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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這樣說,她呆呆地望著他,臉上只有眼淚緩緩留下來。張行英輕輕幫她擦去,默默凝視她許久,忍不住黯然神傷,說:“阿荻,你太傻了……現(xiàn)在,可怎么辦呢?” “就是嘛,你看弄成現(xiàn)在這樣,真的有點糟糕呢。”周子秦見周圍沒其他人,壓低了聲音又說道,“不過你們也不必?fù)?dān)心啦,這次公主的死,對于朝廷來說是大不幸,但對于滴翠來說,卻是大幸……崔少卿這個人還是比較開明的,只要滴翠能對他澄清事實,我們再托幾位王爺說說好話——好歹昭王和鄂王都見過你們,只要我們真心誠意哀求,說說話應(yīng)該沒問題。至于皇上,我看當(dāng)今天下,能讓皇上改變主意的人,大約也只有夔王了。而夔王,就要靠崇古了……” 三人希冀的目光落在黃梓瑕的身上。 黃梓瑕猶豫了一下,點頭,說:“我盡力?!?/br> 十六 夜紋晝錦(二) 張行英回家給滴翠拿被子和衣服,黃梓瑕和周子秦一起走出大理寺,正在討論著同昌公主當(dāng)時是否被挾持,為什么不出聲呼叫時,忽見崔純湛騎著馬回來,跳下馬就興沖沖地朝他們喊:“子秦!崇古!你們也在啊?真是太好了!” 大理寺門口的燈籠通明,崔純湛身邊侍從手中的火把也正在熊熊燃燒,他們在明亮的光線中看見崔純湛臉上的喜色,頓時兩人都感覺到詫異,互相對望了一眼——還以為崔少卿今天肯定是一臉痛不欲生的模樣呢! 等到崔純湛身后一個肥胖的身影被拖出來時,黃梓瑕和周子秦更是愕然了——這位矮矮胖胖,被麻繩一捆就跟粽子一樣圓滾滾的中年人,不就是那位錢老板錢關(guān)索嗎? 錢關(guān)索一看見他們,立即哀叫出來:“周少爺!楊公公!你們一定要替我作證?。∥艺娴臎]有殺人?。∥腋豢赡軞⒐靼?!” 周子秦瞪大眼,一臉不敢置信:“崔少卿,他是兇手?” 崔純湛笑逐顏開,頗為得意:“是啊,我今日奉皇上之命,將公主府中又翻了一遍,剛好就遇見了他鬼鬼祟祟去找公主府廚娘。我們把他逮住一問,他居然說自己去找女兒的,真是騙鬼呢!” 周子秦目送著被拖進(jìn)去的錢關(guān)索,詫異問:“咦,他女兒不是公主府的侍女嗎?” “是啊,他口口聲聲說什么自己女兒是公主身邊的侍女,還說自己見過女兒多次,最近女兒一直都沒有消息,所以他悄悄到府中打聽消息?!贝藜冋恳荒槺梢模罢f謊也不說個好圓上的,讓他去指自己要找的女兒,他卻怎么都找不到,只說女兒的手腕上有個淺青色的胎記,結(jié)果我們問遍了府中上下人等,別說哪個侍女了,就連宦官都算上,也沒一個手腕上有胎記的?!?/br> 周子秦詫異道:“咦,可是上次我們?nèi)ニ昀锊閱柕臅r候,他對我們說得有鼻子有眼睛的,他女兒還送了他一個金蟾,全身鑲滿珠寶,蹲在碧玉荷葉上,可精巧了!” “金蟾?”崔純湛一聽,頓時眼睛都亮了,“是不是那個翠玉荷葉上還有一顆水晶珠子的,每次金蟾一動,水晶珠就像露珠一樣會在荷葉上滾來滾去的那樣?” 周子秦連連點頭:“崔少卿也見過?” “當(dāng)然見過!兩年前西域某國進(jìn)貢的!當(dāng)時正是元日,我們殿上群臣都看見了,人人贊嘆不已!后來,它也是同昌公主的嫁妝之一。”