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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早香消玉殞,真是可憐。我心知小妹秉性堅強,又苦盡甘來,斷然不可能尋死,請諸位大哥小弟憐惜我小妹,替她伸冤!” 郭明及一眾捕快都忙不迭地應(yīng)了,郭明這個大胡子最為動情,連說:“大娘請放心,如果你小妹真的是被人害死的,我們兄弟一定盡力!如今少捕頭還請到王兄、楊小弟兩個幫手,我想有他幫助此案告破指日可待了!” 阿卓卻在旁邊嘆了口氣,低聲說:“要是黃姑娘在的話,這案子絕對沒問題??扇缃瘛铱匆稽c頭緒都沒有……” 黃梓瑕默然低頭,悄不作聲地吃飯。 正在把玩手鐲的周子秦卻眼前一亮,趕緊把鐲子塞回懷中,問:“你們口中的黃姑娘,應(yīng)該就是黃梓瑕吧?” 郭明見阿卓不吭聲,便替他答道:“當然是了!她可是我們蜀郡人人敬服的女神探哪……” “趕緊給我說說,黃姑娘是怎么樣的?長得怎么樣?和那張通緝畫像上的像不像?平時喜歡吃什么?喜歡什么顏色?喜歡什么花?喜歡玩什么東西看什么書?”周子秦趕緊揪著眾人詢問。 “黃姑娘長得很美!雖然沒有公孫大娘這樣的風(fēng)姿,但是她那種清麗脫俗的容顏,也是頂出色的美人!” “那幅通緝畫像,還是有點像的,畫得很漂亮。”阿卓說到這里,抬頭一看黃梓瑕,然后呆了呆,又說,“說起來,黃姑娘和這位楊兄弟……依稀約摸似乎仿佛感覺有點像?!?/br> 黃梓瑕明知自己易了容,但聽他這樣說,還是無語地側(cè)了側(cè)臉,有點尷尬,一言不發(fā)。 李舒白瞥了她一眼,不由自主地微微而笑。 郭明抬手給了阿卓頭上一個爆栗:“胡說八道!楊兄弟和黃姑娘一個男的一個女的,一個是京中來的神探,一個是……是如今九州緝捕的兇犯,哪里會像啊?” 阿卓摸著自己額頭,縮著脖子不敢說話了。 郭明趕緊向黃梓瑕道歉,然后嘆了口氣,悶聲不響地低頭喝酒去了。 席間的氣氛頓時沉悶下來,無論周子秦怎么讓大家多說說黃梓瑕以前的事情,都沒有人開口了。 誰都不能不想起,他們的黃姑娘,如今已經(jīng)是四海緝捕的重犯。她的罪名,是毒殺全家。 李舒白回頭看見黃梓瑕低頭不語,睫毛覆蓋住眼睛,眸光暗淡。他從席上給她夾了一片蓮藕放在碗中,對她說:“即使墮于淤泥之中,但人人盡知蓮藕其白如雪,其甘如梨。待到被洗盡污泥的那一日,才見分曉——不知你可喜歡吃么?” 黃梓瑕抬眼望他,輕聲說:“是。我……喜歡的?!?/br> 眾人聽他們說著蓮藕,都不解其意,只顧喝著悶酒。只有一個捕快低聲嘟囔道:“話說,我昨天還見到禹宣了?!?/br> “那個混蛋,真是枉費了黃姑娘對他的一片心意!”年紀最輕,對黃梓瑕最為崇拜的阿卓悻悻地罵道,“黃使君一家對他恩重如山,黃姑娘更是和他多年相知,沒想到使君一家遭難之后,卻是他第一個懷疑黃姑娘,并將她的情書進呈給節(jié)度使范將軍。范將軍之前的子侄犯事,就是黃姑娘揪出來的,你說節(jié)度使能不坐實了此事么!” “阿卓!”郭明打斷了他的話,使了個眼色,“酒沒喝多少,你倒先說醉話了!范將軍他高瞻遠矚,我們小小捕快懂個屁啊,聽話做事就行!” 阿卓只好閉了嘴,卻還是一臉憤恨。 