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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陳一平自然不覺得“陷害”了鄧特風(fēng),他只覺得這靚仔很純情很有趣,所以好心地搭救他。米雪勸他們快吃,又在發(fā)愁真的吃了兩個小時,佐以另點的小食、rou類,主菜才吃到第四道,脂質(zhì)豐富的鲆魚邊緣煎到酥脆,層層卷起,包裹一顆帶子,下面墊青碧蘆筍與奶白菌菇。菜是美味,可電影時間迫在眉睫。陳一平問:“幾點的場?”米雪哀嘆:“七點整?!爆F(xiàn)在已經(jīng)六點四十,沿途看路況,去往電影院或需三十分鐘。電影院倒并非不能換場,只是要在電影開幕前親自過去換票。陳一平轉(zhuǎn)問鄧特風(fēng):“你家有沒門禁?”“……當(dāng)然沒有?!编囂仫L(fēng)追著他的眼睛回:“我早就成年了。”他的早在陳一平看來很好笑。陳一平輕松地?fù)u頭,開移動電話上的電影院App,用信用卡替他們訂多兩張今晚九點,同一電影的UltraAVX票。米雪肯定不愿錯過最后的壽司與甜點,人生苦短,還是珍惜美食,前一場票據(jù)趕不及就任由它了。鄧特風(fēng)忽然說:“難道你晚上有事,不和我們一起看電影?”他為什么要當(dāng)個電燈膽?陳一平不想介入人談戀愛,取笑鄧特風(fēng):“Alex,這樣大方,有沒問過米雪?”誰知米雪立馬加入:“這樣很好,大哥,你就當(dāng)陪我嘛。”明亮雙眼期盼地仰望他。這一對年輕人真是讓他搞不懂。莫非現(xiàn)在準(zhǔn)男女友看浪漫電影流行帶一盞燈,還嫌電燈瓦數(shù)不夠大?陳一平只得返回上一頁,將入場人數(shù)由二改至三。這晚甜品是小玻璃樽裝的意式芝麻奶凍,兼一片烤得香脆的薄芝麻餅干。灰色奶凍上浸一層鮮奶,一飲便會在唇上留奶霜,要伸舌舔一圈。牛奶上點綴一顆鮮紅桑葚,奶凍中可見星星點點黑色芝麻皮,口感卻幼滑細(xì)嫩,舌尖試不出一絲渣滓。米雪坐鄧特風(fēng)的車,陳一平另駕車隨他們?nèi)ル娪霸?。途中接到江少慰問,知道他要陪看電影,雖有舊愛陪伴,江紹照樣醋意大發(fā),暗諷姓鄧的小子乳臭未干談戀愛都要監(jiān)護人陪同,又故作慷慨安慰老友,說我稍后到城市音樂中文電臺試試打電話,獻你一曲。陳一平叫他早睡了多謝,少發(fā)神經(jīng)。到達影院,離開場還有數(shù)分鐘。開場后照例放十五分鐘廣告預(yù)告。兩邊入廳的走廊寬敞,鋪深藍色圖案地毯,參差排列的廳門外張貼不同海報,透出廳內(nèi)的光。陳一平囑咐他們先入場,鄧特風(fēng)問:“你大哥?”米雪檢票之中回頭笑?!百I零食給我們?!?/br>鄧特風(fēng)想想,坐下后對米雪說一聲,又憑票從暗憧憧的觀眾席出去。他走上臺階,隔得很遠,幾部抓娃娃機,從檢票口即看見陳一平抱著爆米花,在排隊等冰激凌。他出來吃飯換了件外套,沒再穿早上丟垃圾時的帽衫。仍是白色基本款V領(lǐng)衫,黑色外套,頭發(fā)碰到肩上,連接衣領(lǐng),輪廓曲線又勁又瘦,身材好似分外修長。九點鐘的電影院其實沒什么人了,冰激凌柜只剩一個人在背后忙事,久久才來。陳一平見到鄧特風(fēng)走近,先把一大桶爆米花遞給他,向后說了句:“你同米雪都喜歡焦糖?!