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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帶你到處逛逛。”他叮囑她。 “知道了,宮里規(guī)矩大,我不會給你惹麻煩的。”她不以為意。 “麻煩?呵……宮里沒人敢給我麻煩?!彼竽笏南掳汀?/br> 她撇開頭:“你呢?” “我去見皇上,有些事要商議。等過了午膳我來接你?!彼f話間,車馬已停。 下了馬車,魏眠曦去了乾華殿見皇帝,她則被宮女帶去見皇后。 如今大安朝皇后,正是魏枕月。 …… “四姑娘在哥哥府里住得可還習(xí)慣?”魏枕月攜了俞眉遠(yuǎn)的手,狀似親熱地在后宮中逛起。 “都習(xí)慣,謝娘娘關(guān)心?!庇崦歼h(yuǎn)想將手收回,無奈魏枕月拉得緊。 一段時間不見,魏枕月又比從前瘦了許多。也不知是不是因為要見她的關(guān)系,魏枕月身上套著皇后的常服,雖華美非常卻累贅得很,頭上戴的是赤金三鳳冠,壓著她打了厚厚脂粉的臉龐,精氣神都像跑光了似的沉重。 “哥哥雖要我?guī)阍趯m里好好逛逛,但后宮太大,一時半會哪逛得完,少不得以后你多多進(jìn)宮,我再帶你一一逛去。”魏枕月溫和笑笑,目光卻有些古怪。 “勞娘娘費心了。”俞眉遠(yuǎn)垂了頭。 “走了半天你也乏了,我們?nèi)ダ镱^歇歇腳?!蔽赫碓骂I(lǐng)著她在一處宮殿前駐足。 俞眉遠(yuǎn)望去,心臟猛地一收。 昭煜宮。 “昭煜宮……”她跟著魏枕月往里邁去。 “四姑娘真不記得這里了?”魏枕月邁進(jìn)昭煜宮的大門,回頭笑問她。 俞眉遠(yuǎn)目光掃過昭煜宮的前庭,依稀間又瞧見霍錚練劍的身影,衣袂飛舞,笑容燦爛。 “娘娘,阿遠(yuǎn)從前來過這里?”她甜笑問道。 魏枕月不答,只領(lǐng)著她繼續(xù)往里頭走。 殿后的白蘭已謝,樹下掛著幔帳的軟榻已落滿枯葉,亭間棋盤滿是塵壇,花凋葉散,滿園蕭瑟,看得俞眉遠(yuǎn)臉上的笑幾乎堅持不住。 回憶鋪天蓋地涌來,頃刻間占滿心肺,叫她連呼吸都覺得疼。 “哥哥說你病了一場,失了憶,我起先還不相信?!蔽赫碓戮従徯羞^花園,一步踏入昭煜宮的大殿。 重生一說匪夷所思,魏眠曦只告訴魏枕月她失了憶。 “這是先皇二皇子,晉王霍錚與晉王妃的寢殿?!蔽赫碓峦镒呷?。 殿中一切仍與俞眉遠(yuǎn)走的那日一般無二,只是到處都落了層灰。饒是如此,魏枕月仍是癡迷地望過這殿上所有一切。 “晉王殿下?我認(rèn)識嗎?”俞眉遠(yuǎn)握緊了拳,又松開。從前與霍錚相處的日子歷歷在目,鮮活像發(fā)生在昨天,他擁來時的溫暖,唇間溫?zé)岬臍庀ⅲ€有無時無刻不在的溫柔體貼,通通都藏在這寢殿中。 魏枕月已進(jìn)到內(nèi)殿,殿里塵埃很多,她捂了唇并不回答俞眉遠(yuǎn),只自顧自說著。 “晉王妃重病,晉王為替妻子尋藥去了鳴沙關(guān)的地底陵墓。” “然后呢?”俞眉遠(yuǎn)站在銅鏡前,伸指拂過銅鏡上的灰塵,擦出幾道痕跡。 “太子謀逆,晉王與太子同黨,哥哥去了鳴沙關(guān)地底陵墓抓他。墓中有一處黑水冥沙,下接煉獄,活人進(jìn)入便是死路一條。