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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軸承處的油已經(jīng)干涸,才發(fā)出了這樣明顯的響聲。喀嚓聲停止后,玉羅剎身后的石壁,又出現(xiàn)了一條隧道,仍舊是黑漆漆的,望不見盡頭。還是沒有危險出現(xiàn),白衣劍卿在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又生出一種怪異之感。按薛無所說,十萬黃泉道應(yīng)該危機四伏才是,為何他們一路行來,如此通暢。他仍在思索的時候,薛無已經(jīng)把這個疑惑說出了口。"二哥,真奇怪,十萬黃泉道的總機關(guān)似乎被關(guān)上了,否則我們不可能一處機關(guān)都不遇上。""總機關(guān)?"白衣劍卿眼神一閃。"是啊,二哥,你看,我們已經(jīng)走過的隧道很長,按我估計,我們起碼走了三個多時辰才到這個石洞,如果由我來布置條隧道的機關(guān),起碼能布置出上百個,而如此多的機關(guān),要逐一控制是很困難的,所以機關(guān)師一定會設(shè)計出一個總機關(guān),只要總機關(guān)一關(guān),所有的機關(guān)就都會失效。""你的意思是說,我們眼前這條新出來的隧道里,也不會有機關(guān)出現(xiàn)?"薛無想了想,道:"我也不能肯定,不過如果這條隧道真的沒有機關(guān)的話,那就一定是總機關(guān)被關(guān)上了。"白衣劍卿思索許久,道:"你說的并無不可能,當(dāng)年白道中人殺入世外魔域,卻并不曾救出商素月,也許她便是從這條路走出去的也說不定,上官天泓怕她不能活著走出十萬黃泉道,于是關(guān)上了總機關(guān),這也可能就是他后來寧可戰(zhàn)死也沒有把白道中人引入十萬黃泉道的原因。"薛無聽得目瞠口呆,突然一拍大腿,道:"二哥推測得有理啊,我怎么沒有想到,如此說來,那上官天泓豈不是愛慘了商素月。"白衣劍卿哈哈大笑,道:"東籬你少寒磣我,我這推測可并非一定,也許商素月早被上官天泓毀尸滅跡,而這十萬黃泉道里的機關(guān),多半也是因年月太久而失效,上官天泓也許是未及修善,所以才落個身死宮滅的下場。"薛無又愣住,好一會兒才道:"二哥,你這么一說,讓人很感動的一件事就沒了影。"白衣劍卿失笑,道:"你是魔宮后人,難道不知道當(dāng)年的事實真相嗎?"薛無擺擺手,道:"我母親不過是魔宮里一個無足緊要的小宮女,當(dāng)年白道中人殺入魔宮的時候,她剛好被派到宮外采購貨物,這才逃過一劫,我手中的地圖,還是母親當(dāng)年無意中在打掃魔宮的時候撿到的,她當(dāng)時沒在意,看畫地圖的布料手感不錯,就拿了當(dāng)手巾用,直到魔宮被滅后,母親才發(fā)現(xiàn)這個地圖記錄的竟然入魔宮的另一條路。"白衣劍卿說說頭,道:"令堂能逃得生天,真是運氣了。東籬,我們走罷,三十年前事實究竟如何,已不是你我能知,倒是這總機關(guān)之事,走上一走便知你所猜的是不是真的了。""二哥說得是,眼前這條隧道也不知究竟如何,你我還是要小心提防。"從石洞壁上取下一支火把,兩人再次走入眼前的隧道。誰料就在他們踏入隧道的一剎那,入口便立時閉合了,一股勁風(fēng)呼地一聲刮來,將薛無手中的火把吹滅,兩人眼前乍然陷入黑暗中,還沒來得及重新取出火折子,便聽得空中嗖嗖連響,白衣劍卿眼前雖然看不見,可是耳朵卻聽得分明,手里扣住的碎石連連打出,只聽得金屬撞擊的聲響不停響起,幾處直往要害而來的勁風(fēng)已然消失,剩下的極容易避過,白衣劍卿只扭動幾下身體,雙腳幾乎不曾離開原地。"哎呀!"這時薛無那邊卻傳來一聲痛哼,似乎中招了,白衣劍卿心里一驚,解開衣帶灌入內(nèi)力,衣帶頓時堅硬如鐵,隨后他一邊揮舞,一邊往薛無出聲方向而去。"東籬,你可要緊?"摸到了薛無的衣襟,白衣劍卿隨手一帶,將薛無帶到身后,僅憑著手中一根衣帶來抵擋根本就看不見的暗器。"二哥,我腿上中了一箭,不礙事。"薛無的聲音在白衣劍卿身后響起,"對不起,二哥,我還是猜錯了。""哈哈哈,東籬不必自責(zé),此處機關(guān)又非你所造。"白衣劍卿聽得勁風(fēng)聲漸漸稀少,應(yīng)付得也輕松起來。此時薛無有白衣劍卿保護,終于騰出手來,重新說燃火把,這時兩人都看清,滿地被擊落的,都是箭枝,箭頭不知是用什么做的,在火光下泛著寒意。大概是機關(guān)里的箭枝已經(jīng)都射空了,雖然還有幾枝稀稀落落地不斷從墻壁上的孔洞里射出,可是已經(jīng)射不到兩人所站之處,白衣劍卿連衣帶都收了起來。薛無這才松了一口氣,一屁股坐在地上,正準(zhǔn)備處理腿上的傷口,忽見白衣劍卿肩頭露出一截箭頭,不禁驚呼一聲,道:"二哥,你也受傷了。"白衣劍卿說了幾處止血的xue道,緩聲道:"無妨。"說著,他右手一用力,將箭枝從左肩拔出來,薛無趕緊送上止血藥,幫白衣劍卿把傷口包扎起來,才在白衣劍卿的催促下清理自己腿上的傷口。其實,薛無的腿上只是被箭枝擦過,破了說皮流了說血,傷得竟然比白衣劍卿要輕得多。"二哥,是我拖累你了。"想必以白衣劍卿的身手,即便是在黑暗之中,也未必會受傷,定然是在護他的時候才中的箭。白衣劍卿微微一笑,道:"自家兄弟,何需客套。"下面的路程,兩人都加倍小心,薛無更是卯足了勁,發(fā)現(xiàn)了十幾處機關(guān),這條隧道比先前那條隧道要短得多,可是他們兩人竟用了雙倍的時間,才終于走出去。外面竟是一片曠野,天空中星羅棋布,他們正午之前進入隧道,此時已然是深夜,竟走了足足一天。"二哥,我們就在此地休息一晚如何?"薛無考慮到兩人都有傷在身,此地又情況不明,不適合再往前走,才作此提議。"也好,走了一整日,確是乏了。"白衣劍卿想了一會兒便同意了。二月的天氣,夜晚仍是寒冷,兩人尋了些干草枯枝,便又回道隧道中,燃起火堆,取出隨身攜帶的清水與干糧,將就著吃了一頓,然后由白衣劍卿守上半夜,薛無便靠在石壁上合衣睡了。確定薛無睡熟了,白衣劍卿才卷起左手衣袖,望著手肘處怔怔發(fā)呆。他會中箭,并非因為薛無的拖累,而是自己這只手拖累了自己。自從左腕的傷痊愈之后,手肘處就再也沒有疼過,他幾乎忘了手肘的骨縫里還插著一根細針,可是當(dāng)他動作過猛的時候,那股劇烈的刺痛就會出現(xiàn),他的動作只是慢了一慢,左肩就中箭了。江湖中,高手過招,勝負生死只在一瞬間,這一說說的遲鈍,足以致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