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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織織本來是跟著吉祥的,可是當(dāng)時織織嫌蟲子惡心就獨自留下他自去和姐妹說笑了,正便宜了吉祥自己偷喝酒。九蒙釀的桃花酒最是清香,被埋在樹根下浸了桃木的精華,一下子被吉祥開了壇,滿院子都是酒香,如何能留得住,等織織發(fā)現(xiàn)的時候,吉祥肚子早就鼓得像只蛤蟆了。那次是真的喝狠了,吉祥走路都要端著肚子,怕喝下的酒走得晃一點就要吐出來,那天晚上還一定要給敖光聽他肚子的聲音,搖一搖就能聽到十分明顯的水聲。那應(yīng)該是吉祥第一次喝酒,喝了那么多竟然也沒有大醉,只是半夜發(fā)了點熱,第二天連個頭疼都沒有。那時起敖光就知道吉祥長了個酒壇肚子,好在吉祥對酒并不執(zhí)著,多半只把它當(dāng)作特別的茶水而已,并不上癮。吉祥喝了一點點,發(fā)現(xiàn)這酒有些苦,于是推開。“敖光?!奔閾笓赴焦獾囊聨А?/br>“嗯?”敖光漫不經(jīng)心。“敖稟和芙音穿一樣的衣服?!?/br>“那是喜服?!?/br>“然后他們以后就在一起啦?”芙音不回家了,要永遠留在北海和敖稟過日子——這是敖白跟吉祥說的。“對。”敖光讓人把吉祥面前的盤子都收拾走,那些菜先前上桌的時候多精致,現(xiàn)在就被吉祥弄得多慘不忍睹?!鞍椒A娶了芙音,所以要穿喜服。”說完敖光看了吉祥一眼。吉祥從來沒有表現(xiàn)出對這種事情感興趣過,帶他來他也無非是能來找敖白聽燈玩順帶吃飯而已,怎么會突然關(guān)心婚禮細節(jié)起來?吉祥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該怎么表達自己心里莫名涌起的微妙感覺。之前看到敖稟和芙音站在一起,大家都安靜看著他們倆的樣子,讓吉祥看得目不轉(zhuǎn)睛,有一點羨慕那種契合的氣場。想來想去,吉祥自己思想感情也組織不明白,于是千言萬語化作一句話:“敖光,我也娶你吧 ̄”敖光愣了一下。九蒙把酒噴出好遠。吉祥很嚴肅:“這樣我們也穿一樣的衣服了?!?/br>“不過不穿裙子?!奔檠a充。吉祥對自己的性別還是很拎得清的,織織曾經(jīng)妄想哄他穿裙子玩,還要給他梳頭綁小辮子,被他提著嘰嘰嚴正拒絕了。吉祥想的是,如果和敖光一起穿上那個喜服,他站在敖光身邊是不是也能想芙音和敖稟那樣,感覺那么……理所當(dāng)然?他和敖光當(dāng)然是要一直在一起的,可是和敖稟他們比起來,總覺得好像哪里不對勁。吉祥是徹底羨慕了那種感覺。敖光也做出認真的樣子想了想,慢慢開口:“你沒有錢。”“我有錢?!彪m然不知道娶敖光和錢有什么關(guān)系,但是吉祥還是反駁。誰說他沒錢?之前從人間帶禮物的時候,九百九給了他很多錢,現(xiàn)在還有剩的。敖光用指尖點了點他們面前的彩漆金絲桌:“敖稟娶芙音,設(shè)宴三天,還有修整龍宮,添置日用事物,衣服珠寶,無一不花錢。你有多少錢?”吉祥開始盤算:“我還有兩個元寶,一匣子珍珠,還有瑪瑙珠子和玉娃娃?!?/br>織織說過珍珠比瑪瑙和元寶都值錢,他有那么多顆,應(yīng)該就是一筆財產(chǎn)了。敖光說:“元寶姑且不算,珍珠和瑪瑙玉娃娃都不過是你的玩具,這些零碎加起來連我們這個席位都置辦不下來?!?/br>“那我是真的沒有錢了?!奔橹缓贸姓J。九蒙別過頭——不管是敖光還是吉祥說的話每一句都實在太過驚悚,他不忍再聽下去了。可是吉祥不甘心,他也想和敖稟他們一樣,穿一樣的衣服,然后詔告天下,他們從此就在一起了。敖光等著吉祥苦苦思索,慢條斯理地喝了一口酒。“我可以賺錢?!奔橄氲搅?。“九百九說錢是八王蛋,花了就去賺?!?/br>“那你打算怎么賺錢?”敖光問。“我不知道?!边@次吉祥倒是答得很快,一臉苦惱。他還真沒想過要賺錢這種事情。“我很有錢?!卑焦馓崾尽?/br>九蒙一頓,忍不住若無其事地豎起耳朵。“對啊!”吉祥恍然大悟?!翱椏椪f東海的寶貝都是你的?!?/br>“那你娶我吧?!奔樗悸酚滞恕?/br>九蒙終于不堪重負倒下了。“你還小?!卑焦獠恢每煞?。“為什么你總是說這句話?”吉祥瞪眼睛。只要吉祥想干什么敖光不許,都要以他現(xiàn)在年紀小,等他長大再說為理由。“我長的很快的。”吉祥提醒他:“要長多大你才娶我?”敖光放下酒杯,眼睛終于帶上笑意:“等到——你不用墊椅子,也能拿到九蒙書架最上層的畫本的時候?!?/br>吉祥想想,覺得敖光的要求挺合理,他現(xiàn)在還沒有芙音高呢。“不墊椅子,墊凳子行不行?”吉祥講價。“什么都不能墊?!?/br>“那好吧?!奔橹腊焦庖幌蚝茈y說服,于是只好讓步。不墊凳子,踮著腳拿到也算數(shù)吧?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踮腳能拿到倒數(shù)第三格的畫書了(九蒙的醫(yī)書,上面有草藥和面相等圖,吉祥認為是畫書)。吉祥和敖光講得挺高興,可憐的九蒙在一旁風(fēng)中凌亂。剛才這是什么?算求婚還是定終身?還談到了聘禮的問題——而且吉祥居然因為交不起聘禮于是把自己賣掉了?為什么要拿他的書架做標準?這不是明擺著要吉祥見天地往自己那里跑,量身高的時候順便禍害自己的書?而且不對,陛下究竟是開玩笑還是認真的?!揣測上意揣測得腸子都要打結(jié)的九蒙終于什么都吃不下了。一零七章雖然是新婚,但突襲事件給敖稟敲了個警鐘,撤宴賓客散盡以后立刻就和敖光幾個關(guān)門密談,連新房都顧不得進去了。這個時候的新娘芙音在西海龍后的指點下安排打掃休整,打點接禮送客等等瑣碎事宜竟也能理了個清清楚楚,還能騰空應(yīng)付吉祥一干麻煩精的sao擾。幼吉剛剛被崔鈺輕松地拖著回去了,走時差點把聽燈的衣服都拽破了。有帝燁在,聽燈并不能吃飽,于是留在北海的興趣也不大,早早就走了。吉祥對芙音的印象十分好,而跟著芙音過來的兩個小丫頭也十分有趣,愿意拿一些點心糖茶來招待漂亮的西海小太子——還有東海的小白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