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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既然接受了要在這家店吃飯的事實，九百九就開始安慰自己：雖然店不夠大不夠豪華不能襯托出他世外高人的身份，但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還有一個看起來就是風(fēng)流寡婦的老板娘——這可是發(fā)生武林大事的經(jīng)典場地！

……雖然，伙食簡陋得出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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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百九本以為招待他們的小二年紀(jì)就夠小了，沒想到端菜上桌的時候又出來一個更小的。

“這店怎么回事？”九百九嘟囔?？茨莻€幫忙端菜出來的孩子一臉既期待又害怕受傷害的表情，該不會這些菜是這孩子做的吧？

先前那個大一些的小二舉著茶壺為他們添茶：“廚子都不在，小冬是大廚的徒弟，學(xué)了這么久做的菜也還行……”

名叫小東的孩子還抱著托盤呢，臉已經(jīng)通紅了，轉(zhuǎn)身就跑了。

不過吉祥很給他面子，動筷子前就把所有的菜都撥拉到自己面前來了。

“你們廚子哪里去了？”九百九納悶：“你們店里的伙計年紀(jì)都這么小么？”

小二笑容小了些：“咳，咱也知道看起來是寒磣了些，但是現(xiàn)在城里也就這樣了，沒辦法……”

九百九覺得很詭異。先前并沒有注意到，進城的時候頂多覺得半城比想象中的要冷清一些，街道上都沒什么人走動?，F(xiàn)在一坐下來仔細(xì)想想，就覺得不對勁了。

城里的人呢？怎么少成這樣？按說將軍這陣子就要經(jīng)過這半城呢，怎么一點迎接歡慶凱旋的征兆都沒有？

“都到城外去啦。”店里除了他們沒有別的客人，小二樂得在一邊和他們閑聊?！俺抢飰褎诹ΜF(xiàn)在都到大堤上去了，剩下的都是女人和孩子老人。”

“怎么回事？”九百九和吉祥搶南瓜泥。之前很是看不上，但是幾個家常菜一上桌，三張嘴就沒有停下過。

夠熟的老南瓜蒸的軟軟爛爛，甜絲絲，口感又綿細(xì)，舀一勺配上白米，嚼起來就停不下。尤其是吉祥很喜歡，吃得滿嘴都是。

“今年入了夏，半城不知怎的，突然發(fā)了大水?！毙《谋砬楹苡悬c神秘。全天下的小二都有一個優(yōu)點，就是能說會道。要是換了老手，可能不在九百九身上榨點油水還不愿意開口。只是這個小二顯然年紀(jì)還小，經(jīng)驗也不足，一被問到就喋喋不休起來：“咱也是在半城住了四代的人了，我奶奶都沒見過半城能被水淹了過。嘖嘖，那時候我還在睡覺，突然間就被吵醒了，一起身水都快淹到床上了……”

九百九想了想。“半城外……是澧河？”

“可不是！”小二拍大腿：“百年來風(fēng)調(diào)雨順，誰都沒想到會出事過。搶修了半個月大堤，好歹等水退下去了，月初又漲起來了。當(dāng)時不是恰好大將軍來這兒嗎，轉(zhuǎn)頭就帶著軍爺去保堤了?？商澚舜髮④姡蝗坏糜胁簧偃死鬯涝诘躺??！?/br>
“老人都說澧河的龍王爺不在了，沒有龍王爺，澧河就沒人管了……”

吉祥聽得興致勃勃：“那龍王爺去哪里了？”

“誰知道呢！”小二也覺得吉祥生得逗人，越講表情越豐富：“反正大家都說現(xiàn)在澧河沒主了，聽說要發(fā)水的前幾天晚上，還有不少人夢見有一道白光從河里飛出來……”

“那白光就是龍王爺？飛到哪里去了？”

“不知道，反正就是飛走了?！毙《Σ[瞇：“你們是過來看將軍的？消息遲了吧，現(xiàn)在外地人都不過半城了，來了也啥都沒有。也就是我們豐慶樓還開著，對街的雙喜樓和南街的大元酒樓，干脆就關(guān)了門了。他們連砍柴和生火的伙計都到堤上去了?！?/br>
九百九吃飽了，腦子也漸漸清醒過來：“不對啊。半城雖說不大但也不小，全城的人都去了，再加上一隊軍隊，這許多天多少條大堤都修成了?！?/br>
“除非你們是用人來筑堤，”九百九不摸那兩撇八字胡了：“否則，那么多人都擠在河邊，有什么用處？”

“按理說也是那樣。但是不知道怎么搞的，這堤就是修不好。明明頭天晚上筑起來了，天一亮又矮下去了。怎么都壓不住水。”小二聲音低了下去：“你說這不是邪門兒是什么？那澧河也怪，本來沒多深的一條河，一點兆頭都沒有，說漲就漲。明明沒下雨也沒山洪，不知道那些水哪來的——發(fā)起水來沒完沒了。要不是搶著建堤，那水大得怕是要淹了整個半城呢。”

第六九章

就如同小二說的，現(xiàn)在的半城還在開店做生意的沒幾家，尤其是入夜以后更是安靜得連城外的蟈蟈叫聲都能聽見。倒是打更巡夜的人比其地方更多些，想來半城近來是被折騰得夠嗆。

九百九要了一間大房，又吩咐小二在房里擺個大浴桶，把九百里放出去夜游以后，就把自己和吉祥敖白扔進熱水里，愜意無比地讓自己身上的老泥自然沉淀。

吉祥把呼嚕放在水里當(dāng)玩具，小葫蘆飄在水面上一沉一?。骸八f這里的河神沒有了，河神是什么？”

敖白戳戳呼嚕：“就是鎮(zhèn)守河道水勢的神?！?/br>
“——不過。”敖白想了想?！拔覜]有聽過澧河這個名字，向來會駐守在這里的也不會是什么大龍。”說不定半城人口中的“龍王爺”，不過是高等些的水族罷了。

并不是所有的江河都會被委派龍族駐守，一些走勢平平的小河通常不會掀起什么大浪，就像澧河這種的，通常不是一些旁支的小龍被派過來，就是直接委命當(dāng)?shù)氐玫赖乃骞茌牎?/br>
“哦哦？”九百九眼睛發(fā)亮：“你怎么知道？”敖白是敖離的弟弟，而敖離一直就被九百九認(rèn)為不是凡人——更不用說現(xiàn)在的敖離是深得皇帝寵信的國師了。

“我就是知道。”敖白皺皺小鼻子。他總不能說著方圓千百里的水域都和西海同源，本質(zhì)上就是他家的東西吧。

“可惜現(xiàn)在河堤上八成戒備森嚴(yán)，不然的話倒是能去看看?！本虐倬派罡羞z憾的搔搔下巴。

基本上九百九的道士之魂一直在熊熊燃燒，沒有熄滅過。尤其是上次跟吉祥一起經(jīng)歷了繁城的妖怪事件以后，他更是篤定了天下需要他這種人才。

可惜上次被敖離那個神仙美人哥哥送回去，還沒回過神呢，他那優(yōu)雅強勢的舅舅的微笑著吩咐近衛(wèi)們把他捆吧捆吧扔上馬車一起帶回了皇城，然后就關(guān)在了皇宮

里。還說他玩迷信玩得差點把小命都給丟掉了，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