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73
夏長玉看著他的舉動,不禁有些疑惑,“殿下身體不好,還是莫要貪杯?!?/br>俞傳承回頭看了他一眼,“回答我剛才的問題。”夏長玉一時語塞,他也想問問自己,為什么?“不知道?!?/br>俞傳承笑了笑,望著俞斐燁,仿佛自言自語般說道:“那個傻子,三番五次被父皇利用,明知道是坑,還要往下跳,不是傻子,是什么呢?”夏長玉微微張嘴看著神色有些黯然的俞傳承。俞傳承想到什么似的,回頭看夏長玉,眼睛瞇了瞇,“你看什么?”夏長玉轉(zhuǎn)回視線,好像發(fā)現(xiàn)了不該發(fā)現(xiàn)的東西,“沒什么,殿下?!?/br>俞傳承溫柔一笑,“其實,要不是父皇下旨留著你,恐怕我早就殺你了?!?/br>“跪——”一個太監(jiān)高聲喊道。二人不再對視,看著一對新人。新娘先跪了下去,幾秒后,俞斐燁撩開下擺,也跪了下去。太監(jiān)宣讀著圣旨,俞斐燁面無表情地聽著,完畢后,對著皇帝磕三個頭。最后起來的時候,不經(jīng)意間掃到了夏長玉。夏長玉想強(qiáng)擠出一絲笑容,可是試了試,覺得太傻逼了。終究別過了頭。他閉上眼睛,接下來的禮節(jié)就跟那日在木屋一樣,只不過,人換了。夏長玉心里罵了一句,突然想起一句話,叫什么新郎娶妻了,新郎不是他。他搖搖頭,自嘲般的笑了。太監(jiān)又重復(fù)了一遍,“請共飲合巹酒——”俞斐燁看著某一處,僵在原地,新娘看不清,頂著蓋頭動了動,輕咳了一聲。他回神,飲酒,禮成。傍晚,俞斐燁回了寢殿,夏長玉借口太冷了,于是被押著回了東宮,而俞傳承得去麒麟殿。晚飯他也沒吃,裹著被子坐在爐子旁邊,一坐就坐了一夜。第二天,宮女來為他更衣梳頭時,不禁“啊”了一聲。夏長玉問道:“怎么了?”宮女支支吾吾,半響后才說道:“公子,你的頭發(fā)……”夏長玉一頭霧水,把銅鏡要了過來,才發(fā)現(xiàn)自己雙鬢旁邊多了幾縷白發(fā)。第42章東宮跟麒麟宮離得并不遠(yuǎn),僅僅兩道宮門。可是夏長玉呆的地方好像一個孤寂的小島般被外界隔離了。自從俞斐燁大婚之日數(shù)天后,日子流水般,波瀾不驚,一度讓夏長玉懷疑他是不是還活在這個世界上,沒有書信,沒有留言,僅僅是那日杜光喬裝而來的傳話,再無其他。就是那句話,讓夏長玉支撐到現(xiàn)在,可是,第二天,那人便成親了。屋外大雪紛飛,銀裝素裹,夏長玉閉上眼睛就能想起那日婚宴上新郎新娘的喜服,雖然美麗,卻紅的刺眼。他讓宮女將鏡子全部收走了,他不想回憶那天的情景,可是意識卻不受控制,他去練字,寫出來的字跡越來越像俞斐燁的,仿佛那一筆一墨都能幻化出俞斐燁的身影。夏長玉臨近奔潰的邊緣,弄不清楚俞斐燁的意思,身體又被困在這個牢籠,精神上又對義父深深的愧疚。俞斐燁就是罌粟,明知是毒藥,卻會上癮。他將案上的硯臺,紙張,書籍全部推倒地上,稀里嘩啦,發(fā)泄心中的郁結(jié),可是瞧到那自己寫出的字跡后,才發(fā)現(xiàn),俞斐燁那個混蛋已經(jīng)深入骨髓。有次太子來了看見他兩鬢若隱若現(xiàn)的白發(fā),不禁大吃一驚,隨后三分無奈,三分自嘲,三分諷刺,終究沒說什么。可是第二天,太醫(yī)便來了,開了幾副藥,說是肝氣郁結(jié),那意思是讓他多宣泄一下情緒,別憋著。夏長玉不禁苦笑,整個寢殿,每天靜悄悄的,掉根針都能聽見響兒,他倒是想跟別人說話,可是侍衛(wèi)宮女不是下跪就是拔刀的,簡直都能將他逼瘋。若是春秋天,有個鳥兒什么的,他還不如跟那些飛禽聊上幾句呢,可是現(xiàn)在正值冬季,院子里除了白色,還是白色,跟靈堂似的,他都懷疑自己是不是在終南山活死人墓。慢慢地,夏長玉越來越浮躁的心如同古井般,慢慢沉淀。又過了幾天,宮里有些熱鬧了,因為除夕就要來了,下了幾天的雪終于停了,宮人們穿著厚厚的衣服出來掃雪,夏長玉披著披風(fēng)會站在院子里待上片刻,聽那簌簌的掃雪聲。晚上,夏長玉像平常那般,洗漱過后,準(zhǔn)備就寢,這時,有人敲了敲門,夏長玉以為聽錯了,愣了一下,以為是自己耳朵出現(xiàn)幻聽了,于是搖搖頭,接著脫靴子。“公子,可是歇下了?”夏長玉輕咳了一聲,“誰?”“小的周福,是皇上身邊的小太監(jiān),”外面的人自曝家門,又尖著嗓子說道:“接近年關(guān),天兒正是冷的時候,太子殿下著小人來給您送一件狐裘大衣來?!?/br>夏長玉思忖了一下,太子怎么會派皇上身邊的人給他送東西呢?他沒有再細(xì)想這個,不過那狐裘大衣確實好東西,非常的保暖,恐怕是他這兩日總站在外面,定是苑中里的眼線告訴了太子,那太子也是怕他這個人質(zhì)體弱,有什么頭疼腦熱的,想必不好交代吧。夏長玉又穿上鞋子,說道:“進(jìn)來吧?!?/br>外面那人推門而入,卷進(jìn)來一股冷風(fēng)。夏長玉打個冷顫,指指桌子,也沒正眼看那太監(jiān),慵懶地說道:“放那里吧?!?/br>那人沒有按他吩咐,卻是徑直走到了他的面前,將衣服放到床邊,伸手捏了捏他的手,將他從床上拉了下來。夏長玉一怔,本能得要抽出手,摸到那人手中的繭子后,不禁抬頭仔細(xì)打量眼前這個小太監(jiān)。小太監(jiān)細(xì)皮嫩rou,臉上有些雀斑,面相普通,笑容很淡,卻一點沒有卑躬屈膝的樣子。夏長玉眼睛一亮,剛要張嘴,只見那人豎起一根手指抵住嘴唇,笑道:“馬上要除夕了,素聞夏公子口技卓越,為收復(fù)南朝立下大功,皇上還說要給您賞賜呢,這不,這狐裘大衣還是皇帝賞賜給太子殿下的呢,殿下借花獻(xiàn)佛卻給你送過來,皇上也沒說什么……您這是要飛黃騰達(dá)了呢?!?/br>小太監(jiān)嘴里說著,眼睛疼惜地?fù)崦拈L玉耳邊的銀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