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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喚一聲,乖乖倚到他胸口,滿足地笑了。 魏眠曦輕輕按著她的小腹,嘴角不自覺地上揚(yáng),可忽然笑意一減。 “阿遠(yuǎn),記得第一次見你,你挑著盞兔兒燈,還像個(gè)孩子,到現(xiàn)在都沒長大多少,卻要為人母了。” “你又笑我!”她輕捶了他胸膛一下,不悅道。 魏眠曦笑著輕撫向她的臉頰,指尖摩娑著往她耳后碰去。 她并沒聽出來,他們初逢時(shí),她手上沒有挑燈,她的燈被俞眉安扔到地上燒成了灰。 指尖刮過她的耳廓,待要撫下時(shí),他卻又縮了手。 如果眼前這些都是假的,他該如何是好?一瞬間,他竟不敢求真相。 并非沒有懷疑過那些細(xì)微的差別,只是這些時(shí)日的幸福來得委實(shí)不易,足已叫他將所有疑慮都拋之腦后,只求現(xiàn)世靜好。 可他害怕的事,正在一步一步逼近。 如果她不是他的阿遠(yuǎn),那便意味著這輩子……他和阿遠(yuǎn)將永遠(yuǎn)沒有可能了。 他不敢揭穿。 …… 銅骨城中已人滿為患。客棧雖大,卻也容不下千來號人,故而客棧外的土丘石巖邊也都坐滿了人。 云谷召集的英雄會就在今日。 客棧里已人滿為患,到處都坐了人,連客棧二樓的欄桿上都有人坐著。 “啪——”長鞭揚(yáng)起,擊裂了右邊第二的桌子。 眾人瞠目,連主持英雄大會的連煜都沒反應(yīng)過來。 “閣下不斷說我夫君已故,到底出于何因?我夫君活得好好的,你卻咒他?”清脆冰冽的聲音與鞭響同起,揚(yáng)鞭出手的人是從開始就保持沉默的俞眉遠(yuǎn)。 坐在桌旁的人當(dāng)即跳起,怒目望向揮鞭之人,手中抓了一把筷子當(dāng)作暗器朝她射去。 俞眉遠(yuǎn)震鞭將筷子一一掃下,紅衣如云霞掠空,已飛身前去迎戰(zhàn)。 “說又如何?他若沒死為何不出現(xiàn)?虛掛北三省盟主之名,卻要一個(gè)女人替他出頭行事?朝廷之事又與江湖之爭有何關(guān)系,我等豪杰豈可為朝廷爪牙?”說話這人也跟著躍起,他是江湖成名已久的刀客宋陽,在北三省威望甚重。 兩人在客棧間就交上了手。 “西北疆域與南疆相繼告急,大安朝內(nèi)憂外患,江山不穩(wěn),幾處城池被屠戮劫掠一空,百姓流離失所,jian臣當(dāng)?shù)?,與異域魔教勾結(jié),大安危在旦夕。你不言匡正扶持便罷了,自取明哲保身之道就是,如今卻處處與俠義之士作對,又危言慫聽,與月尊教一樣造謠我夫君亡故的消息,到底有何目的?” 俞眉遠(yuǎn)每抽一鞭,便快語一句,她口齒伶俐,道理說來一套套,對方雖是江湖出名的人物,然到底只是粗人,被她搶白的無法反駁,氣得哇哇直叫,臉上一陣紅一陣白。 說來宋陽的想法倒也是在座許多人內(nèi)心想法?;粢牢床?,北三省盟主位置懸空,不能平白落到一個(gè)女人手里,而替桑陵守城與魏眠曦為敵之事又危險(xiǎn)重重,更是叫人猶豫。 不過其他人想歸想,到底不像宋陽這般目中無人,口口聲聲霍引已死,又說他躲到人后,讓女人出面,倒叫俞眉遠(yuǎn)忍無可忍。 說什么都好,她就是不能允許有人說霍引。 “若無昔年云谷奇主拋棄成見與朝廷協(xié)力抗敵,又何來今日你們坐享這大安江湖,稱霸一方?我便是一個(gè)女人,也知道俠之大者,為國為民,也知道事涉大義不能退縮!我夫君明明是皇家之尊,卻為天下為江湖奔勞半世,何曾言過半聲苦?如今他人在邊境為戰(zhàn)事勞心勞力,我身為他的妻子,自當(dāng)全力相助。你們不愿出手便走,無人會攔,但若是有人敢詆毀我夫君半句,我絕不善罷干休!” 俞眉遠(yuǎn)說著,化作一片紅云與宋陽飛出了客棧。 她一番話說得客棧中齊聚一堂的江湖豪杰盡皆失語,胸中熱血似被激起,沖向四肢。 連煜跺跺腳,朝旁邊的孟乾急道:“還不快去阻止她??粗β斆鞯囊粋€(gè)人,怎么如此不成熟!果然與霍引一個(gè)脾性!” 孟乾沒動。 “書呆子,你也說嫂子和霍引一個(gè)脾性,誰攔得住??!再說了,我也不想攔,早看那宋陽不順眼,嫂子不出手,我也要出手了。看不出來,嫂子的功夫倒真不賴!”嚴(yán)歡轉(zhuǎn)著手里骰子,盯著客棧外交手的兩人笑道。 “這妹子對我胃口!她說得不錯啊,不愿留下走就是,誰要敢再詆毀霍引,我秋芍白也絕不放過!”秋芍白嘻嘻笑著,手腕上盤的小蛇“嘶嘶”吐著蛇信。 她聲音頗大,說得堂上眾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江湖事,自有江湖的解決辦法,光靠嘴皮子不行,嫂子打敗了宋陽,他們就知道嫂子的厲害了!”竺墨海雙臂環(huán)胸,悠哉看著熱鬧。 楊如心從后頭走上,冷言道:“云谷十人一體,誰對我兄弟姐妹家人不敬,便是對我不敬,對慈意堂不敬,我慈意堂不收不敬之人?!?/br> “好一句十人一體!云谷不求人!要留便留,要走便走,誰再敢詆毀霍引,我們幾人可都不會善罷甘休!”沐沉沙坐在二樓欄桿上,閑涼拋下話來。 云谷這十個(gè)人,隨便哪個(gè)都是棘手的人物,若一下全都惹了……堂上眾人不禁同情起外面的宋陽。 宋陽已取出長刀,與俞眉遠(yuǎn)戰(zhàn)到正酣。 誰也沒看出來,看著模樣甜美的小姑娘,一手鞭法竟叫人眼花繚亂、目不暇接。 而最叫人驚愕的,竟是她的內(nèi)力。 ☆、第187章 揚(yáng)名 碧影鞭裂地而過,揚(yáng)起滿天碎石砂礫,鞭響不斷,炸得鳥獸盡逃。長刀揮出銀光織成網(wǎng),密不透風(fēng),刀刃劈過,大漠上半枯的樹應(yīng)聲而折。原本守在客棧外的人都識相地遠(yuǎn)遠(yuǎn)跑開,以免被兩人波及。 刀與鞭在半空撞上,龐大震力從鞭上傳回,俞眉遠(yuǎn)被迫在沙上退了十步,才穩(wěn)住了身形,對面宋陽并沒比她好太多,刀上傳回的內(nèi)力也逼得他后躍了兩段。 兩人相向而立。 俞眉遠(yuǎn)一身紅衣,長發(fā)緊束腦后,打扮得像常年在黃沙大漠里行走的旅人,頭上兜著與衣裳同色的長巾,長巾在脖間繞了一圈,從背后垂落。 孤陽長空,大漠荒沙,她那身紅褪去了艷麗,像一抹陳舊的血跡,莫名有些悲涼,卻也勇敢無畏。 “你若能贏過我手里這把刀,我就信你,跟你進(jìn)桑陵!”宋陽眉頭緊鎖,目光冷凝,他不該小看眼前的女人。動聽的話像裹著蜜糖的毒/藥,讓人無法分清真假,刀口舔血的日子對生死沒有畏懼,他是個(gè)漂泊的刀客,不懂什么國家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