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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看清時,三個少年不由自主地橫劍相對,嘴巴張得能塞下一個拳頭。這牛一般龐大的狼,正是被他們冷落許久的大灰。此刻一見到洛玄,方才的神氣蕩然無存,委屈巴巴地低聲嗷嗚起來,像是在抱怨。“大灰!”洛玄很是開心,覺得自己沒白養(yǎng)這大家伙,上前拍了拍它毛茸茸的腦袋,笑道,“幫我們把這挖開,小心點,不要傷到里面的……嗯……尸身。”大灰綠幽幽的眼睛透著哀愁,一代靈獸終是在洛玄與白澄雙重微笑的凝視下認(rèn)命地刨起了土。幾個孩子看得目瞪口呆,王莘指著那泥土飛揚的地方,結(jié)結(jié)巴巴道:“前前前前、前輩?!”“嗯?”“你們養(yǎng)的?!”“嗯,我們養(yǎng)的?!?/br>這么大一只卻這么慫的靈獸,真是見所未見!或者說,能將這么大一只靈獸訓(xùn)得服服帖帖慫如老狗的人,見所未見。幾個人瞠目結(jié)舌的同時,內(nèi)心不約而同的想:這兩位究竟是什么人?!大灰?guī)鬃ψ酉氯ゾ屯瓿闪巳蝿?wù),歡快地嗷嗚著搖起了尾巴。所有人湊上前,果不其然,埋在下面的正是尸體。只不過,有兩具。兩具尸體交疊著隨意地被丟棄在坑中,近日天氣炎熱,也不知死了多久,已然爛了大半,稍加靠近便聞到一股濃郁的腐臭之氣。尸體面部已經(jīng)看不出容貌了,只能從衣著判斷上面那具應(yīng)該是他們身旁的這只女鬼,而下面那具衣著更是華貴,若說這女鬼是某家丫鬟,那么那位多半便是她家小姐或夫人。女鬼本在一旁焦急地望著,一見著尸體,她便崩潰地跪了下來,痛苦地揪住心口,哭得撕心裂肺,乖巧可人的臉蛋扭曲到慘不忍睹。王莘面露不忍,想將她扶起,雙手卻直直穿過了她的身體抓了個空。女鬼一個勁向里面的尸體磕頭,又轉(zhuǎn)過身對著眾人連磕了七八下,雙手合十,漂亮的眼睛和著怨憤與哀求,用口型一字一句、咬牙切齒道:“求,求,你,們?!?/br>“我,家,小,姐?!?/br>“報,仇。”字字泣血,句句誅心。白澄道:“你家小姐是誰?”女鬼又用口型說了什么,這回卻不是很好懂。她又有些急了,索性站起身,示意眾人再次跟上。洛玄囑咐大灰將坑重新埋好,并許諾第二日可以給它帶只雞來吃,以資鼓勵。大灰滿意地領(lǐng)下任務(wù),哼哧哼哧又干起了埋尸的活,絲毫不覺得自己一只靈獸整日做這些事情有何不妥。幾人跟著女鬼又在另一處山林繞了不知多久,面前豁然開朗,天階般的石梯將這座山頭一劈為二。那石梯云霧繚繞,隱約可見一扇華美的大門,莊嚴(yán)壯麗地佇立在石階盡頭。這赫然是一座仙府,能在此地建造這樣氣勢恢宏的府邸,只能是大家口中的臨安關(guān)氏了。仙府周圍諸多禁制,女鬼走到此處已是渾身顫抖,再往前幾步只怕要灰飛煙滅,她指了指盡頭大門,緊咬下唇,又默默地流下兩行淚。“你家小姐,是關(guān)家小姐?!”王菁很是吃驚,“只聽說關(guān)家老爺子去了,怎么……”女鬼點點頭。“那你可知是誰害了你們?”女鬼眼含怨恨,又指向了那扇大門。這可就有些奇怪了,難不成關(guān)家人會害自己家小姐?