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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xiàn)在在辦公室就是倒倒茶水,看看帳本。陳主任說到時候再找個人帶我?!痹谰懊魇莻€皮膚白晳,五官端正的男青年,今年二十歲,去年高中畢業(yè),經(jīng)岳良友托關(guān)系安排,進了鎮(zhèn)上的信用社上班。 “剛開始工作要勤快一點。過幾天廠里有筆款子到了,要存到信用社,我再找你們陳主任了解一下情況?!?/br> “聽你爸的,你們單位里人都是老職工,你一個新人剛?cè)?,嘴甜手勤一點準沒錯!”李愛華附和道。 “哥,你不知道吧?唔媽給你看中了一個對象,就是街尾的小英,在家?guī)У苊灭B(yǎng)長毛兔那個。”岳春和戲謔道。 “你一天到晚瞎說八道什么呢!明天我也抓一些長毛兔回來讓你養(yǎng)。免得你懶的沒邊?!崩類廴A氣惱道。 “兒子就安排進國家單位,我留在家里養(yǎng)兔子,你們想的出來!”岳春和氣哼哼道。 “我們倒是想給你安排呢,你一個初中畢業(yè),書讀書不明白,讓你爸怎么托人?你以為你爸是什么大領(lǐng)導(dǎo)啊,哪里都好把你塞進去。” “你在家先幫你媽整家務(wù),照顧你meimei。搪瓷廠年底可能有幾個指標,我會盡量爭取的,這事你們先別透露出去?!痹懒加艳D(zhuǎn)頭對著李愛華道:“阿明剛開始工作,對象的事你先別著急安排,等他事業(yè)立住了再找不遲。” “你聽那丫頭胡說!小英是能干,但是家里弟妹一串,以后個個要幫襯,阿明不累死?!崩類廴A嘀咕道。 “馬上要開學了,你記得帶阿蘭去報名交費。她今年升初二了,這一年最關(guān)鍵,能考上師范最好,不行高中也可以,以后學歷會越來越重要,有文憑才能端上鐵飯碗。”現(xiàn)在初、高中還是二年制。 “唔爸,阿蘭腦袋這么一摔,現(xiàn)在都有點傻兮兮的了,你覺得她還能上學嗎?”春和撇嘴道。 “你meimei學習一直很好。她剛摔了,現(xiàn)在還有點腦震蕩后遺癥,人恍惚些是正常的。你做jiejie要多關(guān)心照顧她!”岳良友不滿的對大女兒道。 岳汀蘭啃完鍋巴,對著一碗白米飯已經(jīng)沒有胃口。上學,再經(jīng)歷中考、高考,每天長時間枯燥的課堂生活! 雖然八十年代的空氣很清新、食物原汁原味,民風樸實,但是中學生時代再也不想來一遍的。她初高中都是在市重點中學就讀,昏天暗地的日子,一場長長的噩夢??!工作以后還經(jīng)常因為夢見考試,不會做習題而驚醒。 看著岳爸爸一臉期待她拿到文憑端上鐵飯碗的樣子,她不能說自己不要上學。 而且不上學她能干什么?進工廠做女工?貌似像她姐一樣,還要找關(guān)系等機會。做生意?雖然適逢時代大潮,但是這個十四歲的小身板現(xiàn)在也不敢下廣州倒騰商品啊。 ☆、第二章 虱子很好玩? 晚飯后,岳景明搭著一條毛巾,穿著背心短褲往外走。碼頭那里每到傍晚都聚滿了人,天氣熱的時候,這條溪流,既是澡堂又是泳池。上流洗菜,下一段洗衣服。男青年岳景明每天都要去游幾圈才會回來。 家里男性都是在溪里洗澡,因為現(xiàn)在鎮(zhèn)上沒有安裝自來水,平時用水都是從溪里挑回來的。 