比缓簏c朱古力常規(guī)杯冰激凌,頂部要燕麥和果仁碎。頭發(fā)在臉上留下陰影,露出嘴唇和下巴,再向下是明顯的喉結(jié),無須看臉和眼,既可感知他一副不怎么想講話地安靜下來的樣子。鄧特風(fēng)想起他說這一向睡不好,累到被抓去見中醫(yī)改善,究竟有沒有功效呢?他看起來有點累,手卻很穩(wěn)定,燈光粘稠地照著他接過的朱古力冰激凌,鄧特風(fēng)問:“怎么都是你出?”吃飯是,電影票是,零食也是。陳一平就看了他一眼,好像戲劇的每個動作眼神都有含義,在這種光效氛圍里,他的五官像是黑濕濕墨水暈出輪廓。陳一平理所當(dāng)然地說:“你們又都還沒出來做事?!?/br>對沒收入的小孩,自然應(yīng)該他給。鄧特風(fēng)有那么一瞬間不懂該怎么反應(yīng),被當(dāng)成小孩特殊對待,是他從前想要的,又不是他此刻想要的。他慢半拍地抱著那桶爆米花跟在陳一平身后入電影場,腦袋里空蕩蕩一片,如同紀(jì)錄片里,康拉德對小灰鵝做印隨行為的實驗,灰鵝會搖搖晃晃地排成列,本能地跟隨實驗者。現(xiàn)下這個黑暗的電影廳就是他的蘆葦蕩。陳一平給冰激凌給米雪,這部電影是愛情主題,更是喜劇間諜片,米雪幾次笑得咬住冰激凌匙。鄧特風(fēng)坐在米雪和陳一平間,離米雪近一些。這場電影并未坐滿,陳一平專程空一個座位留給他們空間。他的兩個手肘搭在椅子扶手上,手指交疊,剛好夠碰到下巴。劇情引人發(fā)笑時,他的手指就碰到嘴唇。鄧特風(fēng)半抽離于大屏幕地觀察著他,屏幕光盛時,他眼睛里如同發(fā)光。那是種在沒有都市建筑的地方,浩蕩湖泊流域,野鴨大雁飛過,深秋夜晚月光下,水面會反映出的銀色的光。鄧特風(fēng)不知道的是,這一刻他的眼睛也同樣如湖水在發(fā)光,淡淡的銀光鍍在他們身上,灑在他們之間,隔著一個空座位,就像隔著銀河。看完電影,又是半夜,鄧特風(fēng)獨自在回程車上給阿祖打電話。“我要找份part-time工?!?/br>阿祖:“你?”震驚到無言以對。鄧特風(fēng)繼續(xù):“會有人來探班,來探班即時抽身走,能走還有很多可以玩、可以看的?!?/br>要滿足他這三個要求的工作不必說,很難找。有這種好事人人都打破頭來爭啦。鄧特風(fēng)又加一條:“還有,只做一個月。不能被炒,不必主動辭工。”阿祖原本想他前三條想到頭痛,附加項一出,瞬間醍醐灌頂。“大少爺,你不就想自己玩咯?,F(xiàn)成的,來夜市啊?!?/br>溫哥華夏季天黑得晚,會開辦許多夜間市場,來自世界各個地域的人們販賣手工吃食,開辦各種活動。場地極大,選一塊平整郊外地方,規(guī)劃店鋪街道,拉上電線彩燈。開張時人聲鼎沸,人人排隊入場,從藍天白云玩到薰衣草濃紫色天幕,彩燈又讓夜空都被映亮。阿祖和他jiejie在夜市搞了個賣冰激凌和可麗餅的檔,他jiejie在市中心臨街開一間CrepeCafé,放任小弟去夜市玩。鄧特風(fēng)有時去充當(dāng)收銀,畢竟,像阿祖也私下里和他家jiejie說,“你難道指望那個大少爺學(xué)整可麗餅”?鄧特風(fēng)拿錢也和阿祖說好,他照最低時薪來收。忙幾個小時連喝下午茶錢都不夠,可是活了二十幾歲,終于親手掙錢,的確有種與往常不同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