崔純湛喜不自勝地?fù)嵴频?,“這下有了,連作案動機(jī)都有了!錢關(guān)索為了謀取異寶金蟾,相繼殺害公主府宦官、公主,還有一個住在周邊的孫癩子——雖然不知道這個孫癩子是怎么牽扯進(jìn)去的,但我相信只要一用大刑,那矮胖子不得不招!” 崔純湛說著,邁著輕快的步伐往大理寺內(nèi)堂快步走去,一邊吩咐身邊人:“掌燈!升堂!本官要夜審重犯!” 周子秦瞠目結(jié)舌,回頭看黃梓瑕。黃梓瑕趕緊往里面走,一邊說:“還等什么,快點去看看崔少卿準(zhǔn)備怎么審案??!” 大理寺正堂上燈火通明,三班衙役,執(zhí)法官員,評事、寺正侍立左右,大理寺少卿親自審訊,場面十分浩大。 因為是皇帝欽點的查案人員,大理寺眾人給黃梓瑕和周子秦設(shè)了兩把椅子,兩人坐在一旁,看著錢關(guān)索被帶上來,跪倒在地,瑟瑟發(fā)抖。 黃梓瑕悄悄問周子秦:“對了,現(xiàn)在的大理寺卿是誰?怎么從沒見他出現(xiàn)在大理寺過?” 周子秦以不敢置信的眼神看著她:“你居然不知道?” “我哪兒知道啊,之前離開京城的時候,大理寺卿是徐公,但后來又聽說徐公去世了……” “可是你天天和大理寺卿在一起,居然不知道大理寺卿是誰!”周子秦低吼。 黃梓瑕將手指壓在唇上,示意他安靜一點,然而一轉(zhuǎn)念之后,連自己也控制不住了:“大理寺卿是……夔王?” “就是?。∧悴恢浪砑娑嗌賯€職位嗎?” 他這一聲吼得太響,身旁的人都對他們側(cè)目而視,兩人趕緊裝作若無其事,低頭翻開之前周子秦做的記錄本。 崔純湛坐在堂上,頗有官威,一臉肅穆地問:“下跪何人?” “小人……小人錢關(guān)索,在、在京城開了一家錢記車馬店,多年來信譽良好,誠信守法……小人冤枉??!小人絕對沒有……” “本官問一句,你答一句!”崔純湛拍拍驚堂木,拿過身邊寺正給他擬的條例,一條條問下去:“你的車馬店近年是否開設(shè)了通下水道的事務(wù),并且與工部通水渠的工役有往來?” “是……”他茫然不知所措。 “經(jīng)大理寺查明,同昌公主出事之地,旁邊就有水渠口,你當(dāng)時是否以此為藏身處,在殺人后躲開了官差的搜尋?” 錢關(guān)索頓時大驚,語無倫次地大叫出來:“沒有!沒有沒有!小人絕對沒有殺人!小人……小人連公主死了都不知道??!” “經(jīng)查,你第一次進(jìn)入公主府,是去年整修公主府水道時。你并不懂水道之事,又為何經(jīng)常跑到公主府查看工序進(jìn)展?” “小人……小人因聽說公主府豪奢華麗,有心想來開開眼界,又加上公主身份如此尊貴,怕自己手下人干活出差池,所以,所以就常來監(jiān)工,小人絕對沒有不軌之心?。 卞X關(guān)索嚇得癱在地上,跟塊肥豬油似的,軟塌塌一坨慘白色。 “聽說公主府豪奢華麗?所以你就盯上了公主府的奇珍異寶,并且與宦官魏喜敏勾結(jié),先后成功盜取了庫房中的金蟾和九鸞釵,是不是?” “這,這從何說起???小人和魏喜敏只見過一面,小人的金蟾是女兒送的,小人壓根兒沒見過九鸞釵……” “既然你和魏喜敏只見過一面,卻為什么要送他那么貴重的零陵香?后來,魏喜敏曾去你店內(nèi)找你繼續(xù)索要香料,然后他當(dāng)晚就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