但是家里其他的女性,就只能窩在二樓拿個臉盆,往身上擦澡。 汀蘭感嘆,對于已經(jīng)習慣了現(xiàn)代衛(wèi)生間的設(shè)施齊備,現(xiàn)在這種馬桶上方便,拿臉盆擦澡的生活,滋味真是難言啊。 八月末的天氣已涼爽起來,夜晚的小鎮(zhèn),家家戶戶忙活完一天的活計,端著竹椅、凳子圍著一起聊天、下棋。孩子們穿著背心小短褲四處亂跑。 汀蘭一出來就遭到一群熱心鄰居的慰問。 “阿蘭,怎么這么不小心,現(xiàn)在頭還疼不?” “愛華,你明天去大鐵那里買副豬腦給孩子補補。” “阿蘭真是越大越好看了,你瞅瞅這小臉。幸好磕的是后腦勺,要是額頭臉劃了一點,你爸媽都要后悔死?!?/br> “岳會計家三個孩子長的都好,景明一個男孩子都那么白凈。愛華,你家景明要說對象了吧?” …… 汀蘭仰望星空,月明星稀,涼風輕拂,一切似乎都很美好。 ———— 第二天一早,被岳春和一腳踢在肚子上踹醒了。 汀蘭茫然的環(huán)顧四周,看著白底碎花的掛簾隔開了兩個空間。 身下是一張一米二褪漆的木床,旁邊一張書桌,上面有圓鏡子、梳子、一塊蛤蜊油、筆筒、一些散落的書本。對面是一個三層木柜,放一些衣服和雜物。掛簾另一面是這家男孩子岳景明的空間,也是一張木床,一張書桌,墻上多了一張雷鋒同志的宣傳畫。 一直以來都有自己獨立的空間,一開始以為自己肯定難以入眠,誰知這兩個晚上都是沾床就睡。難道是頭受過撞擊后,沒有完全恢復(fù)過來?;蛘咦约赫娴氖菦]心沒肺? 汀蘭從床上起來,猶豫了一下,還是拿起了桌上的鏡子,鼓氣勇氣睜開眼睛,看著鏡子里這張陌生的漂亮臉龐。 很漂亮,秀眉俊目,鼻梁高挺,皮膚白晳。但是第一天照鏡頭子還是被狠狠嚇了一跳,恐怖電影里,路過鏡子或反光的地方時,里面映照出的是一個完全陌生的臉龐時那種驚嚇。 “一大早就照鏡子,真臭美!”岳春和這會兒也醒來了。 穿好衣服下樓,家里的兩個大人都已經(jīng)起床了,李愛華做了五碗咸菜湯粉干端上桌后,就開嗓了:“都這個點了,怎么沒人起床早飯都燒好上桌了,快下來吃吧?!?/br> 喊完不放心,又啪啪上樓了,“阿明,快起床,上班要遲到啦?!?/br> “唔媽,早飯能不能換個花樣,不要整天湯粉湯面的?!痹来汉吞糁桓鄹捎址畔碌?。 “那你想吃什么?”李愛華隨意問道。 “包子什么的也好啊,要不你給我錢,我自己去外面吃?!痹来汉蜐M眼希翼。 “想什么呢,家里不吃到外面扔錢,以后等你自己賺錢了隨便你上哪吃。” 事實上早飯汀蘭也不喜歡,她把咸菜和蔥撥開,挑粉干吃。 “阿蘭一直不喜歡小蔥,她那一碗你怎么又放了蔥?”岳良友對李愛華道。 “單獨留出一碗多麻煩,不喜歡挑了不要就是。”李愛華皺眉道。 “我吃飽先走了。”岳景明呼啦兩口吃好了早飯,抹了一下嘴就跑掉了。 “剛吃過飯不要跑,時間還早,慢慢走過去……”李愛華起身喊道。 收起兒子的飯碗,對兩姐妹道:“阿明從來不挑食!你們兩人這是沒出嫁,以后到了婆家還能由你們這么挑嘴嘛!” 岳良友吃好,舀了一勺水漱口,把汀蘭叫了過來。 “這是八塊錢,我問過了,你們這學期學費是七塊,另外一塊留給你買文具?!痹懒加堰f了幾張票子給汀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