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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這銀子呢,我是收下了,不過你可別忘記我家主人的吩咐,千萬要看好他,不能讓他跑了,你的兒子主人自會好生寬待!”“那還請您轉(zhuǎn)告主人,小人定然不負主人所托,還望主人能允小人每年回來看兒子一眼......”忽然起來的一陣風(fēng),將趕車小廝和戲班主的對話吹進了青衣的耳中,雖是只言片語但青衣已心下明了。他抬眸看向戲班主低聲諂語地奉承著那個趕車小廝,不禁有些同情,骨rou分離,想必對方心中對白靈也是有怨懟的吧,只是卻不敢表露。戲班似乎就是在等他的到來,在小廝和戲班主交涉完畢后,戲班所有的人便開始啟程。這一次,青衣連騾車都沒得坐了,他手上的繩子依舊沒有解開。反而被人將繩子的另一頭栓在了裝滿東西的馬車上。說是戲班,其實這戲班若是跟之前他所在的杏花園戲班相比,其實就是個走江湖賣藝的,總共也就十來個人,兩輛馬車。幾個可能是角兒的和戲班主坐在第一輛馬車上,而剩下的人則沒那么好命,只能徒步跟在馬車的后面前行。一直都水米未進的青衣一開始還好,不到半個時辰他便感覺不到自己的雙腿雙腳了,只是本能地跟在后面前行。舔了舔干裂的唇,青衣眼前的景物開始有些模糊。在這前往西域的戈壁上,雖已進秋但依舊烈日高照,無情地帶走了他身上所有的力氣。“青衣,喝點水吧!”恍惚中,青衣感覺有人影突然靠近自己,并喊出了自己的名字。空洞無神的眼眸望著對方,良久才聚焦在對方的臉上,認出了對方。輕咧了咧嘴,勾出一抹嘴唇干裂后帶血的微笑,青衣才啞著嗓子道:“癸乙,好久不見!”沙啞的嗓音和那個曾經(jīng)名冠京城的青衣判若兩人,癸乙愣神間,看了看前面第一輛馬車,向青衣又靠近了一點。“嗓子都這樣了,就別再說話了,當(dāng)心再傷了嗓子!有事,我們晚上再說?!?/br>癸乙把手里的水壺打開,喂著青衣喝了兩口,又向身后的同伴借了點藥替青衣將唇上裂開的口子涂了一遍,這才靜靜的又退到了一邊,和青衣拉開了距離。青衣雖有不解,但是剛才癸乙的那句“晚上再說”也足矣讓他明白自己現(xiàn)在的處境。只是,他卻沒有想明白為什么癸乙會在這里。他不是應(yīng)該在京城么,杏花班的人又都去哪里了?沒有任何地表標識物的行走是對精神的一種折磨,青衣幾乎是機械的逼迫自己的雙腳前行。終于,伴著一股涼風(fēng),太陽終于化為橙紅。整個隊伍也停了下來。依著一處矮坡他們今晚就在這里安營扎寨了。青衣也在這個時候終于被人解開了手上的麻繩,浸著血漬的麻繩被人粗暴地從他的手上扯掉,所有結(jié)痂的地方再次裂開,青衣卻似乎感覺不到。看著兩只血rou模糊的手腕淡淡地道了句,“謝謝!”那位戲班主似乎并不喜歡青衣,甚至是對他充滿了敵意。也對,如果不是青衣,想必他的兒子就不會被白靈帶走了吧!“這套衣服你換上!以后你就跟著他們做活就行!還有,你最好老實點,你要是敢偷跑,我保證你的腿以后都是擺設(shè)!”戲班主恨恨地放了句狠話,將一套粗麻織成的衣服摔在青衣的臉上,轉(zhuǎn)身向另一個篝火堆走去。“青衣,你怎么會變成這樣?那個帶你走的人對你不好嗎?”癸乙見戲班主并沒有對青衣怎么樣,也沒有什么不能靠近的話,便走近青衣準備扶他到自己和另外幾個人的篝火堆。無論哪里都是這樣,都有著等級劃分,你高高在上,所有人都捧著你,一旦你跌入深谷,所有人唯恐避之不及。所以,癸乙的接近讓青衣的心中升起了一股溫暖。“不,他對我很好!我只是被他身邊的人討厭了!”青衣的語氣很淡,很平靜,仿佛他現(xiàn)在根本不是毫無自由的下人。☆、第一百五十三章十六“如果他真的對你好,就不應(yīng)該讓他手下的人這么對你!”“不,我的離開是他不知道,他現(xiàn)在...現(xiàn)在應(yīng)該在找我了吧!”癸乙的嘆息讓青衣覺得那是對陌寒的責(zé)備,他不想聽到這樣的話,因為他并不覺得這是君陌寒的錯。如果真要找一個做錯的人出來,那也必定是他自己,從一開始他就不應(yīng)該對君陌寒動情,也不該動情后樂享安逸,沒有任何的防備和自我保護。會這樣,不但不是君陌寒沒有好好保護自己,反而是陌寒對他保護的太好,以至于讓他忘記了人心的險惡,忘記了防備和思考。“算了,你既這樣說我也就不多說什么了,來日方長,等你身體恢復(fù)一些再慢慢說與我聽吧!”癸乙嘆息,這次能夠遇到青衣他真的是想都不敢想,本想著自己可能再也見不到任何杏花園戲班的人了,可是偏偏就遇到了青衣。青衣其實對于癸乙的出現(xiàn)也是充滿了好奇,不過,對于癸乙的不刨根問底他還是投去了感激的一瞥,畢竟,他現(xiàn)在真的什么都不想說。“你...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被癸乙扶著向不遠處的篝火堆走去,許是分別太久,癸乙無聲的照顧竟讓他有些陌生,尷尬。即使是這個人是他穿越來后第一個對他好的人。“唉~你走后,杏花園戲班不知怎地就得罪了六王爺,被封了。后來聽說是因為小世子離家出走和你有關(guān)系,才被封的?!?/br>癸乙邊說邊偷偷看了青衣一眼,見青衣并無異樣才繼續(xù)道:“后來我們都被關(guān)進了大牢,本以為再也出不去了,沒想到安井卻第一個被六王爺給帶走了,再后來我們也都被陸續(xù)放了出來。杏花園是回不去了,大家也都四散分離,我也是誤打誤撞地到了這個戲班?!?/br>“對不起!是我連累了你們!”青衣垂下了頭,聲音依舊淡漠。“好了好了,不說這些了,能再相遇就是緣分!我現(xiàn)在不是也挺好的嗎?對了,聽說安井后來去找你了,他人呢?”“我...他,他已經(jīng)......”青衣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對于癸乙的問題竟然無法回答,他沒有辦法把安井已經(jīng)死了的事說出來。“路都是自己選的,不管結(jié)果如何都是他自己的決定?!惫镆掖驍嗲嘁碌耐掏拢鲋嘁略诨鸲雅哉伊藗€地方坐下,翻了一件自己的衣服披在了青衣的肩上。“這地方不比中原,白日里雖然炎熱,夜里卻也凍人,你一向身子弱,還是好生保重身子要緊。”“嗯!謝謝你癸乙!”縮了縮身子,青衣將癸乙披在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