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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的,我都給?!标糖搴油蛔忠痪涞卣f。林獨影愣了一下,目光落到晏清河的腰帶上,似乎好一會兒才反應(yīng)過來晏清河說的話究竟是什么意思。他回望晏清河,嘴角揚起一絲笑意,可那笑意一點溫度都沒有,反而透出一股nongnong的失望。他一動胳膊抽離自己的手,冷冷地看著晏清河,那樣逼視的眼神讓人只覺得驚心動魄。晏清河后退了一步,此時林獨影的眼神讓他不敢回視。林獨影忽然笑出聲來。“原來在你眼里,我竟然是這種人。我林獨影雖然不是什么好人,可自認對你已經(jīng)是傾盡所有。晏清河啊晏清河,你拿自己來交換那個影衛(wèi),就以為自己是個慈父了?你把你的心你的感情都給了青蘿給了晏懷風(fēng)把我在鬼谷一撂十幾年,我不在意,我守著你是我甘愿?!?/br>晏清河話一出口就知道自己做錯了,他剛才來不及多做考慮,話一出口才知道后悔。他發(fā)現(xiàn)自己總是這樣,也許他的武功是萬人之上的,也許他的地位也是無人能及的,可他與人相處的能力總是那么地不堪,總是不知道該如何表達自己的情感。對青蘿是、對晏懷風(fēng)是、對林獨影也是。他讓他們絕望而不自知,現(xiàn)在他發(fā)覺了,卻晚了。他慌張地伸出手想抓住林獨影,“獨影——”而對方只是后退了一步,望著他繼續(xù)說:“可你以為拿自己的身體就能償還我的所有,未免也太侮辱了我林獨影的感情!”“對不起……”林獨影彎腰撿起空空如也的魚簍,漠然從晏清河身邊走過,丟下一句,“那個影衛(wèi),我本就沒有打算見死不救。不過晏清河,等他傷愈,你就帶他們走吧——我累了。”晏清河如遭雷擊,怔在當場,只能無言地看著林獨影蕭索的背影漸行漸遠,他伸手想去挽留,卻發(fā)現(xiàn)鼻子一陣酸澀,喉嚨發(fā)緊,再也說不出半句話來。怎么可能不累呢,光陰是如此沉重?zé)o盡的流水,再鋒利的刀劍都會被銹蝕成難以揮動的鈍器,一個人的感情又能經(jīng)過多少消磨,經(jīng)得起幾多浪費。那一分未死的心,最終也被這樣尖銳的言語刺得千瘡百孔,就算感情還再,卻已經(jīng)無力繼續(xù)前行。通天之途上,又何來的同路人,終不免踽踽獨行,于途中偶爾回顧曾經(jīng)奢求的風(fēng)景,炫目到晃花了雙眼,卻無力擁抱與體會,握在手中的,或許只剩冰冷的劍柄而已。望著地上被拋棄了的斗笠,晏清河有些茫然,“青蘿……我是不是,又做錯了?”“他已經(jīng)醒過了?”晏懷風(fēng)拿過毛巾,往里面兌入竹露,用力擰干,正在殷勤地幫楚越擦臉,只見林獨影表情詭異地進屋來,開口就是那么一句。晏懷風(fēng)點點頭,把毛巾丟回水盆里。林獨影踱到榻邊,看著楚越說:“想要救他,辦法不是沒有,但要做到也很難,除了人力之外,還需七分運氣,而運氣之事只能看天?!?/br>晏懷風(fēng)顯然沒有預(yù)料到還能夠絕地逢生,此時別說是這個辦法需要七分運氣,就算是九分十分他也義無反顧,忍不住問:“師父可是當真?”林獨影點點頭,晏懷風(fēng)急他可不急,明知道對方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方法,還是慢悠悠地說:“這法子見效需要很長時間,而且?guī)茁手坏梦宄?,還會損及你自身,就算是這樣,你也不悔?”晏懷風(fēng)心里確實是心急如焚,可并沒有因此而失態(tài),林獨影的每一句話都認真傾聽。聽到林獨影在說“損及自身”幾個字的時候特別提高了聲音,知道對方在提醒自己要考慮清楚。他回頭看看楚越,還好他沒有醒,否則以他的性子聽到這樣的話,一定會極力反對的。晏懷風(fēng)甚至能夠想象楚越會說些什么。無非“少主怎么能為救屬下而傷害自己,屬下保護少主本來就是應(yīng)該的事,少主千萬不可以這么做……”之類的。腦海里浮現(xiàn)出楚越一本正經(jīng)的模樣,晏懷風(fēng)輕笑了一聲,回頭對林獨影說:“師父只要告訴徒兒如何做即可,無論什么后果,自當一力承擔(dān)。”林獨影深深看了他一眼,感嘆道:“你比你爹他有出息?!毕肓讼?,又意味深長地說:“這個法子是你爹求來的,他千不好萬不好,對你終是好的。不要過于怨恨他?!?/br>晏懷風(fēng)顯然很意外,林獨影會突然提到晏清河,更意外晏清河會這么做,不過林獨影為什么要告訴他,他卻很清楚,他是希望他們父子兩能解開心結(jié)。他忽然說:“師父,你對我爹很好?!?/br>林獨影一愣,搖搖頭,沒有回答,而是鋪開筆墨寫藥方。一邊寫一邊說:“他的身體已經(jīng)不堪重負,不能再受損,半點小病都可能要了他的命,必須精心照料,而且最好讓他保持心情愉快,戒驕戒躁,戒郁戒嗔。”說著密密麻麻一張紙寫完,林獨影拎起宣紙一角,略略晾干后遞給晏懷風(fēng),一樣樣交代他。“這張藥方上的草藥鬼谷中就有生長,需要有人每日清晨露水未干朝陽未升時連帶著露水采來,趁新鮮時搗碎煎藥,且要以你自己體內(nèi)之血為藥引,每日日出時分讓他服下。”晏懷風(fēng)珍而重之地接過,疑惑地皺眉,“只是如此?”林獨影搖搖頭,開始在第二張宣紙上揮毫,他寫得飛快,口中不停:“你所修習(xí)的內(nèi)功韓海狂瀾之中有一式引導(dǎo)之法,從今以后每夜亥時三刻,你需以此法將他體內(nèi)寒毒逐漸引一些入自己體內(nèi),直到他的寒毒被拔凈為止?!?/br>“至于你——你的血雖然尋常毒物百毒不侵,然而能抵消多少寒毒無人知曉,所以我說此法可能損及自身。你自己斟酌?!?/br>“多謝師父指點,徒兒心意已決,毋須斟酌?!?/br>林獨影點點頭,又遙遙頭,把手里寫好的東西托起來,肅容囑咐,“最后,也就是那七分的運氣。前面所說都只是輔助,你只有拿到這兩樣?xùn)|西,才可能讓他徹底康復(fù)。只是此兩物世上稀有,只怕……”晏懷風(fēng)趕緊接過宣紙,只見上面孤零零地寫了兩行字。縷金衣;鳴風(fēng)魚。據(jù)說縷金衣雖為水草,然而生長于地?zé)峋奂?,其性屬火,?/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