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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jìn)電梯的時候遇上一個人出電梯,她把外套裹得緊了些。 站定看清那人背影,江甜立馬撐開即將合攏的電梯門,追出去:“陸允信你要去哪兒,外面馬上下雨了。” 陸允信一直走,不說話。 比起平常漠不關(guān)心的神色,他此刻唇邊帶笑,冷然的弧度卻愈發(fā)讓人不可靠近。 “陸允信真的,”江甜一手拎文件一手拎食品袋,笨拙地追他,“外面天氣超差,烏云一層一層的,感覺馬上就要下大雨了……” 陸允信置若罔聞。 江甜忙不迭追上他。 陸允信手扶上單元門門把。 “轟隆”,刺目的閃電撕開黃昏,一個驚雷劈在門前的樹下。 ☆、第9章 江甜嚇得一個后退,陸允信卻推門而出。 “誒誒陸允信!”江甜根本沒有思考,穩(wěn)了一下手里的東西,快步跟上去。 剛踏出單元門,“啪啪噠噠”的雨點敲濕路面…… 春天的雷雨是一場洗禮。 復(fù)蘇之際有風(fēng)嘯,草地和灌木中的嫩芽都瑟縮著抱緊了同伴,南大路旁的葉榕連著天邊黑泱泱的卷云。 江甜亦步亦趨跟在陸允信身后,把兩手袋子合在一只手上想給他遮雨,奈何陸允信腿長步子大,江甜無論如何也不能把手舉過他頭頂。 凹凸的磚地不好走,樹葉間隙的雨淋下來,把江甜額前的劉海打濕成縷狀。 她頭發(fā)難受,說的卻是:“陸允信你要去哪兒,雨大了。” 陸允信不理。 “真的,還在打雷,你臉色這么難看你去哪?!?/br> 陸允信越走越快。 “打雷真的危險!陸允信你慢一點,你等等我——” 江甜只顧說話沒看清缺損的路面,一個趔趄,整個人朝前摔去,“啊”一聲,火辣辣的痛感讓她倒抽冷氣。 一直在前面疾走的人聽到,終于停下。 江甜飛快從地上爬起來,把袖子朝外扯了扯,迎上陸允信:“你總算可以聽我說話了,我剛剛怎么叫你都沒反應(yīng)?!?/br> 她聲音有些沙啞。 陸允信慢慢低頭,完全茫然的眼神觸及她緊皺的眉、她的手:“你……” “沒事沒事,崴了一下沒摔到,我們快回去。”江甜拽他,拽不動,江甜急,“雨真的越來越大了,我們快回去,有什么事情回家再說好嗎!” “哐當(dāng)”天邊適時炸過一個大雷,江甜驚慌地躲到他身后:“陸允信真的快走可以嗎,以前三中就有一個同學(xué)夏天回宿舍的路上被雷劈死了,學(xué)校賠了好大一筆錢,真的好多人親眼看到被雷劈的!” 陸允信仍是失神,江甜拉不動。 她嘗試著踮腳給他遮雨,雨遮不到,她卯足勁拽他,根本拽不走一步,她害怕打雷,偏偏“轟隆隆”的聲音就響在耳旁。 “陸允信,你聽得到我……”江甜話沒說完,望到他緊繃的下頜線,驀一下紅了眼睛。 “我知道你難受,我看著你難受我也難受,可我們先回去好不好……”江甜眼里噙滿了無措,手伴著哭腔滑下他衣袖,“好不好,好不好……” 一寸,又一寸。 垂落那一刻,陸允信不斷回攏又不斷逃離的視線終于凝在了江甜身上。 似是回過神來。 他看著她,喉嚨滾了滾,再滾了滾,慢慢把她掰成背朝自己的方向站,然后,拉開自己的校服拉鏈,緩緩拎起衣角,以一種遲來的蔭庇姿態(tài),把她完完全全罩在衣服下。 “回吧……” 兩個字很單薄。 江甜聽到他的聲音,不知怎么的,憋了好久的眼淚倏地涌出來…… ……… 雷聲,越來越大。 回去的路上,江甜一邊啜泣“你剛剛就像被下了降頭一樣”“臉色難看到哭”,一邊豎起耳朵,雷聲響一下,她就抖一下。 偶爾不小心碰到他的腰,碰到一兩層布料下的硬朗肌rou,她便觸電似地彈開,想深呼吸冷靜冷靜,又嗅到他衣服上好聞的肥皂味道…… 裹著體溫、潮濕,以及少年荷爾蒙。 滿心滿眼,她抬頭悄悄看他,一兩眼,便看得自己無處可逃…… 陸允信以為:“沒做虧心事,打雷不可怕?” “我不是怕打雷?!?/br> 進(jìn)樓把轟鳴隔絕在外,江甜吸吸鼻子,仰面用那雙通紅的眼睛看他,“我是怕剛剛沒攔住你,你就會一個人,在雨里……” 陸允信垂眸迎上她的眼,放衣服的動作徐徐停住。 江甜亦這樣定定地看著他…… 一秒,兩秒,三秒。 江甜倉皇避開視線,轉(zhuǎn)身朝樓上跑。 蹬蹬蹬上去又下來,她氣喘吁吁站定在陸允信跟前:“你家那人好像已經(jīng)走了,就我出門前看到那個,你可以放心上去了……” 陸允信看著她叉腰的位置:“你……” “沒什么,”江甜把手朝袖子里縮了縮,見他不太信,“你知道傅逸吧,傅逸放學(xué)給了我一版紋身貼玩,我挑了個這色的……哎呀哎呀不說了,老頭還等著要資料,我先走了啊。” “紋身貼……?” “真的真的,你見我什么時候騙過你……”江甜不耐地?fù)]揮手。 結(jié)果沒走兩步,她又停了下來,埋頭在紙袋里摸索一陣,掏出個單獨包裝的東西塞給他,不給陸允信拒絕的機會,幾步路跑沒了影。 陸允信進(jìn)電梯,按三樓,打開包裝。 鵝翅膀酥黃肥美,鹵味香氣四溢,陸允信看了良久…… ……… 公寓每層樓盡頭都有一個公用的露天陽臺。 老兩口自己家里的東西都打理不過來,便把份額全部讓給明瑛種花草。 晚上八點,兩家門對敞著。 江外公和陸爸爸坐在走廊里聊天,面條蹲在陸爸爸腳邊發(fā)呆,明瑛指揮陸允信把盆栽朝走廊搬,輕聲對陸允信道:“我已經(jīng)告訴她以后不要來了……” 陸允信“嗯”一聲,側(cè)身進(jìn)屋。 遠(yuǎn)天再一個驚雷吞卷,陸允信剛出玄關(guān),就聽見對面“啊”地尖叫,又迅速壓住。 江外婆一邊給小姑娘擦酒精,一邊用多年從教的洪亮嗓門訓(xùn)斥:“你叫?。∧憬邪。∧愕故抢^續(xù)叫??!路都不會走你還有什么用!你平時不是被茶幾撞一下就要嚷嚷半天嗎!現(xiàn)在皮破了這么大一塊,怎么沒話說了?!” “外婆你輕點輕點,”江甜嘶,“說了不小心絆了而已……輕點輕點!我要告你虐待小孩!” “虐待的就是你,這么大一塊皮蹭下來,你個挨千刀的,不重點你記不住,讓你不好好走路!是不是又在玩手機,??!又在打電話,??!叫你不看路!” “……” 明瑛進(jìn)屋,看到畫面立馬心疼了:“我的乖乖誒,真的不能走路玩手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