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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人都極好,經(jīng)常親自點撥武藝,丹陽得冷幽月五分真?zhèn)?,卻看不得冷幽月為情所困胸?zé)o大志。丹陽是個極有野心的人,她唯一狂熱的信仰就是稱霸,對情愛的態(tài)度可謂嗤之以鼻,自然不可能屈身嫁給誰。她暗中邀買人心培植勢力,對冷幽月死前下令解散暗月宮的命令陽奉陰違,自己做了暗月宮的宮主,并且還改名冷千秋,大約有千秋萬代一統(tǒng)江湖的意思在其中。可惜事與愿違,她雖然能力謀略都算看得過去,可惜身體卻不是很好,于是不知從何處弄來冷疏冷隱兩兄弟,從小培養(yǎng),企圖利用他們早日實現(xiàn)自己的野心。她唯一算計不到的就是自己如此短命,病死榻上時必然憋屈無比,只可惜那一對無辜的兄弟還被蒙在鼓里,依舊一絲不茍地照她的意愿行事,直到今天。卷宗不過薄薄幾頁,三下兩下就把這風(fēng)起云涌的年代一一寫過,那些端正秀麗的字體卻如同最陰毒的利爪在冷隱的心上狠狠抓過,直至鮮血淋漓。原來他和冷疏,不過是“不知從何處弄來的兩兄弟”!只為成全一個女人的野心,卻禍及了那么多年那么多人。他想到冷千秋給自己講過的往事,在她的描述里,冷幽月雄才大略重義輕利,卻被當(dāng)時的鬼門門主和圣門門主聯(lián)手陷害,飲恨中原。甚至臨死時還在囑咐冷千秋,千萬不要忘記復(fù)仇稱霸之路。冷千秋曾經(jīng)無數(shù)遍告訴他,完成宮主的遺愿,是他們身為冷家后人唯一的責(zé)任,就算是血流漂杵尸橫遍野,也要做到!到頭來,只是一個天大的謊言。也許他們只不過是一對孤兒,或者暗月宮中隨便哪個下屬的孩子,或者鄉(xiāng)野農(nóng)戶、市井商人的子嗣,原本可以相依相偎地長大,平平淡淡地過完這一生,就如同尋常人家一樣兄友弟恭,父慈子孝。卻再也沒有機(jī)會。冷隱抓緊了那幾張紙,無意識地在手中揉成一團(tuán),又展開,再揉成團(tuán)。經(jīng)歷了巨大的變故,現(xiàn)在他,什么都不想相信。“你說我娘騙了我和大哥,我怎么知道你這些就是真的?我憑什么相信你?”他問晏懷風(fēng)。這次回答的是蕭沉。“我們閣主是林紫陌的嫡傳弟子,林紫陌的生平,林紫陌的房間里掛了多少冷幽月的畫像,他清楚得很。不久之前,他剛剛從冷幽月為林紫陌所建造的情冢里活著回來?!?/br>冷隱默然片刻,他其實內(nèi)心已經(jīng)確信晏懷風(fēng)所說的一切才是真相,只是情感壓倒了理智,讓他不愿意承認(rèn)自己的整個人生都被利用。他只能強(qiáng)撐著擺出高高在上的姿態(tài),“就算沒有暗月宮那又怎樣?我還有妄言書?!?/br>楚越終于忍不住了。算起來,冷隱其實并不是十惡不赦的人,冷家兩兄弟的童年可謂與晏懷風(fēng)一樣不幸,或者說更不幸。晏懷風(fēng)以為他被丟棄,實則他的爹娘都很愛他,即便未曾好好表達(dá)。而冷家兩兄弟,卻是真真切切沒有被愛過,在冷千秋眼里,他們都只是她的棋子罷了。十四已經(jīng)死了,不能讓冷隱再這樣下去,如果他一直想不開的話,遲早不是一死也是瘋魔。楚越小步靠近晏懷風(fēng),低聲說:“少主,那本妄言書……”果不其然,聽到楚越的聲音,晏懷風(fēng)轉(zhuǎn)頭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眼神里蘊(yùn)含的某種東西讓楚越差點兒想逃,不過看看冷隱,還是生生地站住了。