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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藥兜兜轉(zhuǎn)轉(zhuǎn),終是又到了我手中。我心中寧定欣喜,將藥裝入袖中,預(yù)備著來日再吃。那兩個太醫(yī)在一旁低聲勸道:“娘娘快吃下去,不然咱們怎么驗出血中藥性啊?”這兩個廢物,驗是他們驗,又不可能有人來復(fù)檢,只說有毒不就得了,管他真有假有?我將手一伸,送到那兩人面前:“二位皆是杏林國手,怎地驗不出藥性,請!”麗妃也給二人作了個眼色,他們便裝模作樣地在我手上摸了起來,摸了許久也沒說出“中毒”二字來,反倒摸著胡子教訓(xùn)我:“娘娘雖然年輕,卻也要好生保養(yǎng)身體,不可縱`欲過度,不然將來年紀(jì)大了容易得上……咳,許多癥候?!?/br>麗妃長嘆一聲:“日喲,這場戲是下毒不是通jian,你管他早衰還是早`泄的,趕緊說他中了毒了!”這太醫(yī)不知道是歲數(shù)大了腦子轉(zhuǎn)不過來還是臨時拉來的不會演戲,死活不肯說我中了毒,只說:“娘娘只是心實火盛,腎水偏枯,陰陽不濟之相。好生調(diào)養(yǎng)即可,不是中毒的癥候?!?/br>這個說法怎么這么耳熟,耳熟到這日子根本不該聽見?我當(dāng)初是有這樣的準(zhǔn)備,要了藥也是為了干這個用的,可是至于才剛這么兩天,身上就已有了陰陽不調(diào)之像么?我怎么記著上回是隔了好些日子身體才出問題的?我心中猛地一跳,將藥丸掏出拿在手中,卻是下不定決心立時咽下。正在此時,外間大門被人猛地推開,一個高大魁偉的身影橫沖直撞而入,一把撲到我面前,搶過那粒藥丸便“咣”地咽了下去,在御前號陶大哭:“陛下,玉大人是要下藥暗害臣妾,不是百里jiejie,不信您叫太醫(yī)給臣妾診脈……”那人伸出一只粗大如箕的手在胸口一扶,便宛如昆山傾倒,橫在了地上。皇帝和麗妃同時罵了一聲,齊齊喊玉嵐煙:“快把他救回來,千萬不能讓他這么死了!”玉嵐煙神情一時都有些恍惚,怕是受的刺激不小。我也受了刺激。我千辛萬苦才能來的藥,就讓這個熊受一口吃了,我現(xiàn)在又似是真出了事……這件飛來橫禍打擊得我當(dāng)場坐到椅中立不起身來,玉嵐煙也蔫頭蔫腦地蹲在熊才人身旁搭了脈,死氣活樣地說道:“死不了,藥丸里只有小毒,這么大人吃了頂多落個病一場,出不了人命?!彼皇治孀⊙郏瑴I水幾欲透過指縫滴下來:“這場又毀了!”麗妃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神色被頭發(fā)擋著看不清楚,卻沒再編出什么故事非要讓皇帝把他打入牢中,只這么靜靜看著。我在一旁看著他們倆,竟覺著有幾分羨慕。看得正自出神,手忽被人牽了起來,耳中只聽得一個頗顯溫柔的聲音:“走吧,熊才人這一鬧,朕須要加緊處置熊家了,玉卿這兩天也得住在宮里。你……哈,想來你是不會吃味的,倒是朕還得擔(dān)心你對他余情未斷,再弄出那天的事來?!?/br>我被他拽著,不由自主地起身向外走去,到得門外,便見秋嵐緒倚著廊柱立在那里。他面色蒼白,大紅錦袍幾乎與柱身溶為一體,見我出門便伸過手來道:“隨我回宮去?!?/br>我倒退兩步,抓緊皇帝的手道:“這里便是皇宮,我還回哪個宮去?”