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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姿矯健地占了個靠窗的位置, 分一半給江甜,江甜又人小力氣大地抱住肖暢。 懷里人朝窗外看,直捏江甜胳膊:“甜姐兒你看那是不是允哥啊, 你看你看!” 江甜順著肖暢的目光,一眼便停了。 陸允信習慣插兜而站,面色寡淡,聽沈傳說著什么, 一副漫不經(jīng)心的姿態(tài)。 明明是他的氣場和周遭格格不入,可他不聲不響朝那一站,輪廓流光瀉影,旁人反似白噪聲。 “好像是?!苯鹑绯5厥栈匾暰€, 轉(zhuǎn)移話題,“周末出去玩嗎?” “不是要月考了嗎,我媽肯定不準。” “加一,甜姐兒你媽離得遠管不到你,你是不知道我們的苦。” “差不多,”江甜吐一下舌頭,惟妙惟肖學外婆,“十點還在看電視!還珠格格都播幾百遍了我給你說紫薇馬上要瞎了!八點了還不起床,你學學人對面陸,”音調(diào)一轉(zhuǎn),“努力的小孩!” 段段點頭:“這種和鄰居家孩子比最煩?!?/br> 公交車鬧哄哄,肖暢也附和:“就是,我媽也這樣,總愛拿我和我那表姐比,什么她們年級前十,什么超重本一百多分,什么沒去清華去了香港理工大學,說起來那勁喲……” 江甜穩(wěn)住肖暢的腰:“別人問你考多少,你也可以很遺憾地‘嗨呀,又不是第一’,問有多少錢,‘嗨呀,不到一億’……” 三個女生笑作一團。 到南大,江甜揮手道別,下車斂好神色。 車輛再次啟動時,車上已經(jīng)沒什么人了。 段段視線掃過前方,抓肖暢:“你看你看,那真的是允哥,”她奇怪,“不是說允哥住在一中那邊嗎,怎么打車到南大,又掉頭走?!?/br> 肖暢聳肩:“至高神的世界凡人能懂?” ……… 江甜回家,放書包,洗澡,聽江外婆喚“甜甜”下樓,和帶面條來蹭飯的明瑛打個照面。 江甜臉上的不自然一閃而逝,隨即笑著給面條拋個飛盤,摸摸面條洗手上桌。 明瑛邊吃邊道:“快換季了,甜甜明天有空嗎,陪阿姨逛街?” 江甜猶豫:“可……” “聽說南城公園旁邊新開了一家甜品店,里面的抹茶千層超好吃,”明瑛不露聲色,“還有她家的蔓越莓干,我同事之前去過,說口感特別棒……” 江外婆亦勸:“我逛不動,正好讓你明阿姨給你挑兩身新衣服。” “……” 和某人冷戰(zhàn)半個月,明瑛的容貌又和陸允信極為相似。 江甜以為自己和明瑛在一起多多少少會不自在,然而第二天碰頭后,明瑛決口不提陸允信。 南城商圈比之前大了一輪,明瑛讓江甜去試秋季新上的貝雷帽、裙裝,反到是江甜眉眼彎彎應(yīng)著好,去更衣室換衣服時,總是不自覺地想到自己和他曾路過過這家店,這家店前面有老爺爺,老爺爺旁邊是電影院,他們還在電影院門口被同學起過哄…… 越想不想,越是想。 越是想,越想不想。 “好看嗎?”江甜提著及膝裙出來,赧然問。 紅白黑三色相撞,格子元素活潑俏皮。 明瑛眼睛亮:“轉(zhuǎn)個圈我看看?!?/br> 江甜轉(zhuǎn)圈。 “就買這身吧,太可愛了?!?/br> “那條背帶褲也好看?!?