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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見你胖呢?” 芮午理直氣壯地道:“嫂子說我在長個兒??!是該多吃點啊!” 魏氏沒好氣地瞥他一眼:“阿曉說的是你該多吃三餐飯菜,還有多吃牛羊乳與蔬果的,可沒說吃那么多點心會長個兒!” 說到這,她轉(zhuǎn)頭看了看天色,微帶疑惑地自言自語:“阿晨阿曉去送個客怎會這么久?” 芮午揉揉飽脹的肚子,站起來打了個嗝,頓覺舒坦許多:“娘你再坐會兒,我去找找哥他們。” 魏氏畢竟是過來人,想的也多,見這愣小子就要走,急忙喊住他:“阿午,別去了。他們等送走客人了自會回來的?!?/br> 說著她也站了起來:“我坐得久了腿也發(fā)硬,你陪我湖邊走走,活動活動筋骨。” 芮午應(yīng)了,隨手從盤里抄起幾顆山楂。 魏氏見了真是既好氣又好笑:“怎么還吃呢?” 芮午理直氣壯地道:“嫂子說過山楂消食的??!” 魏氏笑著啐了句:“三句不離你嫂子,嫂子這嫂子那的,真不知道到底是誰把你拉扯這么大的?” 芮午便觍著臉過來挽住她胳膊:“娘,還是你最好了。我一定好好孝順您?!?/br> 魏氏本也是說笑,哪兒會真和他計較,更是被他后面這句哄得樂了起來,拍拍他的手道:“你們都好好的,娘就開心了……走吧?!?/br> 娘兒倆走出沒多遠,就見芮云常與莫曉朝著水榭匆匆過去。 芮午朝他們招手,喊道:“哥,嫂子,我們在這兒?!贝齼扇俗呓?,他便順口問了句:“哥,你們怎么去了那么久啊?” 言者無心,作為聽者的莫曉卻覺心虛,她朝魏氏看了眼,對上婆婆帶著笑意的眼神,臉就是微微一紅,迅速地甩了芮云常一個白眼——你的鍋我可不背! 芮云常若無其事地道:“望舒有點事問我,多說了會兒話。” “哦?!焙翢o心機的少年就這么相信了。 莫曉對魏氏道:“娘,抱歉啊,讓你和阿午久等了?!?/br> 魏氏微笑著搖頭:“也沒多久,我和阿午正想沿湖邊走走呢!” 莫曉松了口氣,道:“那就一塊兒走走吧!” 此時西天一輪紅日斜斜而墜,天際一片云蒸霞蔚,璨爛如錦,又殷紅勝火,映得湖面亦是一片耀目的金紅紫粉,艷麗得宛若打翻了整個染坊的色料架。 芮午打頭,蹦蹦跳跳走在最前面,手中拿著根不知哪兒折的細長枝條,轉(zhuǎn)過去轉(zhuǎn)過來地玩。 魏氏在后面緩緩而行,看著他的背影,嘴角掛著安適的淺笑。 在她之后十來步,莫曉與芮云常并肩而行。 湖面上倒映著他們的影子,因這水色太過光燦絢麗,倒把人影都襯成了單色的剪影。 走出沒幾步,她的手被他握住,掌心溫暖。 她反握住了他的手,轉(zhuǎn)頭朝他皺皺鼻子,無聲地用口型說了句“臭狐貍”。 芮云常挑了挑眉梢,亦對她做著口型:晚上收拾你。 莫曉沖他揚起下頜:咬我啊。 芮云常鳳眸微彎,雙唇無聲啟合。 莫曉看得分明,這回卻是“我愛你”三個字。 她忍不住嘴角上彎的弧度,卻只是含笑望著他。 芮云常放慢腳步,將她拉近自己,雙眸微瞇,帶著幾分威脅之意。 莫曉淡了笑容,眸中卻漾起更多柔情,對著他無聲地一字一字地做著口型。 “我也愛你,阿晨?!?/br> 正文 第200章晉江獨家 【尾聲】 宣寧二十四年, 初春。 前幾日才剛下了一場雪,風(fēng)撲在人臉上,還帶有些許料峭寒意。 路兩旁仍覆蓋著薄薄一層未融的積雪,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灑下,雪中的冰晶在朝陽下閃爍著微光。路面上的雪冰經(jīng)車碾足踏卻早就化了,濕漉漉的泥濘不堪。 遠遠駛來一長隊馬車,前后不下十?dāng)?shù)輛,前有開道,側(cè)旁有護衛(wèi),浩浩蕩蕩。 道上的行人早就聽見動靜,紛紛避讓在路邊。 車內(nèi)的婦人見地面濕濘, 多有積水,便囑咐車夫?qū)④囻{得慢些, 以免濺得路人一身冷冰冰的泥水。 車夫應(yīng)聲, 又依次把話傳到前頭去, 讓打頭的車馬也跟著放慢下來。 車隊駛出崇文門后沿通惠河轉(zhuǎn)而向東,道旁的河面漸轉(zhuǎn)開闊, 很快抵達一處河灣。 此處是京杭大運河起始段,有個占地頗廣的船埠, 除官府所設(shè)專為漕運船與驛船停泊的官渡口之外, 另有大大小小的民商用渡口。 不斷有船只進出,停靠裝卸,或是揚帆起航。渡口外趕牛車的,吆喝驢馬的, 渡口內(nèi)忙著搬貨的,喊著號子扯著纖繩拉船靠岸的,數(shù)不勝數(shù),一片欣欣向榮的繁忙景象。 車隊在渡口附近找到塊空地停下,中間一輛馬車簾子掀起,下來一名男子,頭戴無腳烏紗襆頭,著一件松青暗紋錦袍,外罩墨色鶴氅,前襟未系,腰間只簡單束著一道墨綠絲絳,佩青玉鉤,懸一玉牌。 男子面容清俊,身姿如松,舉手投足間隱隱流露出久居上位者的壓迫感,下車時似是習(xí)慣性地向周圍掃掠一眼。 正逢一名腳夫哼著小調(diào)路過,恰巧與他視線撞上,嘴里哼著的市井小調(diào)頓時卡殼,竟不敢與其對視。他本來走得吊兒郎當(dāng),被男子這一眼盯過,走路時小調(diào)也不哼了,連背也不由自主地挺直幾分,放輕腳步加快速度走過去。 男子這一眼將周圍人事物盡收眼底,再轉(zhuǎn)向馬車時,深眸中鋒銳盡數(shù)斂去,臉上竟露出一個簡直可稱為溫柔的微笑來。 車簾再次掀起,鉆出一名婦人。 婦人姿容絕美,氣質(zhì)嫻雅,梳著簡潔的發(fā)式,烏油油的發(fā)髻上只斜插了兩支玉簪,發(fā)間綴著朵白玉所雕幾可亂真的雪梅,一身襖裙上青下白,顏色素凈并無任何花哨之處,但若細看衣料與繡工,卻是極為精致講究,絕非坊間凡品。 她已經(jīng)不甚年輕了,看著有四十來歲年紀,但那對黑白分明的眼睛卻清澈似泉,依舊如豆蔻少女般靈動。 婦人先望了眼遠處繁忙的渡口,再轉(zhuǎn)向男子,見他伸出手來扶,便莞爾一笑,將一手搭在他掌心,另一手提裙,邁下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