他眼中如有火焰躍動,兩步踏到我面前,緩緩說道:“我方才聽到太醫(yī)描述你的癥候,卻和當(dāng)初孫大夫替你診斷的情形差相仿佛。那天我便見那個影衛(wèi)在你身邊,原來你和他……那時縱橫才幾個月……”他聲音斷續(xù),似是再說不下去,幾回吞吞吐吐,最后只道了一聲“你和我回去!”我只覺著疲憊已極,提不起精神和他說話,倒是皇帝在一旁不甘寂寞地問道:“你們打什么機鋒呢?莫非是疆婕妤受傷了?既如此何不留在宮中教玉卿好生診治?反正他這些日子也要宮里避亂。”秋嵐緒并不答他的話,只盯著我,身上威壓逼人,若非我站在正牌攻身后,怕是此時立都立不住了。我甩開龍笏君的手,倒退兩步一手按上胸口:“秋宮主,你是要帶我回去管束么?管我什么?怕是想管什么都已經(jīng)晚了。你來找我最初不過為解蠱毒,那也不難,黎桃兒說過,這東西就養(yǎng)在我心頭,我立時將它拿出來……”我五指成鉤,便向胸口抓去。秋嵐緒當(dāng)即厲喝一聲:“住手!”身形微動,已來至我面前,緊緊抓住了那只手腕。我咬著嘴唇看向那腕上被抓出的紅腫,挑眉看向他:“秋宮主不是為此而來么,怎地倒阻我動手了?”他極嚴(yán)厲地盯視我許久,終于點頭道:“好、好,兒大不由爹,我也管不得你。今日我先不帶你回去,你在此好自為之——”他又向我腹間看了一眼,篤定地笑了一聲:“哼,早晚你也不能留在此處!”他拂袖便走,眨眼間已沒入遠(yuǎn)方。龍笏君望著他去處悠然嘆道:“他待你倒真是不錯?!?/br>你是主角,感覺不出我做炮灰的心理壓力,才能說出這話來。我和他見一面就要出一身冷汗,當(dāng)初住他宮里時心臟病都比平時發(fā)作頻繁……再說,父子年上這口我不能接受,父子年下也不怎么愛好,我們之間打一開始就有不可彌平的隔閡。我抄起手往前走了幾步,又被龍笏君拉住胳膊:“你往哪走,那是冷宮方向?!弊卟簧蠋撞?,他又半是羨慕地說道:“秋先生雖然面上不顯,對你其實還是關(guān)心得緊。現(xiàn)在他年富力強你不珍惜,哪日沒了,定然要后悔當(dāng)初不曾好生孝敬他?!?/br>我又想起他突然沒了父母,自是有種“樹欲靜而風(fēng)不止,子欲養(yǎng)而親不待”的遺憾,心中一軟,不由得答道:“他和你想的不同,不必管他,你不是還要去處置熊大將軍一家么?怎么還不走?”他拉著我走到慎刑司院外,直將我拉到御車上才道:“他要起兵也不是一時半刻的事,怎么著熊才人還沒死,熊家也要時間糾集兵將。朕明日便將熊才人升為昭儀,只要他這么好好活著,熊家便沒理由造反。倒是有一事朕打方才起便想問你……”他猛地抬起身子,一手握著我的手腕,將我壓在車壁上:“熊才人今日之舉,是麗妃授意,還是你與她們共謀而成?”虧我還以為他要問什么驚天動地的事,心里還作好了受驚的準(zhǔn)備,敢情就是這個?我不慌不忙地看向他,鎮(zhèn)靜地答道:“此事也出于我意外。那日我住在麗妃宮中時,確實曾見熊才人闖進(jìn)來哭訴,說我搶了他的戲份,麗妃娘娘也的確安慰了他幾句,卻是不曾叫他插手此事?!?/br>她頂多就是叫那個熊受自殺而已,我倒是想讓他把我弄出宮去,可是一直沒等來。人家長成這種胸大無腦的樣子還能自力更生想出出鏡機會,你應(yīng)當(dāng)鼓勵,怎么就覺著這事非是別人指點了他才能干出來呢?“當(dāng)真?”龍笏君手上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