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興致,且后宅的事還是要問蕙夫人。等明天吧,這信先放我這里,明天我與你一起去找蕙夫人,將這事查清。我斷不容許有人污了我房里丫頭的名聲,去行這骯臟事!”俞眉遠按住了他的肩。 “也是。四jiejie思慮周全?!庇嵴氯A點了頭。 “對了,這事你可有告訴過別人?”她又問。 “沒。昨夜才拿到的信,還沒弄明白怎么回事,我沒敢告訴任何人。本想找機會先問問你,誰知等到現(xiàn)在才有機會?!庇嵴氯A雖風(fēng)流,卻也不是傻的。 “那就好。這事還是先別告訴其他人。”俞眉遠將信細細折好,收進了自己荷包里,再次告誡他。 “你今晚可要好好呆在這里,別叫人拿住痛腳!” “我曉得!” “過去吧?!庇崦歼h朝前頭呶呶嘴。 俞章華與她對視一眼,轉(zhuǎn)身跑到院中。 俞眉遠盯著他的背景,咬唇一笑。 …… 眾人烤了一會rou,覺得熏得很,又兼天色晚了發(fā)寒,便都丟開手回了樓上。 水榭戲臺上大戲開場,咿咿呀呀的唱曲聲傳來。 “姑娘,信已經(jīng)送到二老爺手中,他已經(jīng)看了?!被翦P跟她回樓上,在她耳邊細語一聲。 俞眉遠正閉眼敲桌合拍,聞言也不回答,只笑了笑作罷。 戲唱了兩出,酒過幾巡,天色更沉,清芳樓里的人興致依舊不減。 酉時將末。 “姑娘,三夫人起身了?!鼻鄫坪鲈谟崦歼h耳邊暗道。 俞眉遠半閉的眼驟然睜開,直望而去。 羅雨晴似乎多飲了幾杯酒,已不勝酒力,由巧兒扶著離席,正緩緩下樓。 “曇歡,你在抱翠湖的岔道口前截住她們。不管用什么辦法,哪怕敲暈?zāi)乔蓛海阋矊⒘_雨晴給我?guī)У脚忾w去。”俞眉遠讓霍錚俯身,她在他耳邊細語一番。 霍錚便跟著悄然離去。 稍頃,俞眉遠又讓青嬈跟著離去。 少了羅雨晴與青嬈二人,席上有兩人的目光便如狼般泛起亮光來。 俞眉遠用手將頭支在桌上,歪眼望去。 俞章銳與俞宗耀這對父子也先后離了席。 好戲……真要開場了。 ☆、第49章 惡棍 戲臺上的戲熱熱鬧鬧唱著,俞眉遠懶懶坐在位置上聽著。隔著泠泠的水聲,那曲子聽起來別有一番清韻。戲臺的光線不甚明亮,又隔得遠,清芳樓里的人只能看到臺上妖嬈嫵媚的身影,借著水上倒映的細碎月光,不像在唱戲,倒像是皮影戲。 酒宴已酣,眾人沒有散的意思,聽曲的聽曲,行令的行令,滿堂喧囂。俞眉遠目光緩緩從堂上一一巡過,俞宗翰聽戲聽得正開心,半閉著眼喝著酒,老太太則與旁邊的媳孫女們說笑,蕙夫人端方坐著,她身后的二姨娘和三姨娘已經(jīng)站了一晚上,到了酉時末二姨娘何氏在她耳邊低語幾聲,蕙夫人方擺擺手,讓她退下。二姨娘何氏垂了頭恭敬退下,蕙夫人方望著她的背影笑了笑。錢寶兒與蕙夫人說著話,視線也從廳上掃過,臉色忽微微一沉,笑著找了個借口,很快也離席。 滿眼望去,這廳上一切似風(fēng)平浪靜的海面,一切暗涌都埋在了底下,誰也不露半點心思在臉上。 俞眉遠打了個哈欠,后頭隨侍的人已換成了榴煙。 戌時初,席面上換過一輪熱菜。俞眉遠讓榴煙給打了碗羊rou湯,燉得爛爛的rou毫無腥膻,皮質(zhì)彈牙,湯頭濃郁。俞眉遠痛快喝了幾口,便覺得胃暖得舒服,就是一會出去了,也不會寒得慌。 算算時間,也差不多了。 一個念頭還沒下去,外面就有個婆子匆匆跑來,被門坎絆了一腳,連滾帶爬地進了廳。 那是園子里管各處火燭及巡夜的孫婆子。 “不……不好了……打起來了,打起來了!”那孫婆子趴在地上,慌慌張張地開口。 滿屋子的人都嚇了一大跳,齊刷刷望來。杜老太太從榻上坐直了怒道:“什么打起來了,你把話說清楚來!” “老爺?shù)拇髩?,你進來說這樣不祥之語,還不快說!到底是什么天大的事,你要是說不出個所以來,便捆了出去,先打三十大板再說。”蕙夫人拍了桌子怒道,她雖生得溫柔,聲音也輕細,然一發(fā)作起來,自然而然便帶了十成威嚴。 “是……是是……北園隨草閣那里,二老爺、銳少爺、二夫人還有二姨娘……打起來了!”孫婆子被嚇得趴在地上瑟瑟發(fā)抖,話也說不利索。 “什么?!”杜老太太驚得從榻上站起,俞眉安和桑南忙一左一右地攙住了她。 “你說什么諢話,二房的人怎么好好的和二姨娘打起來了?”蕙夫人也“騰”地站起,她語畢忽覺哪處不對,目光在廳上一掃,望見了站在人群里頭的俞章銳。 和前天她收到的消息不一樣了? 這會俞章銳不是應(yīng)該在隨草閣里? 俞眉遠沒事人似的把最后一塊rou舀進口中,爛爛的rou嚼起來噴香四溢,舒坦死了。 “先是銳少爺把二老爺打了,然后二老爺又打起銳少爺,接著二姨娘又與二老爺吵起來,跟著二夫人進去了,先打了二姨娘,如今正追著二老爺在園子里跑!”孫婆子忙開口回話。 她因懼怕被罰,又兼年紀大了一路跑過來,正上氣不接下氣地喘著,這番話說得太急,聲音含糊不清,眾人便都沒聽明白,只囫輪聽出些事情輪廓。 “你把話說清楚來!”杜老太太更著急了,一步下榻,走到廳上。 孫婆子抖了抖,喘得更厲害了。 蕙夫人便又要發(fā)作。 “夠了!”俞宗翰一拍桌打斷她的話,“別老喊打喊殺的。給這婆子一口水,讓她緩緩再說。你們趕緊去把那幾人給我?guī)н^來!” 蕙夫人臉色訕訕地閉了嘴。 屋外便有人應(yīng)聲而去。外頭的戲不知何已停,屋里一片寂靜,眾人都怵怵站著,不敢多話。俞宗翰臉上雖沒什么表情,聲音也不大,卻更叫人心里忐忑。 稍頃便有丫頭倒了溫茶給孫婆子,孫婆子磕頭謝過后顫抖著喝下,慢慢平息了情緒。 “好了,你慢慢說,把來龍去脈給我說清來,不用害怕,沒人要罰你!”俞宗翰才又對著孫婆子開口。 孫婆子深呼吸兩口氣,方才回道。 …… 孫婆子專管園子北角的巡夜一職。 北角人少,幾處院落屋舍都還空置著,為防有宵小之輩從這里進來,也怕一時不察這地方起了火患,因此孫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