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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是紅了眼圈。 但這時不是傷心的時候,宋瀝泉斂了情緒,“怎么是王爺帶人來?” “我自己請來的?!崩罨魏唵握f了一句,問道:“如今城里還剩多少將士?” “算上昨天剛到的援軍,一共五萬將士。” 北疆原先駐守的將士共十萬,加上前不久的兩萬援軍,如今只剩下三萬將士。九萬亡魂,這是數(shù)目壓得李晃幾乎要喘不過氣來。 “那么現(xiàn)在負責的將軍是誰?” “夏衍將軍?!?/br> 李晃點點頭,夏衍她是知道的。十八年前夏衍曾是她父親的部下,跟著她父親一起打敗北胡人。軍事才能極為出類拔萃,當年一戰(zhàn)成名天下知,少年成名。 李晃感覺有些復雜,夏衍曾跟著她父親一起守衛(wèi)了大興,而如今,她也將跟著夏衍,守衛(wèi)大興的疆土和百姓。 “城外的敵軍一共多少人?” “約九萬余人,這幾天攻城戰(zhàn),北胡那邊死傷一萬有余?!?/br> “為何帳篷只有兩千余個?” 宋瀝泉道:“這個不清楚,但是北胡那邊確實有這么多人?!?/br> 九萬余人,與他們估計的兩萬人相差甚遠,還好他們沒有輕舉妄動。 “北胡人應該就還在這兩天會發(fā)動進攻,畢竟這里離草原深處很遠,他們耗不起時間,物資會供應不上?!?/br> 李晃問道:“那有沒有想過干脆切斷他們物資供給線?” 宋瀝泉說道:“有過兩次,但是北胡押送物資都是派重兵押送,兩次都沒有成功,還折損了兩千兄弟。那兩次之后,北胡押送的人馬更多了,更沒有可能切斷?!?/br> 李晃皺緊眉。 “王爺,您還是盡快回去吧,這里太危險了。”宋瀝泉勸說道。 李晃擺了擺手,“我可不是來這里探察軍情來的。不說這個,先帶我去見夏將軍?!?/br> 宋瀝全側頭,就著微弱的光,看清李晃臉上一臉堅定,毫無懼色。宋瀝泉看著這樣的李晃,突然心底就燃起一股豪情和喜悅來,能與她并肩作戰(zhàn),是上天何等的眷顧。 宋瀝全帶著她到了夏將軍臨時的住處。 李晃終于見到了這個傳說中的夏衍將軍。 夏衍一點都不想傳言中說的滿臉絡腮胡,身高九尺,虎背熊腰,高大魁梧那樣,他看起來更像是個秀氣書生,面上也不像宋瀝泉被北風吹的皸裂,白白凈凈,長相十分俊逸,看上去極為年輕,一點都不像是年近不惑的人。 李晃率先向他行禮,“夏將軍安好?!?/br> 夏衍明顯眼里有些迷惑,宋瀝泉連忙介紹道:“將軍,這是寧樂王爺?!?/br> 夏衍音色十分清澈,聲音很是年輕,“哦?寧樂王不是女兒嗎?”雖然疑惑,夏衍還是起身向李晃行禮,“見過王爺?!?/br> 李晃忙上前一把扶住夏衍的手臂,“夏將軍不必多禮。我確實是女兒,此番來北疆是要與眾將士一起抵抗外敵?!?/br> 夏衍有些吃驚,看著李晃年輕的臉,她的臉有幾分故去的安平王的影子。夏衍愣了一會兒,想要伸手拍拍李晃的肩膀,伸到一半又感覺不合適,收了手,笑道:“好啊,王爺能有如此志氣,甚好!”夏衍并沒有提及安平王,安平王已經(jīng)故去了,何必要提起來讓李晃難過。 李晃以為會費一番口舌,沒想到夏將軍竟然輕易就接受了她的女兒身份。 李晃不知道的是,當年安平王與夏衍的關系親如手足。