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寢室問問，看誰還沒看過片?！?/br>
    “你這人怎么這么，這么……”江甜“這么”半天找不到詞。

    “我給你說，你不要害臊承認(rèn)，”毛線哼地笑了聲，“就陸允信高冷成那樣絕壁也會看，所以有沒有過女朋友嘛，你自己思量……”

    “你才看呢……”江甜惱羞。

    “……”

    前前后后又聊了一陣，江甜扔下手機，把門關(guān)好，脫了衣服蓋手機上，頗為疲憊地去洗澡。

    五分鐘后，偌大的臥室驟地一黑。

    江甜尖叫一聲，赤著腳就從洗手間里沖了出來。

    房間隔音效果好，江甜和外公外婆的臥室又剛好在房子對角，老年人耳朵又背，不打電話根本聽不到。

    恰恰拉嚴(yán)的窗簾遮了外光，手機也不知蹤向。

    江甜一邊東翻西找，一邊用浴巾胡亂擦著身上的水，視線觸及床頭一方窄綠的屏幕，想起這是明阿姨上周幫忙修好的大哥大式座機。

    她頓時松口氣，撈過來迅速按下快捷鍵……

    過程慌亂，她并沒有想起明瑛說的“我隨便設(shè)了一個快捷鍵，你們有空可以改一下噢”。

    ………

    陸允信洗完澡正躺床上玩游戲，顯示“程爺爺”的號碼忽然敲進界面。

    他面露狐疑地接通……

    “外婆，我臥室突然就停電了，我看不清路找不到手機，才洗完澡衣服還沒穿，怎么辦啊，外婆你快上來，你快上來我一個人好怕……”

    江甜聲音斷斷續(xù)續(xù)，緊張到有“嚶”聲。

    陸允信太陽xue狠狠跳了跳，深呼吸……

    開口時，只感覺自己上輩子欠了這小姑娘：“開免提，放下電話，先把衣服穿好?！?/br>
    對面戛然。

    一秒，兩秒，三秒。

    江甜弱弱又不敢相信：“陸允信……？”

    “可能跳閘了，”陸允信無奈地揉著眉心，“你先把衣服穿好?！?/br>
    “那你不要掛電話噢，”江甜聲音輕輕的，“我怕?！?/br>
    “你再多說一個字我馬上——”

    “好好……”江甜嚇得趕緊抱住電話，然后把大哥大側(cè)頭夾在肩膀，格外聽話地輕聲動作。

    不知是空間太仄，還是聽力太好，陸允信可以清楚地聽出窸窸窣窣，再窸窸窣窣……

    他捂住手機，略帶煩躁地偏頭滾了一下喉嚨。

    “我好了，”江甜咬了咬唇，“然后呢？”

    “看得到陽臺在哪個方向嗎？”陸允信問。

    “看得到?！?/br>
    “出陽臺?！?/br>
    江甜瑟瑟縮縮地照做，“然后呢？”

    “左上方灰色的鐵皮盒看到了嗎？”

    “鐵皮盒……”江甜仰頭找，“沒有啊，就墻上的磚?！?/br>
    “你看的是右上方，”陸允信放慢語速，一步步指引，“去左邊，打開鐵皮盒，第一個柄朝上的閘，看到了？”

    江甜小心翼翼地扶著盒蓋：“看到了。”

    “按下去?！彼f得四平八穩(wěn)。

    江甜懸在空中指尖忍不住地抖：“不會觸電吧，我沒拉過電閘啊，不是新聞上有那種兩三歲小孩貪玩把手伸進插孔然后觸電而死的嗎，陸允信你千萬別是討厭我想趁機謀財害命，我告訴你我沒錢，空有美貌可愛——”

    對面“嗤”地笑了聲，又很快收住，“我掛了——”

    “別！”江甜閉著眼一狠心。

    “嘀嘀”兩聲響，從頂燈開始，房間恢復(fù)照明。

    江甜等了兩秒，睜開眼睛，有些不敢相信，“我的天我可是全宇宙無敵勇敢……”

    說著說著，沒了聲音。

    片刻，她隔著遮得密實、自己從未有興趣靠近過的巨型盆景樹隙，和面條同志親切握手會晤，然后食指抵在唇上對面條說“噓”。

    “所以，全宇宙無敵勇敢空有美貌可愛的江小姐，”對面攜了點戲謔，“回房間了？”

    “謝謝你，”江甜邊走邊乖乖應(yīng)，“你怎么知道是跳閘啊。”

    “我媽喜歡三月份開空調(diào)除濕，一層兩個中央空調(diào)功率偶爾拉不起來。”

    再扯了幾句。

    江甜掀開被子鉆上床：“你周末要做什么啊……”

    “不回來?！?/br>
    默了一陣。

    “那你，”江甜換到和陸允信相同的靠枕頭姿勢，“想和誰做同桌啊……”

    “我有告訴你的必要？”仍是低醇平緩的嗓音，方才有多安撫惶恐，此廂便有多叫江甜氣悶。

    氣著氣著，“不是你教我要揣摩出題人意圖嗎，”她輕笑出聲，“你都不揣摩一下我的意圖是什么？”

    陸允信沉默。

    “陸允信，”江甜忽地喚他，“不管你想和誰坐，”她聲音輕輕地，綿軟地，“我只想和你坐。”

    江甜說完掛了電話。

    留下陸允信一個人，垂著眸，眼睫顫一下，顫兩下。

    大概像那個蟬鳴聒噪的夏天，也像行政樓前的下午，陸允信知道江甜是個磨人精，自己早就見識得徹底，知道自己應(yīng)該離她越遠越好，告誡自己不要靠近……

    她笑，她的淚，她溫溫軟軟純粹不帶雜念的“陸允信，我只想和你坐”“只想和你坐”“和你坐”……

    這天晚上陸允信沒睡好，翻來覆去……

    窗外潤雨淅瀝一夜，又泥又濘。

    ………

    奧數(shù)課程一直很緊，周六也上課。

    陸允信和馮蔚然在校門口吃早飯的時候，陸允信狀似無意：“你座位排好了？”

    “怎么？”馮蔚然咬了口包子。

    “排我和江甜吧。”陸允信喝粥。

    “喲呵，”馮蔚然怔一下，隨即扭來扭去學(xué)他，“不要和她，和誰啊，江甜，不知道是誰那天給我說不要和甜姐坐……”

    陸允信面無表情踹他一腳。

    出早飯店碰到買菜回學(xué)校的郭東薇。

    馮蔚然先去教室，陸允信走在郭東薇斜后面，準(zhǔn)備等她打完電話給她說馮蔚然排的座位需要變動。

    郭東薇笑得合不攏嘴：“江mama您這樣說可就客氣了，江甜是真的乖，聽話懂事，基本所有老師都夸……嗯，這次純屬意外，孩子剛轉(zhuǎn)過來需要適應(yīng)嘛?！?/br>
    “……”

    “我們班成績最好的，當(dāng)然陸允信啊，這孩子是真的強，我們班同學(xué)看自己看排名都是從第二看……行行，小問題，陸允信對同桌也沒什么要求，對對剛好給江甜講講題。”

    “……”

    “這樣多不好意思，南城那樓盤開盤的號是真難排，我無功不受祿……您剛好有朋友啊，恭敬不如從命確實感謝您……”

    “……”

    陸允信停住腳步，看著郭東薇越走越遠，聽著周圍時不時“嘩啦”車嘯……

    他抻了抻脖子，忽然有些，喘不過氣。

    ………

    周日是集體返校的時間，學(xué)校一片熱鬧。

    籃球場上身影攢動，不規(gu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