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76
允信”三個字時。 全場靜寂。 一秒,兩秒,三秒。 有女生哭了,大概是懷念自己一見鐘情但四年都沒見過幾面的冷面大佬。有教授潤了眼睛,這輩子從沒被一個學生這么懟過,校長也感謝他,帶著三個高考前三十進交大、拉動交大招生率,給交大拿過大大小小無數(shù)獎項、無數(shù)金牌的壞學生啊……好像從今天起,就不再是個學生。 江甜坐在體育館后面的旁觀席上,抱著陸允信曾經(jīng)給她、說是最后一次拿的國獎證書和學位證明,笑著笑著,熱淚盈眶。 比上周伯克利畢業(yè)典禮,陸允信毫無征兆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更動容。 是陸允信啊。 是自己喜歡了好多好多年,現(xiàn)在也好喜歡好喜歡的他啊。 也是再也見不到的,學生的他,校園的他啊。 六月,江甜陪毛線走了許多古剎,自然包括自己曾經(jīng)瘋狂想去的蘇杭一帶。 說來也奇怪,人家求佛拜菩薩都是保佑自己或自己家人。 江甜想毛線好、施夫人早日松口或者早日找到其他合適的角膜。逐步淡出公眾視野的毛線則是想著江甜和陸允信好,永遠幸??鞓?,相攜到老。 兩人走走停停,在好幾處古跡都碰到一個老太太。毛線嘴滑,第一次搭訕時,知道了對方是交大教授。 第二次搭訕,江甜研還沒考,便被預錄到了交大古建筑系的研究室。 江甜還是感覺不可思議:“真的這么輕松?” “我早認識你啊,我兒子,掛科王知道吧,還有啊,”老太太湊到江甜耳邊,神秘兮兮道,“我們這專業(yè)要前景沒前景,要錢景沒錢景,都快斷子絕孫了……招生自然是香火為上?!?/br> 路過的小沙彌聽得含混,嚴肅地皺起濃眉:“本廟不允許自帶香燭火機。” 三人哈哈大笑,陽光從百年菩提的縫隙灑下,在地上形成一處處銅錢狀的光斑。光斑隨風搖晃,這幾個月來壓頂?shù)年庼埠盟齐S之驅(qū)散。 暑假過得很快。 八月底,又從鬼門關游了一遭的施夫人撥通了江甜電話,指名道姓見毛線和她。 作者有話要說: 三千字卡點難受,就把肥章挪到了下面一更一起發(fā),毛線復明。 還在寫,估計凌晨很晚發(fā)出來,大佬們可以明早刷,差不多下章或者下下章大結(jié)局,鞠躬。 ☆、第106章4 小半年來, 施夫人以一張出爾反爾的器官捐獻表讓大家的心起起落落。 江甜掛斷電話, 冷靜大于欣喜。 當天中午,她從南大拎飯送去TAXI, 陸允信在忙碌的間隙告訴她:“施茂當年上位之初, 身邊環(huán)繞了無數(shù)女人,最后走的走, 傷的傷, 只剩下一個施夫人,施茂愛她愛得死去活來。就施茂那種性子,一輩子沒出軌, 連兒女的名字都是矢志不渝?!?/br> 江甜“嗯”一聲:“我知道?!?/br> 陸允信:“你覺得這樣一個人,真的會善良到……” 江甜給他盛湯, 眼睫輕輕顫著:“醫(yī)生當初說盡量在一年內(nèi)進行角膜移植, 整整六個月,合適的還是只有施夫人,”江甜停一下, 笑問,“我難道有其他辦法?” “可你即便去了,百分之九十九不會有結(jié)果?!标懺市耪f。 “我拒絕不了那百分之一,”江甜緩緩摩著他的發(fā), “約的時間剛好這周六,有時間送我過去嗎?” 陸允信把她攬在懷里:“要跑一處模型,不過我可以來接。” 江甜輕聲道:“注意休息?!?/br> 陸允信和她安安靜靜抱了好一會兒,嗓音微啞地, “好?!?/br> 比起A輪融資之后順風順水的SR系列,陸允信現(xiàn)在做的MIN和MAX系列好像才是真正的創(chuàng)業(yè)。 一次次出模型,一次次檢測,一次次推翻,一次次重來。 加班,熬夜,忙到很久很久才有一次性生活。 陸允信愈發(fā)清瘦,江甜臉型也愈發(fā)小巧。 去施家的路上,毛線心疼她,開玩笑說:“角膜這東西隨緣就好,其實一只眼睛和兩只眼睛也沒什么區(qū)別,除了畫稿子有點扭,不過無礙,我不畫畫也行啊,積蓄足夠后半輩子揮霍,我隱下來這短時間不是挺瀟……” 江甜手慢慢覆在她的手背上:“如果失明的換做是我,你會和我一樣?!?/br> 毛線嚅了嚅唇,沒發(fā)出聲音。 ……… 施茂雖然離開了世光,三十多年攢下的家業(yè)仍舊可以維護往日的體面。 程女士助理在山腳登記了訪客信息,又開了將近半小時山路,才把兩人送到一處庭院門口。 象牙白的外墻,哥特頂大別墅,別墅前有個小花園。 有且僅有的一個傭人先把江甜和毛線引進門廳坐好,給她們倒好茶,再去臥室叫人。 施未渝推著施夫人出來,江甜和毛線禮貌問好。施未渝瞟見毛線左眼上的紗布,輕哼一聲別過臉,下巴昂得像一只高傲的天鵝。 施夫人倒是拉了一下施未渝的手,轉(zhuǎn)而朝江甜她們笑道:“之前小女不懂事,反復折騰,讓你們費心了。” 江甜頷首:“尊重您的選擇?!?/br> “你好像一直在為你朋友奔波,不知道可以為你朋友做到什么程度,”八月的暑天,施家沒開空調(diào),施夫人身上搭著一塊遮住萎縮肌rou的寬大毛毯,笑容生出幾分涼意,她問,“五百萬可以嗎?” 毛線想說話,江甜按住她的手,點頭:“可以?!?/br> 施夫人又問:“一千萬呢?” 江甜:“可以?!?/br> 施夫人:“一個億呢?” 江甜:“可以。” 施夫人半真半假:“如果我說什么都不要,就要你堂堂雙程千金、她程思青和近城的掌上明珠跪在我面前——” 毛線拉住江甜:“明顯把我們當猴?!?/br> 江甜起身,按住裙擺,不假思索就朝施夫人跪了下去。 陸允信嘴上再怎么懟再怎么忙,仍舊放心不下自家小姑娘。 他翹了班連闖三個紅綠燈,趕到施家別墅門口,撞見的,剛好就是這一幕。 隔著十來米的距離,里面的人沒看外面,陸允信坐在駕駛座上,一言不發(fā)地望著里面。 望著她沒穿絲襪,裸腿跪下,膝蓋磕到地仿佛發(fā)出了清脆的“噗通”。 望著毛線想去拉她,她直視著施夫人,不卑不亢的聲音通過包里的錄音筆傳到自己耳里:“我不知道您和我父母有什么恩怨,也猜不出您真正想要的條件是什么,但今天我和毛線能到這里,就說明我們抱有足夠的誠意……” 陸允信面無表情。 只是,江甜每說一個字,他攥方向盤的手便緊一分。 江甜:“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