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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最終說出口的話語,卻只有這么簡單的幾句。然后艾文打開了石室的大門,緩緩朝著外部走去。阿利斯特顯然猶豫了一下,艾文以為他不會跟來,但是片刻后,艾文在自己身后聽到了紅發(fā)青年的腳步聲。“你變得很怪,艾文,非常怪?!?/br>阿利斯特在艾文背后發(fā)出了一聲低語。艾文沒有回頭。“我們都是一樣的?!?/br>他說。其實對艾文來說,阿利斯特跟上來這件事情多少有些出乎意料。他看得出來,阿利斯特顯然正在害怕他,也害怕法師塔里發(fā)生的這一系列怪事——但這并不怪他。要知道就連艾文自己都對這變故茫然而不知所措。他身體里屬于人類的那一部分幾乎已經徹底崩潰,唯一支撐著他,讓他可以保持表面正常的,是對“祂”的恐懼。艾文有一種強烈的直覺——“祂”正在渴求他的徹底的瘋癲與狂亂。而艾文必須努力維持住自己的最后一絲理智。只有這樣,他才不至于徹底沉淪到那片黑暗中去……艾文回想起夢境中那種靈魂與其他生物相互融合的感覺,一種想要嘔吐的沖動涌了上來,又被他壓制住了。用于囚禁“瘋癲法師學徒”的石室位于法師塔的下方,距離已經被陣法盤徹底封住的底層非常近。無論艾文和阿利斯特想要干什么,他們都必須爬到更高的活動層去——只有在那里才有高階法師,而法師塔通往外部的大門也必須經由他們才能打開。而在寂靜無聲的法師塔內部行走時候,艾文和阿利斯特都非常清楚地意識到了事情的不對勁。法師塔陰暗的走廊呈現出了一種奇妙的氣息……與艾文記憶中的截然不同。這里的空氣變得渾濁而粘稠,大概是因為空氣中已經完全沒有魔法粒子的緣故。走廊中的魔法電氣燈和蠟燭也只有零星幾盞在茍延殘喘地散發(fā)出微弱的光芒。光線很暗,暗到令人有些不安。在路過長窗的時候,艾文突兀地停住了腳步,他回過頭,看向阿利斯特。“我們沒有見到任何人?!?/br>他說。“這里太靠近底層了,沒有人會想要來這里。\"阿利斯特干巴巴地說道,從語調上來聽,恐怕連他自己也不相信他說的話。在場的兩名法師學徒都知道,哪怕是在法師塔的宵禁時間,這里也不曾這么安靜過——事實上法師塔本身就不可能真的安靜。畢竟這里居住著這么多,這么多的法師。各種試驗總是夜以繼日地延續(xù)著,囚籠里的那數不勝數的各種實驗動物會發(fā)出悲鳴,更何況法師塔本身便是一座魔法,生物,魔械還有磚石的混合物。哪怕沒有法師們的動靜,那些機關也會在運轉中發(fā)出難以避免的摩擦聲。那些細小的噪聲共同匯集成法師塔內部永不停歇的奏鳴,就像是人類的呼吸聲一般,你不會注意到它,但它一直都在。但是此時此刻,縈繞在艾文與阿利斯特身側的,只有死氣沉沉的寂靜。這座法師塔仿佛……已經死了。但是艾文和阿利斯特顯然并沒有追究下去的意識了,這大概是一種自我保護,保護他們不至于直接就此崩潰。簡單的對話之后,他們兩人又一次地在寂靜無聲的甬道里前行。通往上層的幾個固定魔法陣都不出意料的失效了,鑲嵌在瑰麗青金石板上的秘銀暗淡得就像是鉛粉,而石板本身更是布滿裂紋。艾文和阿利斯特不得不想辦法在法師塔錯綜復雜的甬道和房間里尋找著可以通往上一層的石制階梯——那是建造這座法師塔的矮人工匠們?yōu)樽约毫舻慕ㄖǖ溃ò藗儫o法感知魔法粒子的存在,就更不要說使用魔法陣進行通行了)。而那個東西,或者說,那只生物,就是在他們推開某位法師的實驗室時竄出來的。打開那扇門的人是阿利斯特——當然,如果是艾文的話,他大概預先便有所感應。但當時的他正不由自主地立于長窗之下,皺著眉頭凝望著窗外幽暗的天空。他的心緒因為那看似黑夜的天色而十分不寧,以至于完全錯過了那一抹微弱的腐rou味與水腥味。“嘶嘶——”當那細微的嘶鳴伴隨著開門聲同時傳來的時候,那玩意已經鬼魅一般沖了出來。“阿利斯特!”艾文立刻就察覺到了不對,他發(fā)出了一聲咆哮,然后便看見一道青白色的影子直接落在了紅發(fā)青年的身上。“見鬼!”阿利斯特發(fā)出了一聲咒罵。他伸出了手,艾文看到他做了一個手勢——但那他媽是一個魔法手勢!阿利斯特身為法師的本能差點兒害死了他,魔法手勢在正常的時候大概可以讓他發(fā)出一個驚人的“腐蝕”或者“火球”,但在現在,他得到的卻只有那鬼魅生物唾液四溢的血盆大口。艾文朝著阿利斯特狂奔而去,他簡直不知道自己可以跑得這么快。像是一道風,或者一道影子,若是艾文能夠有余裕注意到自己的狀態(tài)的話,他一定會感到驚訝。他的輪廓在那一瞬間變得模糊了起來,身影在須臾間拉長,然后在下一個須臾,他出現在了那該死的怪物身邊。在這魔法粒子完全湮滅的死寂空間里,艾文卻比之前要更像是某種魔法生物。但在這個時刻,艾文也好,阿利斯特也好,都沒有注意到那詭秘的一幕:阿利斯特已經被那玩意重重地咬住了手臂。他瘋狂地掙扎著,想要將它從自己身上摔下去,但那生物卻并不是什么小東西……它幾乎有阿利斯特的兩倍那么長,身形龐大而粘稠,宛若一條變形的蠕蟲。從那腫脹的身體兩側探出來的一排米白色附肢死死地絞在了阿利斯特的身上。但當艾文到來的時候,那玩意卻像是受到了什么驚嚇一般,它倏然放開了阿利斯特然后弓起了身體貼上了墻壁。那些昆蟲一般的附肢深深地扎在了磚石之間的縫隙之中。若是艾文沒有看到落在地上的那把小刀的話,它本可以輕而易舉地順著墻壁直接爬到天花板上方。但艾文比它的動作更快一步,他抓住了那把小刀(就是之前曾經被用來撬開過鎖孔的那一把),然后直接將尖銳的刀刃釘入了那只怪物的后頸靠下的部位。“噗……”那種感覺就像是將匕首插入了灌滿了溫水的牛胃之中,從怪物的身體里迸出了一大股腥臭的半透明粘液。那些昆蟲般的附肢瘋狂的揮動起來,磚石被撓成了無數的碎石塊與灰塵齊齊落下,而它的尾部更是在絕望地拍打著地面。這場景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