/br> 江甜骨骼細,衣架子一樣什么都能穿,大眼睛,小酒窩,膚白帶著嬰兒肥,明瑛根本停不下來:“那件蕾絲襯衫也可以穿在校服里?!?/br> “剛好秦詩也有一件?!?/br> “……” 明瑛和江甜揣著導購們“母女倆都漂亮”的夸獎兩手拎滿,到甜品店修整。 明瑛意猶未盡:“我小時候家里條件不好,沒得吃沒得穿,后來生活可以了,就超想有個女兒,給她買各種好看點的小裙子,蝴蝶結(jié),把她打扮得漂漂亮亮,然而……”明瑛嘆息,“那父子倆一個比一個不解風情,帶出來逛街就像帶了倆保鏢,真是?!?/br> 江甜適時笑。 服務(wù)員把抹茶套餐端上來,明瑛不怎么吃這些,江甜熟稔地給她介紹:“這個是班戟,這個是千層,這個是小旋風……” 江甜聲音輕,“叮叮當當”,像山澗隙清澈的泉眼兒。 明瑛含笑聽著,學她拿叉子叉班戟,入口,蔓開。 明瑛狀似無意:“甜甜和臭小子最近怎么樣,”明瑛措辭,“上周他回來你留校,這周你回來他不回來,就像約好一樣……是不是他和你鬧脾氣了?” “巧合吧。”江甜腕頓一下,訕笑。 “你別護著他,臭小子脾氣怎樣我當媽的很清楚,”明瑛毫不掩飾地嫌棄,轉(zhuǎn)而,語氣溫和,“我不知道你們怎么了,也出不了主意,只想說胡亂說點,甜甜你覺得順耳就聽,逆耳就當風刮過?!?/br> 抹茶奶綠杯面有漣漪,倒映出江甜微垂的眼睛。 “他成績好懂得多,可他也是個拙人?!?/br> 明瑛和江甜坐到一邊來:“你不說他就猜不透你的心思,你別扭他比你更別扭,你也猜不透他的心思,與其兩個人擰著繩誰也不放,甜甜你不如好的壞的都沖他發(fā)了,不管他舒不舒坦,至少你舒坦?!?/br> “我不知道該怎么說,”江甜苦笑,“總感覺我和他說不了兩句話,不是我不開心,就是他不開心,感覺像走到了死胡同……” 不想退,也進不了。 十月還有蚊蟲,江甜拍腿。 明瑛體貼地按開桌旁驅(qū)蚊燈:“其實你才出生時,青姐帶你回來過一次,那時候臭小子兩歲,自己剛站穩(wěn),就想抱你,”明瑛想著當時的場景,有些發(fā)笑,“結(jié)果青姐剛護著護著把你遞給他,你就尿在他身上?!?/br> 江甜微怔。 明瑛說:“他很小就有個習慣,餓不哭,冷不哭,熱不哭,唯獨我沒及時給他換尿布會哭,越長大越是這樣,愛干凈愛整潔,忍不了丁點臟亂差……”明瑛回憶,“青姐當時站著接電話,我以為他得把你直接扔了,嚇得趕緊沖過去,結(jié)果他一直抱著你等青姐接完電話,口齒不清給青姐說尿尿了把你還給青姐,這才顛顛跑過來,皺巴著小臉拉我回家換衣服……” “送他去他奶奶家,是我這輩子最后悔的事,”明瑛仍舊無法釋懷,“之后很長一段時間,他狀態(tài)很差,哪怕后來會有交流,也是簡單的音節(jié),復學,奧賽,第一,拿各種獎,好多老師都說羨慕我,”明瑛扯唇,“可我也羨慕人家,十四五歲,青春期叛逆的叛逆,躁動的躁動,母子連心,我真的可以感覺到他的漠然?!?/br> 徹頭徹尾的漠然,江甜在去年暑假夏令營那個初遇,抑或重逢的晚上,和月色一起看見。 明瑛喝一口奶綠,清甜沒過咽喉。 “直到去年暑假,他撿了面條,我看他對面條,才能看到難得的溫柔,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