安平王突然遇襲,年紀輕輕就去了,他一直很是自責,后來他干脆留在了北疆,一待就是十八年。 夏將軍看著這樣的李晃,心里很是欣慰。 李晃與夏將軍聊了一會兒,便說起了他們的計謀。 夏衍沉思片刻,“不瞞王爺,我也有這個打算。北胡一定會攻城,城里物資已經(jīng)所剩無幾,再耗下去情勢會更加危險?!?/br> 李晃驚道:“后方?jīng)]有運送補給過來嗎?” “大多都被北胡截下了,也不知道為何,他們好像每次都能知道物資運送的路線。” 李晃皺皺眉,不會是有內(nèi)鬼吧? 幾人制定了計謀,說完宋瀝泉又送她出城去。 城墻上,宋瀝泉看著腰上綁著繩子的李晃欲跳下城墻去,不由自主地一步走近她。 李晃手臂突然被人抓住,她回過頭,就見宋瀝泉正神色復雜地看著她。 “宋校尉?” 宋瀝泉知道現(xiàn)在不是時候,可是他害怕,害怕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就會戰(zhàn)死沙場,而他對她的心意,就會隨著他的死,永遠地埋葬在北疆某處。 李晃也不動作,只是看著他。片刻,宋瀝泉放開她,“你一定要小心?!?/br> 李晃點點頭,“宋校尉,再會?!?/br> 說完就跳了下去。 衛(wèi)七先下去了,在下面等著她。李晃來不及深想宋瀝泉那神色里的意思,便帶著衛(wèi)七,悄悄地返回了常諾他們藏身的山崗。 已經(jīng)過了亥時了。氣溫驟然降了下來,寒氣似乎都凝成了團,寒風吹在臉上,像刀子在割rou般生疼。 李晃兩人摸回半山腰,常諾等人已經(jīng)快凍成冰坨了,不停地在原地跺腳搓手。 李晃將夏將軍的計策講了一遍,又分配了每人的任務。一行二十人就悄悄往山下摸去。 每人手里都只帶了一把匕首,摸到北胡軍營邊緣,就分散開來。 可能是前面防守森嚴,后方的帳篷防守就有些松散,李晃輕悄悄解決了兩個站崗的士兵,就著微弱的光,摸進了一個帳篷。 帳篷里黑壓壓一片,幾乎要看不清人影。李晃睜大眼睛,等適應了帳內(nèi)的黑暗,李晃看清帳篷里擠擠挨挨地躺著二三十個人,都熟睡著,絲毫沒有意識到有人闖了進來。 很快,這一帳篷的士兵就死在了睡夢里。李晃看了一眼最后一個死在她刀下的北胡人,他很年輕,看這樣子不過十八九歲。李晃強迫自己收起心里的憐憫,躍出帳去,進入了下一個帳篷。 李晃殺到最后,已經(jīng)數(shù)不清自己殺了多少人,她只是感到自己手都忍不住在顫抖,但她不能停。這就是戰(zhàn)爭的代價,枉送了多少無辜人的性命。 這場暗殺一直持續(xù)了兩刻鐘,直到換崗下來的士兵,揭開帳篷聞到一股濃重的血腥味,感到不對勁,驚叫起來,驚動了附近營帳的人。 神不知鬼不覺地后方帳篷睡覺的士兵就被殺掉了一大半,還找不到殺人的人,北胡軍營里一下就亂起來。幾個將領匆匆趕來,嘰里咕嚕地說了一大串,士兵才安靜下來。 李晃正藏在帳篷里,那將領說了什么她聽不懂,想來也是說的讓士兵不要慌,要找出李晃等人的話。因為將領一說完,士兵就開始行動起來,一個帳篷一個帳篷地搜。 這時前營又傳來慘叫聲,眾人轉頭望去,看到無數(shù)只火箭往帳篷射過來,竟是大興人趁機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