晏懷風(fēng)明白楚越的意思,冷隱的生死瘋癲其實與他無關(guān),本來他現(xiàn)在可以帶著楚越一走了之了,剩下的事讓蕭沉他們來處理。不過既然楚越有心要救冷隱,那舉手之勞點醒他也未為不可。不過晏懷風(fēng)從來不做無本買賣,他看楚越一眼,意思是這賬算在你頭上,以后要還的。楚越立刻覺得頭皮發(fā)麻,不知道所謂的賬要怎么還……晏懷風(fēng)一笑,對冷隱說:“那本妄言書,你還沒看過吧?!?/br>冷隱“霍”地抬頭,“你什么意思?難道是假的?”“真的。只可惜——”晏懷風(fēng)故意不說下去,冷隱果然焦躁起來,爬起來就往外面跑,在晏懷風(fēng)的示意下無人阻攔,任由他跌跌撞撞跑去出,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去找那本妄言書了。沒有人動,晏懷風(fēng)知道冷隱一定還會再回來。雖然他不想承認(rèn),不過冷隱此刻唯一能依靠的只剩下楚越了,唯一想依靠的,也估計只有楚越了。果然,過不了多久,冷隱雙目無神游魂一樣地回來了,手里拿著那本妄言書,茫然地問晏懷風(fēng),“你早就知道了?你看過?”“沒有。我只是想,為什么所有人都想不到這一層。大概它的誘惑太大,縱橫江湖無人能擋的誘惑太大,因此沒有人能靜下心來想一想。任它當(dāng)年如何神奇,過了這么多年,這上面記載的武學(xué)弱點,還適應(yīng)如今的江湖么?”誰能相信,那些人不擇手段想要追逐的神話,到頭來,不過是過時的一冊笑談。冷隱苦笑了一下,他此刻看上去清醒多了,經(jīng)歷了太多了打擊,反而不像之前那么瘋狂。他說:“是啊,全部都想要高高在上,被權(quán)力蒙蔽了理智,連最淺顯的道理都不記得了。”他停了一停,望向楚越,“其實那些我并不在乎,大哥,我有時也想,做冷家的后人真累,要背負(fù)那么多東西。可是娘想要,你也想要,你們想要的,我就要去爭。想不到如今,卻是你先比我放開了。”楚越無語,他沒辦法解釋,冷隱大概不會相信,十四也就是冷疏早就死了,不過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冷疏也確實已經(jīng)放開了。他臨走的時候,只希望弟弟好好活著而已。如今看冷隱的模樣,希望可以慢慢釋懷,以后好好活著。他也能松一口氣,否則,對十四的愧疚,早晚會成為他和晏懷風(fēng)之間的一根刺。冷隱像扔垃圾一樣扔掉妄言書,再不去看它一眼,只是誠摯地望著晏懷風(fēng),“抱歉,若不是我的謠言,你爹也不會被逼跳江。還有你娘……”晏懷風(fēng)眉心一動,“你知道我娘?”冷隱點頭,“她是我暗月宮派出去的暗探,與梅兒一樣?!彼戳嗣锋桃谎?,梅嫣被點了xue道沒法子說話,眼神復(fù)雜急切地望著冷隱。冷隱接著說:“你娘愛上了你爹,最后沒有完成任務(wù),很遺憾她沒能跟你爹白頭偕老,若她不是暗月宮的人……”“都過去了?!辈恢朗遣皇且驗榈弥约耗镉H是暗月宮之人的關(guān)系,晏懷風(fēng)對冷隱的語氣也緩和起來。冷隱點點頭,“我只是怕大哥會布你娘的后塵。晏少主,我不知道你對我大哥是不是真心的?!?/br>晏懷風(fēng)沒有正面回答,只是反問:“你說呢?”冷隱極其認(rèn)真地、一字一頓地說:“如果你是利用他我不會放過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