周子秦卻比阿卓更加憤怒,拍著桌子問:“禹宣是這樣的人?這混蛋還有臉躲在蜀郡這邊?” “他?他春風(fēng)得意,之前還被舉薦到京中國子監(jiān),據(jù)說當了學(xué)正。不過近日又回來了?!?/br> 周子秦頓時愣住了,喃喃問:“國子監(jiān)學(xué)正禹宣?” “對啊,難道捕頭在京中見過他?” “何止見過,簡直就是……”周子秦訥訥無語,實在無法把自己仰慕的那個清逸秀挺、溫和柔善的禹宣,和這個人品齷蹉、背棄黃梓瑕的禹宣連在一起設(shè)想。 黃梓瑕卻問:“話說回來,黃梓瑕當初出逃時,能順利逃出天羅地網(wǎng),料來也是多承好心人救助。否則,你們蜀郡這么多捕快兵馬,怎么會讓她順利逃出生天?” 郭明趕緊說道:“絕對沒有!我們都很認真地遵命去搜捕了!真的!衙門所有人手白天黑夜搜了好幾天!” “那么,想來也是她命不該絕了?!币娝w彌彰,黃梓瑕也便笑著舉杯說道,“無論如何,我先敬各位一杯?!?/br> 席上氣氛別扭,一群人吃著飯,各懷心事。一片沉默中,唯有周子秦偶爾嘟囔一句:“我得去找那個禹宣看看,弄清究竟是怎么回事。” 郭明又忽然想起什么,問:“對了,齊判官,禹宣當初中舉之后,郡中分撥給他的宅邸,好像就在您府邸旁邊?” 齊騰的笑容有點不自然,手中捏著酒杯說道:“是啊,禹兄弟與我住得頗近。但……他性情孤高,不喜熱鬧,是以我們平時交往較少,也并不太了解?!?/br> 他說的自然是真話,黃梓瑕與禹宣之前那般親近,但對于這個齊騰也沒有任何印象,若是禹宣的熟人,她肯定是見過的。 黃梓瑕笑著向他敬了一杯酒,說:“節(jié)度使府中如今沒有副使,判官便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了。齊判官年紀輕輕便被委以重任,想來必定才干出眾,范將軍青眼有加。” “哪里,運氣好而已?!饼R騰笑道。 周子秦將齊騰的肩膀一摟,說:“齊大哥你別謙虛啦,我爹千挑萬選的女婿,哪能差到哪兒去?要是一般的人,我爹也舍不得把女兒嫁出去!” 黃梓瑕微有詫異,問:“原來齊大哥即將為郡守府嬌客?” “哦哦,忘了跟你們提了,我meimei紫燕,與齊大哥商定年底成親。”周子秦說著,又看齊騰一眼,搖頭笑道,“哎呀,大哥一下子變成了妹夫,這事兒我到底是占便宜了還是虧了?” 郭明等人又趕緊起哄,一群人爭著給他們敬酒,席間總算又熱鬧起來。 一頓飯吃完,月上中天。 周子秦與各位捕快紛紛安撫了公孫鳶,必會盡早給她一個交代。 眾人散了,各自回去。 周子秦送黃梓瑕、李舒白回客棧,三人踏月沿街而行。 黃梓瑕問:“子秦,那個齊騰,年紀多大了?” “將滿三十了?!敝茏忧刈プヮ^發(fā),頗有點無奈,“真是氣死人,我爹初到蜀地,自然要與節(jié)度使搞好關(guān)系的。齊騰數(shù)年前曾娶過親,但妻子過世已久,范大人知道我meimei還在閨中,便說齊騰是他左膀右臂,正要尋一門好親事。你想,節(jié)度使這樣說,我爹還能怎么樣?便叫人拿了生辰八字對一對,沒想一下子就合上了,大吉大利!這親事就這么定下來了?!?/br> 李舒白若有所思,低聲說道:“太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