女鬼卻也表達(dá)不出更多的事情,只能鄭重地看著面前的眾人,再次重重一拜。“姑娘不必行此大禮,你和你家小姐的仇我們會幫忙的?!敝髌颓樯睿逍行﹦尤?,俯下|身輕聲道,“還不知姑娘芳名?”女鬼沒料到有人會問自己名字,愣了片刻,遲疑地尋了個樹枝,歪歪扭扭、費力地刻出兩個字。“鈴兒?”這字像是手腳不利索的人硬生生畫出來的,洛玄認(rèn)了一會兒才分辨出,笑道,“鈴兒姑娘?!?/br>鈴兒點了點頭,回憶起什么,慘白的面容竟泛上些許羞澀。這是她家小姐教她的,唯二會寫的字。作者有話要說:大灰——居家旅行,埋尸必備第28章冤鼓其八若鈴兒所言屬實,關(guān)家小姐遇害與家主暴斃這兩件事情,似乎有著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王菁一聽害死這小姑娘的人此刻就在這宅中,這還了得,二話不說抬腳就上。深更半夜闖入一個修仙世家,顯然不是什么好主意,王莘心力憔悴地攔腰抱住自己jiejie,連拉帶拽地硬生生將她拖了回來。姬如松認(rèn)真地思索片刻,提議道:“我們兩家還算有點交情,明日天亮后我們再登門拜訪吧,至于理由……我要想想?!?/br>也只有如此才合情理了,幾人一合計,決定先回城中休整。鈴兒與他們在城門口分別,感激涕零地飄遠(yuǎn)了,似是心中的石頭落了一半,比去時輕快了不少。酒樓早已打烊,幾人閃進(jìn)小巷,做賊似的尋到自己那扇窗兩下躍了進(jìn)去,除去窗棱吱呀外靜寂無聲,只一息間便恍若無事發(fā)生,街道小巷依舊空曠冷清,暗無人煙。確實是很困了,燈都懶得點上,洛玄兩下褪了外衫便鉆進(jìn)床鋪里側(cè),哈欠連天,眼角噙淚。不一會兒,昏沉沉間,這床鋪的另一位主人亦躺了下來,不算寬大的空間容納著兩人的氣息,糾纏在一起,難舍難分。這場景一路都在上演,本早就習(xí)以為常,并不覺不妥??山袢詹煌逍芰四窃挶镜妮倍?,感覺到那人挨近的一刻倏地閃過幾個畫面,登時睡意全無。黑暗中,洛玄睜著雙眼一眨不眨,一面為自己的胡思亂想感到羞赧,一面莫名其妙地繃成了一塊鋼板。白澄的一呼一吸,一個轉(zhuǎn)身一個動作,都在過分靜謐的黑暗中無限放大,過度感知。他小心翼翼地往墻邊又挪了挪,想不著痕跡地拉開距離,可白澄何等敏銳,呼吸亂了一瞬,問道:“擠到你了嗎?”“沒、沒有!”白澄突然出聲,心中有鬼的洛玄緊張兮兮地叫了出來,欲蓋彌彰地解釋道,“我……我……有點熱,靠墻涼快。”“哦,是我疏忽了?!卑壮瘟巳?,施了個小法術(shù),輕聲道,“我天生不太怕熱,方才忘記了。這樣可夠涼快?”周遭的燥熱隨著淡淡涼意漸漸地偃旗息鼓,好像讓心境也隨著平和了許多。“多好的人啊。”洛玄心想,“我竟然那樣想他,真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br>而這個念頭持續(xù)了一瞬,只聽白澄又道:“這法術(shù)是以我為中心的,還不行的話你可以抱著我睡,更涼快?!?/br>“……不必了,多謝。”方才的念頭,見鬼去吧。*折騰了大半夜的幾個人,集體睡到日上三竿。聽到敲門聲時,洛玄尚迷迷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