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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鐘策手肘撐在車窗玻璃上,嗤笑一聲,懶懶散散的,須臾,提醒顧洲“開快些”后也沒有再說什么話了。 …… 醫(yī)院。 程愫愫已經(jīng)醒了。 鐘母在病床前噓寒問暖,聲聲“愫愫”把她喚地回了神,程愫愫抿著唇,伸出手看了看,茫然地眨了眨眼。 “媽,我沒事?!闭f完,這才反應(yīng)慢半拍地意識到,換回來了。 就那么突然地,沒有預(yù)兆地換回來了。 “嘖?!鄙嗉廨p輕抵住上顎,發(fā)出低低的感嘆。 程愫愫總覺得,意猶未盡,有點遺憾。 太遺憾了! 崴腳的傷可比撞破頭的傷嚴重多了。 腳踝都腫起來了,醫(yī)生稍稍用棉簽一碰,就鉆心的疼。 疼到程愫愫蜷縮著白到透明的腳趾,齜牙咧嘴,“嘶。” 她蒼白著臉冒著虛汗的小可憐的模樣都把其他人給逗笑了。 醫(yī)生怕程愫愫再動彈出什么大動作,用了點力鉗制住她的小腿,并為轉(zhuǎn)移她的注意力半開玩笑道:“我還是第一次見一個女孩因為穿高跟鞋傷地這樣嚴重的?!?/br> 說完,還故意垂下眼看看“兇器”,粗的,中跟而已。 程愫愫惱地漲紅了臉。 不是自己的原因,她都不想承認。 “是不小心?!彼噲D挽尊。 話音剛落,就瞥見鐘母那似笑非笑的揶揄的表情。 好像在反問:你確定? 程愫愫:“……” “不能穿高跟就別穿,穿小白鞋更有青春更有活力。”醫(yī)生也非常沒有眼力見兒地戳穿她。 程愫愫想立馬打死鐘策的心都有了。 鐘策到醫(yī)院的時候,程愫愫的傷已經(jīng)處理地差不多了。 雖然不用住院,但傷筋動骨一百天,腳踝上的傷還有的養(yǎng),換句話說,該來的總會來的,以為脫離坐月子的痛苦的程愫愫要以另一種方式被迫釘在床上了。 鐘母:“回去我讓趙姨做點骨頭湯,給你補補。” 噢,還有飲食方面,和之前的鐘策同等待遇。 程愫愫垮了臉,有些絕望。 顧洲把鐘策送到第二人民醫(yī)院后,鐘策就讓他離開了。 笑話,讓他繼續(xù)跟著,可不是給自己添堵么。 墻頭不能見,過去的墻頭更是見不得。 萬一對偶像的喜歡死灰復(fù)燃了他上哪兒哭去。 不得不說,顧洲這廝還挺有勇氣的,他后來一路不吭聲,一直憋到了現(xiàn)在,倒是想弄個明白了。 “鐘總,我是不是有什么地方得罪過你?”他問。 鐘策挑眉。 這問題還要問? 當然,他可不能跟個小孩子計較。 鐘策瞇了瞇眼,“沒有?!?/br> “但你再耽誤我,你就真的得罪了我。” 病房內(nèi)。 鐘策推門進來時,就看見程愫愫坐在病床上吃蘋果。 頭上纏著醫(yī)用白紗布,腳踝上也纏著醫(yī)用白紗布。 慘是真的慘。 視線無處安放,鐘策下意識地舔了舔唇,尷尬到撓頭。 “你還好吧?”憋了半天,憋出這么干巴巴的一句。 程愫愫“嘶”了聲,眼珠子一轉(zhuǎn),故意裝作冷漠臉。 “好不好你看不出來呀?!辩娔冈谂赃吅掼F不成鋼地拍了她兒子的后腦勺,瞪他,“還問!” 她努努嘴,還想再說說具體情況的,可當著兒媳的面兒,也確實不太好說,而且,小倆口的事兒,小倆口自己解決。 她應(yīng)該讓出點空間出來的。 思及此,鐘母后退了幾步,“我去把剩下的醫(yī)藥費交齊。” “我去吧。”鐘策說。 鐘母“哦”了聲,“那不著急,你先陪陪愫愫,我去上個廁所?!?/br> 鐘策:“……” 程愫愫:“……” 醫(yī)院里安靜地很。 外面暴雨初歇,枝丫上茂密的樹葉夾著雨珠,在路燈的照耀下,悄無聲息地透出點點亮光。 鐘策垂下眼不動聲色地打量著程愫愫。 她小臉蒼白,有氣無力的神態(tài)將她整個人都襯地柔和起來。 兩個人面面相覷,這回倒是不“啊啊啊”地尖叫了。 “你是不是不習慣換回來了?”程愫愫眨巴眨巴眼,微微湊上前,勾著唇主動出擊,化被動為主動。 她湊地還挺近,都能感受到對方的呼吸了。 話音剛落,就見鐘策以rou眼可見的速度紅了臉,他氣急敗壞,打死不承認,“胡說什么!” “噢~~~”程愫愫抑揚頓挫。 然后,悄悄地伸出手,握住鐘策的手,還流氓似的捏了兩下。 在鐘策炸毛地情況下出其不意,最能看到效果了。 果然,鐘策瞪大了眼睛,條件反射地迅速抽回了手。 程愫愫一臉“果然如此”的表情,“你看,小媳婦?!?/br> 鐘策:“……” “我去給你交醫(yī)藥費?!?/br> 在程愫愫眼里,鐘策這是赤/裸/裸的落荒而逃。 鐘策在奪門而出的瞬間甚至還聽到了程愫愫的笑聲。 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臉上的潮紅褪去了,耳尖卻還guntang著,依著程愫愫剛才的行為,鐘策覺得,自己十分有必要,——振夫綱。 是的,太有必要了。 換回來前他就意識到這個問題了。 沒想到換回來后,程愫愫她還變本加厲了! 鐘策瞇著眼,咬了咬后槽牙。 交醫(yī)藥費的程序很快。 拿著單子去交錢就行了。 回來的時候,電梯剛出來,就聽見角落里有人在說話,聲音有點熟悉,鐘策下意識地別過臉,余光瞥見了躲在樓梯口打電話的高鵬。 “嘖?!彼_步一頓,挑起眉梢。 “啊,我想起來了?!备啭i說。 “之前我們老板娘是你的粉絲來著?!?/br> “就節(jié)目剛開始的那段時間吧,好像挺看好你的?!?/br> 他拍了拍頭,“怪不得你覺得老板太嚴肅呢。” “這件事怪我,怪我。” “要我女朋友也是你粉絲,我都能討厭死你?!?/br> 顧洲:“……” 電話那頭的顧洲通過這解釋倒是理解了,也松了口氣,沉默了一會兒,他忽然問:“朋友,你女朋友知道你是我粉絲嗎?” 高鵬:“……” 高鵬掛了電話。 一扭頭,就看見鐘策站在他身后。 “嚇。”把他嚇得夠嗆,“老板。” 鐘策點了點頭,很冷酷地“嗯”了聲,隨后,揚起下巴,“聊聊?” 像讀書時代,校霸堵在班門口要找你聊聊一樣。 高鵬腦子有點空。 以及,后知后覺的,后背有點發(fā)涼。 他不安地舔了舔唇,“好的,老板?!?/br> 先道歉有用嗎? 先道歉還能保住現(xiàn)在的高薪工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