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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千年鮫珠管用不”,滿腦子想著的卻都是【主人忘記我給他擋槍了】【白白犧牲】【到嘴的鴨子飛了】等一系列不靠譜且毫無尊崇之心的小九九…… 直到不遠處響起了瓦片松動的聲音。 花眠回過頭,就看見了在屋頂那邊探了半個腦袋出來的無歸,少年清了清嗓子,慢吞吞爬上屋頂,拍拍身上的雪邊碎碎念道:“你怎么在這里,難道不知道這里是整個浮屠島結界最薄弱的地方……就憑你這種受傷了還到處亂跑到這的人,若汐族追來,你可討不著一點兒好!” 花眠無語地看著開啟老媽子模式的無歸,最近他對她的怨言越來越大了。 這會兒大概是看見站在不遠處的花眠一動不動,他停下叭叭叭的教育,那雙細長的狐貍眼微微一瞇:“你這個膽小鬼,不會是因為想逃避下午上藥才躲到這里來的吧?” “……” 花眠下意識地抬起手摸了下后背,無歸給準備的藥,好用是好用,但是綠呼呼紅彤彤油乎乎的也不知道是什么玩意……還帶著一股讓人難以忍受的腥臭,糊在背上穿衣服是別指望了,一臭臭一天,這會兒玄極回來了…… 救完易玄非,他指不定什么時候就想起她來了……到時候兩人親親抱抱的,有一個人渾身發(fā)臭,這多不好—— 戀愛中的少女總是想要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示給對方,恨不得自己是個不吃不喝不拉頭發(fā)十天不洗依然飄逸散發(fā)清香睡覺不打呼嚕不磨牙的小仙女。 “……我不怕上藥?!?/br> “現(xiàn)在知道后悔了?早知道如此,何必當初。” “是你的藥太臭。” “這回私闖汐族圣地,我認為主人確實沖動了些,如果能稍微從長計議,應該損失也不至于這么大……”少年說著,話語停頓了下來,“但是你也著實魯莽得很,那汐族鎮(zhèn)海神獸是什么樣的級別,以你小小劍鞘,生生扛下那么一口——” 花眠:“……” 算了,說不通。 他走到花眠面前。 叉腰,俯身,伸出指尖粗魯?shù)卮链粱叩念~頭,那指尖戳啊戳的疼痛立體,花眠被連帶著腦袋也一晃一晃的,只聽見耳邊少年碎碎念般啰嗦道:“你我乃剛幻化人形的劍魂,就連主人都尚未察覺我們的存在,和那些個上古神獸就不是一個級別的存在,你逞什么能!” 花眠捂著額頭,心想若不是你堅持強調要洗了他們的記憶,主人怎么就不察覺我們的存在了……就是去汐族之前他也天天捧著劍鞘研究什么似的研究呢:“當下不擋,主人凡人之軀必要遭重……” 花眠語落,只聽見少年指尖微微一頓,瞥了她一眼忽地冷笑起來:“怎么,半晌不說話,啞巴似的,開口就是主人長主人短……你別不是又存了不該存的心思?!?/br> 花眠:“……” 花眠張了張嘴。 她確實不死心。 像是為了打消花眠心中的念頭:“你知不知道你劍鞘元身出現(xiàn)裂痕?主人看罷后便將你放置煉器房,吩咐工匠修補就匆匆離開……多看你一眼都不曾?!?/br> 花眠微微瞪大眼:“煉器房……” 鐵錘。 熔爐。 風箱,以及令人難以忍受的煎熬高溫。 拆筋動骨的重鑄造。 微微的恐懼籠罩在心頭,冷汗順著背脊滑落,滴入背上層層繃帶之中,又是一番不可避免的錐心之痛—— “明白了不?你與我不同,你只是可有可無的劍鞘,用不上了,指不定哪一日就被扔在哪兒落灰,”無歸見她臉色不好,卻也沒有安撫,只是自顧自攏了攏身上的白狐領子,“你可別存那些個癡心妄想的心了,乖乖做你的劍鞘,安然無事還好……像你這樣沒用的東西,改日丟了主人也不會去找?!?/br> 花眠楞楞站在原地。 此時天空飄落下雪花,落在她的鼻尖,她雙眼發(fā)直,卻微微一個哆嗦。 “別亂晃了,這天寒地凍的,早些回去療傷才是……一會兒再未見你,便把你捆了拖回去?!?/br> 無歸說夠了,涼嗖嗖扔下這么一句威脅,隨即化作一縷藍光消失在花眠跟前——花眠站在屋頂上,腳下稍稍挪動,便在屋頂上畫出一個躊躇的痕跡,低下頭,眼前垂下一縷發(fā)。 她輕輕哈了一口氣,天寒地凍中奶白色的白霧從口中嘆出,耳邊還是少年那句薄涼的【像你這樣沒用的東西,改日丟了主人也不會去找】…… 抬起手,悻悻摸了下鼻尖。 良久。 花眠從屋頂落在那巍峨宮殿之前,落地的地方揚起一道小小的雪沉……她抬頭看去,主殿宮主之位上,長發(fā)、玄衣英俊男人單手支臉,似極疲憊坐于主座。 花眠悄然而至,無聲無息飄至男人跟前:他什么時候回來的?怎么沒有到書房找他?他累了嗎?睡著了嗎?啊眼底這黑眼圈…… 男人風塵仆仆,衣擺、長靴之上尚有未干血跡,像是剛剛大戰(zhàn)歸來……花眠垂眼看了下,她知道,他這衣服上尚未能好好洗去的一些血漬,其實是她身上的血。 他腳邊放著那把無歸大劍,大劍之上,圖騰飲血,栩栩如生。男人英眉輕斂,夢中似有不安—— 鬼使神差一般,花眠伸出指尖。 小巧圓潤的指尖微涼,逐漸靠近玄極微斂的眉心,輕輕一點……涼意讓夢中的男人眉間微動,緩緩放松開來,而此時花眠卻像著了魔,指尖順著他的眉間輪廓輕撫—— 直到男人一聲嘆息,似有要蘇醒的意思。 花眠指尖一頓,輕俯下身,湊近男人—— 直到她的唇瓣近乎要觸碰到男人高挺的鼻尖。 原本放在男人腳邊的劍化作人形少年,只是他臉上此時盡是嚴厲兇煞,在花眠即將碰到玄極之前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將她向后拉扯! 慌亂之間,花眠只聽見他附在她耳朵旁,厲聲警告:“你怎么不聽勸!” 玄極:“……” 在夢中,似漂浮在浮屠玄鯨翅上沉沉浮浮的男人睜只是感覺隱約有人靠近,夢中,有一少女柔軟冰涼的指尖輕點他的眉心——猛地開眼,卻發(fā)現(xiàn)眼前一片寧靜,寒風從大殿正面吹拂而入,帶著一絲絲冰雪氣息。 “?!钡匾簧?。 身刻百花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