人的手工,精細(xì)著呢?!?/br>趙娘子眼神一閃,語帶惋惜道:“老丈人?沒想到殿下已經(jīng)娶親了,恭喜恭喜?!?/br>李善鴻好心情地問,“先生還有別的事嗎,沒有的話本王就先行告辭了,太子殿下還在宮中等本王。”“沒事了,”趙娘子打開車門,突然叫住彎腰鉆出去的李善鴻,“你既已娶親就不要在大街上與人拉扯不清,影響不好?!?/br>“有什么好不好的,”李善鴻滿不在乎得擺擺手,不想多說便下了馬車走了。趙娘子凝視著李善鴻遠(yuǎn)去的背影直到拐角消失不見,碧衫少女小心地問她怎么了,趙娘子微微一笑,“沒什么,只是見到個喜歡的簪子罷了,回去吧?!?/br>“是?!北躺郎倥郧傻貞?yīng)下,馬車向寒山緩緩駛?cè)ィw娘子闔眼,唇邊逸出一聲嘆息。-李善鴻剛進(jìn)東宮大門,就看到巴童在走廊底下走來走去,嘴里不時念叨著什么,走近聽到些零碎的字眼,李善鴻問他:“你主子也在?”巴童忙給李善鴻行了禮,“回九爺,主子在里頭,將軍也在?!?/br>鄭叔也在?李善鴻思索著推開門,屋內(nèi)果然站了李善成鄭書畢及一身勁裝的鄭將軍。“來了?!崩钌瞥善擦怂谎郏罢媛??!?/br>“家里有點事,”李善鴻想到出門前還燒著的桑湛,眼角垂了下去,“喚我這么急是出什么事了?”“趙家近來棄了不少棋子,趕在我們前頭把那些名單交到父皇面前了,我們這段時間的功夫怕是白做了。”鄭書畢率先開口,眉宇間滿是陰郁。李善成倒是一臉輕松,拍拍鄭書畢的胳膊順毛,接上話:“邊疆動亂,父皇已經(jīng)下旨命鄭叔出征了?!?/br>“還真是巧啊,”李善鴻冷笑一聲,鄭將軍不在朝中,出征自然是要帶走兵權(quán),那他手頭的力量自然是要削去大半,不用想也知道這里頭的貓膩和趙家脫不了干系,“什么時候出發(fā)?”“五日之后?!编崒④姵谅暤溃叭ツ晡以疥P(guān)外暗訪,并無發(fā)現(xiàn)有逆反之心?!?/br>“哥,你怎么打算?”李善鴻問。李善成繞著鄭書畢的頭發(fā),吊兒郎當(dāng)?shù)?,惹得鄭書畢扯回頭發(fā)一個眼刀刮過去,這才悻悻收回手,正經(jīng)地說:“五日之內(nèi)解決便是?!?/br>“說得輕巧,趙家根基埋了這么些年,是你說拔就能拔的?”鄭書畢氣極反笑,語氣不善,鄭將軍警告地叫了鄭書畢一聲,“書兒,不得無禮?!?/br>“我自有打算?!崩钌瞥刹[起眼睛,塞了塊桂花糕到鄭書畢嘴里,“吃飽了就不生氣了?!?/br>鄭書畢氣呼呼地瞪著李善成,嚼著桂花糕含糊不清地還在罵他,罵的李善成笑的不停。李善鴻懶得理他們調(diào)情,對李善成提醒道:“既然他們要動,你更要當(dāng)心點,他們肯定做夢都想著拉你下來?!?/br>李善成滿不在乎,“呵,就憑他們?我不在了還有你,哪里輪得到庶出的小子,癡人說夢話?!?/br>站起身推開窗戶,李善成望著西邊陰森笑著,“天亮了,夢也該醒了?!?/br>第五十章“太子殿下在嗎?”門外傳來一個尖細(xì)的聲音,巴童低聲說了在,門便被叩響,“殿下,老奴錢國安求見。”李家兄弟交換個眼神,李善成撣撣浮塵,沉聲道:“進(jìn)來吧?!?/br>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來人面龐白凈,一身女氣,斜襟上紋著四爪青蟒,正是掌印太監(jiān)錢國安。錢國安邁著碎步快走近福了福身,“老奴錢國安叩見各位主子?!?/br>李善成虛虛扶了把錢國安,“錢公公怎么來了?”“陛下命老奴來尋您去御書房呢?!?/br>“哦?父皇有什么事嗎?”“這老奴不清楚呀,”錢國安媚笑,攤了攤手,“您去了便知?!?/br>“我先去見父皇,鴻兒你替我送送鄭將軍和鄭大人?!睂χ钌气檱诟赖?,李善成向外走去,錢國安小跑跟在他后頭,兩人很快走遠(yuǎn)。“來的還真快啊,”李善鴻嘖嘖,“趙家這棄車保帥是下狠手了吧?”“可不是,但凡有風(fēng)頭的全給捅了,元氣大傷,”鄭書畢譏笑,“不捅死的更多,難為他們有點腦子曉得取舍?!?/br>鄭將軍敲敲鄭書畢的腦袋,“趙家那群蠢貨哪里有這般遠(yuǎn)見,你真看得起他們?!?/br>“那是誰的意思?能使喚得動他們?”李善鴻問。“是趙綏棱,”見倆小年輕一臉不解,鄭將軍解釋道:“趙家上一代也是從布衣爬上來的,大當(dāng)家趙老先生是個有才的,當(dāng)初洪城水患便是他領(lǐng)頭治好的,太祖十分器重他,還娶了他胞妹扶做皇后,就是趙太后。父親是重臣姨母是國母,可惜啊趙老先生幾個兒子就是不爭氣的,仗著祖上得寵吃喝嫖賭囂張跋扈,活生生把趙老先生氣死了,他生前唯一帶在身邊的孩子就是趙綏棱;趙綏棱跟在趙老先生身旁多年耳濡目染,雖是女兒家可學(xué)識都是一頂一的厲害。趙老先生去了以后,趙家派系在朝堂上的見解,多半是出自她手。就拿二十三年前皇城瘟疫一事來說吧,最快找出病源隔離克制的就是她?!?/br>“趙綏棱?”李善鴻念著這三個字,有種說不出的熟悉。鄭將軍嘆氣,“同樣是鄭家的女兒,趙貴妃就只知道聽從兄長教唆,若是她有趙綏棱的一半聰慧……不提也罷?!?/br>李善鴻想到那個永遠(yuǎn)只會柔弱依靠著父皇的女子,淚懸欲泣我見猶憐,心里不是滋味兒。趙貴妃的確是個沒主見的,不過她從未在他們面前放肆,連小小昭儀受寵時都忍不住炫耀,而趙貴妃并無一次如此。她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