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悄點了點頭,然后身子下滑了些,整個人快要依偎進她的懷中……那只有些冰涼的小爪像是鼓足了全部勇氣,顫顫悠悠地找到了他的大手—— 面前的大屏幕上,表演至高.潮的最后戰(zhàn)役,槍戰(zhàn)聲,爆破聲biubiubiu…… 她的手卻抖得厲害,將他的手指推開,壓平。 然后慢吞吞地,在黑暗中,將自己的指尖塞入他的指縫……然后,掌心貼合,十指緊緊扣住。 ……電影快結(jié)束了吧? ……天快黑了。 ……今晚的月色好不好來著? ……也不知道像不像他來的那一天。 她還記得,他來的那天,月色正好。 …… 花眠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反正電影總有散場的時候,當電影院燈光亮起來時,她感覺自己的胃往下沉了沉—— 這是相當具有戲劇性的一幕,就仿佛燈光亮起的那一刻,有一個雄厚又威武的聲音站在圣光之中宣布:顫抖吧,從此時此刻開始,每一秒,都是你生命的倒計時。 花眠深呼吸一口氣慢吞吞從位置上站起來,然后在邁出第一步的時候,腳下一僵硬忽然絕望地響起:在過去的兩個半小時里,她用了一個半小時沉浸于玄極的美色和不自知的情話里,然后用剩下一個小時,恐慌著他就要離開回諸夏大陸這件事。 負面情緒達到巔峰的時候她曾經(jīng)掏出手機想跟父母說:女兒不孝,你們能不能當二十三年前只剩下來一只咸鴨蛋(磕頭)。 ………………也就是說她因為思想斗爭過于忙碌,到?jīng)]時間去思考接下來應該去哪。 花眠:“……” 玄極:“怎么了?” 花眠:“沒有。” ——攻略都是騙人的,說好的兩個半小時大腦休息時間呢! 憤恨之中,花眠只好假裝自己已經(jīng)期待很久地又是隨便指了一家餐廳,一只手挽著玄極,一只手拎著那個答題得到二十分以博取同情換來的恐龍形狀玩偶,殺進餐廳,吃了頓不知所謂的飯。 走出餐廳的時候大概是晚上八點半吧。 上出租車的時候特地報了個距離影視基地還有一些遠的位置,下車之后,面對一片荒蕪,玄極也非常識相地什么也沒說,兩人肩并肩走了一段距離。 今晚的月色令人討厭的不錯。 道路上前后荒無人煙,花眠背著手與玄極走了一小段,想了又想,率先打破沉默:“你回去以后,不要不接我電話啊。” 玄極認真地想了下“電話”是什么,這時候看著花眠從包里掏出那胭脂盒子似的玄鏡晃了下,他停頓了下,翹起唇角點頭:“好?!?/br> “自己要注意安全?!?/br> “好?!?/br> “……不是,”花眠走著走著忽然停下來,轉(zhuǎn)過身攔住男人的去路,“萬一那個什么什么女祭祀非鬧著嫁你不可怎么辦?” “不娶便是?!?/br> 說得倒是輕描淡寫。 “她非要嫁呢?” “不娶?!?/br> 花眠低下頭,鞋底若有所思地在腳下玄極影子上蹭了蹭,開啟得了便宜還要賣乖模式:“話都是你說的,沒沒沒人逼你啊……做妾也不行,人家汐族女祭祀那么厲害的人物,嫁了你做妾像什么話,有礙于和平?!?/br> 玄極唇邊的笑容擴大,覺得她這樣也不錯,反正不討厭。 女孩子么,總該主動開口討要些什么,才顯得可愛的。 畢竟他又不是給不起。 男人動了動唇,正想說什么,此時,烏云移動,遮住月光……周圍平地風起,樹影搖晃,那陰影照印進了男人的眼底,讓那雙瞳眸中平白增添一絲晦暗與陰郁,唇角的笑容也消失了一些。 “花眠?!?/br> 他放輕了聲音,不得已打斷了她的碎碎念。 明明已經(jīng)小心翼翼,奈何站在他面前的人卻似乎還是嚇了一跳,她猛地抬起頭整個人往后退了一步,目光閃爍地看著他,眼中寫著不安。 玄極嘆了口氣:“時間到了?!?/br> 花眠輕輕抿起唇,不語。 玄極上前一步,稍稍彎下腰,讓自己能夠看清楚她的臉,他看得認真,就像是要將她的眉眼好好記掛住一般:“我走后,自己好好保重自己,片場人際關系復雜,大多數(shù)人卻沒有太大壞心眼,你……不用怕?!?/br> “嗯。” “有事同我說,你叫我便應你。” “好。” “需要什么也跟我說,我這邊安頓下來,便遣人替你拿?!?/br> 花眠點點頭,忽然又笑了——在她微微彎起的眼中,倒映著男人的影子,他周身覆蓋上了一輪淡淡的月光光暈……她抬起手,指尖小心翼翼地撥弄了下他額前垂下的碎發(fā):“我能有什么好需要的啊。” 我要的么。 不過是一個你。 眼前的人影變得有些模糊了,花眠也不知道是自己眼睛模糊還是怎么的,只是感覺到指尖他發(fā)絲的觸感好像也變得有些冰涼…… 于是心中便慌了起來,手落下,落在他的肩膀上—— 稍稍用力,將他壓下。 同時自己踮起腳尖。 柔軟的唇瓣觸碰到他的唇瓣,冰涼的,又矛盾地帶著一絲呼吸的灼熱……在他微詫異之中,她小心翼翼地觸碰他的唇瓣,見他沒太大反應,干脆大著膽子用貝齒啃咬一口。 她眼眶泛紅,卻強忍著不哭。 “記得回來接我啊。”到最后她始終都是唇角微微上揚笑著的模樣,“我是個死心塌地的人,當真的事就是一輩子……你要是騙我,就是騙一個人騙了一輩子,要下地獄的?!?/br> 她的手輕輕扯他的耳朵。 直到他點頭說“好”,然后化散做細碎的月昏黃色光顆粒,消失在她的眼前。 樹影搖曳,沙沙作響。 烏云之后,月亮露臉,一切又恢復了最開始那樣的平靜,就好像在過去的很長一點時間里,什么都沒有發(fā)生……而花眠至始至終都是一個人,呆呆地站在那里。 就像是夢啊。 一場醒不來的夢。 作者有話要說: 飛機起飛前一秒,搞定了,淚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