哥哥搶了晉王妃的藥,以藥威脅,逼晉王進(jìn)了黑水冥沙。晉王愛妻心切,竟不顧一切跳進(jìn)冥沙中,被拖入無底深淵?!蔽赫碓罗D(zhuǎn)身望向俞眉遠(yuǎn)。 俞眉遠(yuǎn)背著對她站在銅鏡前,五指指尖從鏡上狠狠刮過。 這話像利刃,猝不及防刺進(jìn)她心臟,攪得五內(nèi)血流不止,她轉(zhuǎn)身卻還要笑臉以對。這世上至苦,大概便是有淚流不得,所有的痛都和血咽下,不叫人看出半分。 霍錚那個傻子,他怎會傻到那般田地……怎會那么傻…… “晉王殿下倒是癡情?!边@話若無其事,卻是她畢生說過的最艱難的話。 痛入心扉,無法流淚。 她要笑著面對仇人。 “魏枕月!你把她帶到這里做什么?”暴喝聲自寢殿門口驟然響起,驚雷一般。 魏眠曦人未至,聲已到。 魏枕月的故事結(jié)束,往外走去。 俞眉遠(yuǎn)并未立時跟出,她胸口劇烈起伏著,用盡全力平息著急涌而來的悲愴,趁著魏枕月走到外間與魏眠曦說話的空隙,她以最快的速度打開暗格的機(jī)關(guān)。 幸好,暗格中的東西都在。 她一邊豎起耳朵仔細(xì)聽著外界動靜,一邊伸手將暗格里的幾樣?xùn)|西迅速取出。 云谷令與那兩張面具并幾瓶易容所用的藥,霍錚教過她用法。 她正愁要如何來取這幾件東西,本想借魏初九之手傳信與俞章敏,叫他找福林,奈何魏初九始終是魏眠曦的人,不到最后一刻,她不敢把這點底透露給她。如今機(jī)會自動送上門來,她豈有不用之理。 前后不過閃神的功夫,她東西已到手,并貼身放好后才朝外走去。 那兩兄妹正在外頭爭執(zhí)。 …… “我只是不相信一個人好端端地會平白無故失憶,想試試她罷了,哥哥何必如此緊張?若她真的失憶,自然不會對你殺了霍錚的事有反應(yīng)??扇羲羌俚?,哥哥,你不怕她轉(zhuǎn)身就殺了你么?”魏枕月對魏眠曦的憤怒不以為意。 “你從哪里得知我殺了霍錚?”魏眠曦眸中溫柔盡失,殺氣畢露。 “俞眉婷送藥給我的時候告訴我的,怎么?哥哥你還怕人知道不成?”魏枕月素來害怕他的殺氣,這次不知怎地卻毫無懼意。 “你想替霍錚報仇?”魏眠曦朝她逼近半步。 魏枕月只得后退。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好好做你的皇后,多余的東西,想都不要想?!?/br> “皇后?哈哈哈……哥哥,你借我之手給霍簡喂毒,弄得他毒/癮深重,被你擺布,我和他不過是你的傀儡。我這大安朝皇后,能當(dāng)?shù)綆讜r?”魏枕月仰頭笑起,神情扭曲,“恐怕在你心里,大安朝的皇后只有她一個吧?” “你知道就好!”魏眠曦毫無憐惜。 “憑什么,她得了霍錚的愛,轉(zhuǎn)頭說忘就忘,連一點悲傷都沒有,高高興興地再嫁,來日還要做這大安朝的皇后,而我卻要守著被你當(dāng)成狗似的霍簡,坐在這毫無意義的后位之上!”魏枕月凄厲道。 “啪。” 魏眠曦?fù)P手甩了她一巴掌。 “憑她是俞眉遠(yuǎn)。你要不想做這皇后,多的是人想做,我不缺你這個棋子。我能捧你上去,一樣能讓你摔下來?!?/br> 冰冷的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