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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這么堅定地想,可是吉祥卻也無論如何也睡不著了,和敖白一起并排坐在一起,瞪著朦朧的燈光看。正如敖白所說的,天很快就亮了——雖然他們心里覺得實在是過了很長時間,門從外面被打開了,有人進來輕聲請敖白出去,吉祥也一起。也許是因為不能第一時間沖出去查探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加上等待讓他們心浮氣躁,一向好脾氣的敖白趕開了要先為他們洗臉穿衣的宮婢,拉著吉祥就大步?jīng)_了出去。敖白一路上都沒有說話,臉色很難看。作為西海的一份子,敖白認為自己有權利立刻知道發(fā)生什么緊急的事情,而不應該像是小孩子一樣被告知“先睡覺,沒事”。怎么可能沒事?!敖白心里怒火滔天。哪怕昨晚那個命令是龍后,甚至是此刻代替敖閏穩(wěn)住西海的敖真下的,他也不會感到這么難過——居然是敖離命令他,“待在原地”。吉祥腿不如敖白長,一路被拉得磕磕絆絆,卻一直催促敖白走快些。敖離穿戴整齊坐在高椅上等著他們,看到敖白來了,起身想過去摸摸敖白,卻被弟弟用力拍開。“昨晚怎么回事?”敖白瞪著眼睛。敖離的小心肝被拍成了兩半——敖白還從來沒有用這種口氣跟他說話過,不過看到敖白身邊的吉祥神情高度緊張,敖離還是分了輕重:“昨晚是北海示警。”吉祥一屁股重重坐到椅子上。“不要著急,稟叔現(xiàn)在沒事了?!?/br>“‘現(xiàn)在’是什么意思?”敖白敏銳地抓住了重點?!八蛲碛鲭U?”敖離看了吉祥一眼。“昨晚北海龍宮遭到突襲,具體的事情只有真哥明白,我只知道現(xiàn)在稟叔帶著芙音避到東海去了?!?/br>吉祥抬頭。“北海怎么會被攻陷?”敖白睜大眼睛。“這不是你該考慮的事情。”敖離破天荒地收起了漫不經(jīng)心的表情,肅容說道:“你只需要知道從現(xiàn)在開始,不許出宮就行了?!?/br>“我要去看看稟叔?!?/br>“不行?!卑诫x立刻拒絕?!澳隳睦锒疾荒苋チ?,敖白?!?/br>敖真敖離,包括敖閏,向來都叫敖白做“小白”,這種少見的,連名帶姓的口氣只說明了一件事——情況嚴肅,不容許任性撒嬌。“我要回去!”吉祥插嘴。“我要去看看芙音?!?/br>“你也留下?!卑诫x說。吉祥幾乎要蹦起來:“我只是過來看看敖白,住一晚上就走!”“計劃變了?!卑诫x像是早知道吉祥會反彈,從懷里拿出一個回音螺?!按蟛蛲斫恿朔A叔以后就離開龍宮了……說是要到東海南邊去?!?/br>吉祥飛快地拍掉敖離遞給他的回音螺,小小的白色螺骨碌碌地滾了很遠。“那我就跟著去找他!”敖離這輩子還從來沒有在一天內(nèi)被人兩次拍開,臉色變了兩回,還是壓抑下來:“你跟著去哪里?去干什么?那里在打仗!你會嗎?”“大伯現(xiàn)在已經(jīng)夠忙了,真的懂事就乖乖留在這里等他,少任性些別添亂!”自己叔叔出了事,敖離其實也并不能親眼確認一下敖稟的現(xiàn)狀,父親此刻也不在西海,心里多少也有些慌亂。昨夜他也和敖白一樣被驚醒,敖真立刻點兵向北海趕去,敖離半夜和龍后一起安排防御以防萬一,他一刻也不能合眼,等到敖真帶回敖稟平安的消息以后又立刻來通知敖白吉祥,其實心里已經(jīng)滿是浮躁。敖白知道現(xiàn)在的敖離恐怕說什么都溝通不能,于是撿了那個回音螺就要拉吉祥走。吉祥不動。“吉祥,你和敖白回去?,F(xiàn)在九蒙也是焦頭爛額,回去了也不能好好照顧你?!卑诫x放緩了口氣?!暗仁虑槠綇土?,立刻就送你回家?!?/br>吉祥用力眨了眨眼睛,發(fā)覺眼睛酸澀得很,低著頭也拉了敖白。敖白看也不看敖離一眼,牽著吉祥就走,等走進庭院,才回身去看吉祥。吉祥一直在揉眼睛不抬頭,敖白用力掰開他的手,看到吉祥被揉得紅通通的眼睛嚇了一跳。敖白手心蓄起一汪水,給吉祥洗眼睛:“我剛才以為你要跟二哥吵起來呢?!?/br>吉祥過了半天,才吭吭地出聲:“我想回去……”“為什么突然就不讓我回去了?”吉祥抬起頭:“我不想留在這里了??墒恰?/br>可是要懂事。人人都認為吉祥受寵極了,雖然和敖光沒有親緣關系,但是敖光什么都依他,送他上學,把所有的好東西都堆在他身邊,吉祥簡直就是五百年只出一個的幸運兒。可是卻鮮少有人注意到,吉祥從來沒有恃寵而驕過,他其實異常懂事,從來不會主動去打擾敖光辦公,頂多撒嬌讓他早點休息,敖光和別人說話的時候也乖乖等在一邊,不胡亂插嘴,雖然會發(fā)脾氣會鬧別扭,但是敖光的話,他從來都是聽從的鮮少忤逆。其實吉祥并沒有發(fā)覺這些,但是在他心里,有一個小小的角落,時刻提醒他,他是一只被敖光帶回家的小豬,他和敖白他們不一樣,既不是龍也不姓敖,敖光對他好是出于自愿,可是實際上并沒有一定要照顧他的義務。所以吉祥其實一直本能地輕輕約束著自己,要懂事。也恨不得時時粘在敖光身邊,一被人撩撥就立刻很擔心敖光會帶回小老虎小狐貍。吉祥不會意識到這些,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其實他很害怕被敖光丟下——哪怕敖光對他再溫柔,保證說只喜歡他,以后要娶他,他都會潛意識地害怕。所以剛才敖離說敖光讓他留在西海的時候,本來應該跳腳和敖離掐架的吉祥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以為他知道敖光是去辦正事,如果他要當一只懂事的小豬,這種時候就應該聽話地留下,等著敖光回來。可是……敖白給吉祥擦了眼睛,牽著他往回走,不時偷看吉祥的表情。吉祥向來是表情帝,不管喜怒哀樂都一定要高高掛出來的,此刻卻異常反常地一臉呆滯跟著自己走。不過敖白十分理解,被排除在外,什么事情都不知道,什么事情都不能做的感覺令人難受極了。“敖白,敖光是不是不要我了?”吉祥突然說。敖白嚇了一跳:“怎么會呢,大伯可疼你了?!?/br>“其實……二哥說得對,大伯去的地方在打仗呢,很危險,讓你留在這里為你好——現(xiàn)在稟叔他們都去了東海呢,也不知道是個什么情況,九蒙一定很忙?!?/br>吉祥一郁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