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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嗯?不應(yīng)該??!”方超喃喃自語。 “什么不應(yīng)該?”展行糊里糊涂問了一句,他許久沒有享受過躺在床上的滋味,感覺馬上就能睡死過去。 “知道調(diào)兵人的姓名嗎?”方超踹了踹那愜意得直哼哼的人。 “唔……叫宋城。說要去暗殺個江湖人?!闭剐杏滞怖锩娌淞瞬洌伊藗€舒服的姿勢。 “展行,我今夜要帶菀兒離開?!狈匠嗣?,隨即用力扯住臉皮,一張人|皮面具被撕落,另一幅面孔展現(xiàn)出來。 這才是方超原本的模樣,不,準確地說這才是第五冥然原本的模樣。 淺蜜色皮膚,臉部輪廓均勻。劍眉微挑,一雙星目深邃,右眼角赫然墜著顆淚痣,鼻梁高直挺拔,兩片淺色薄唇,不笑嘴角亦略微上揚。不柔不剛,每一分皆恰到好處。 “主子,您開玩笑吧?”展行一骨碌爬坐起來,見冥然除去了面具,愣怔片刻,方知事態(tài)似乎嚴重了,問道:“發(fā)生什么了?” 樣貌變回自己的,聲音自然也不再需要偽裝,清了清嗓子,用回原本的嗓音,說道:“大皇子恐要借菀兒預(yù)言兵變之事陷害五皇子?!壁と坏穆曇舨凰品匠前愕统?,聞之若玉石相碰之音,清澈朗朗。 “本就不是五皇子,找出證據(jù)便可以啦?這一走不就坐實了猜測!”展行深覺冥然的決定草率,他這一走定要雞飛狗跳,之前所有部署便都作廢了。 “如果不走,就需要證明出魏廷和宋城皆是大皇子安排的?!壁と蝗嘀橆a,面具戴久了,臉部極為僵硬。揉著不爽,便又狠狠拍了兩下,這才接著說道:“那南錦煜定會明哲保身,單憑我等在朝中的勢力很難。況且皇上并未將此事交與我去辦,我越俎代庖豈你覺得可好?” 他認為現(xiàn)如今再著手去辦一切,已無法運籌帷幄,稍有不慎,菀兒會身陷囹圄。必須未雨綢繆。 展行無言以對,他一時間竟被說動了,找不出任何理由反駁。 “那南錦煜說不定還會趁火打劫,除掉他那兄弟二人。到時候菀兒定會受到牽連?!壁と徽f著掀開床圍子,從布簾后拿出一把寶劍。 “柳姑娘走了,柳家怎么辦?”展行見冥然已開始換夜行衣,知道自己已阻撓不住。自家主子的性子他自然了解,下了決定九條牛也拉不會來。不過這次可不是兒戲,他還得多勸一勸。 “顧不了那么許多?!壁と淮┮路氖诸D住了,菀兒最在意她的家人,若因此放棄掉,她定是不會允許的,日后知曉一切或許會記恨與他。忽而靈光一閃,妙計油然而生,“不……我們或許可以和南錦煜談個條件?!?/br> “你這個身份不要啦?”展行被冥然從床上拽下來,踉蹌幾步,打掉那人的手。 “什么都不比菀兒重要?!壁と坏闪艘谎勰ツゲ洳涞娜耍S手將那黑布面具丟給他。 展行嘆了口氣,將面具戴在臉上,又問了一句:“老主子那邊怎么解釋???” “爹會懂我的。”冥然聽到這話,心中也忐忑起來,爹定會怪他,可他不想菀兒受無妄之災(zāi)。 二人一前一后,飛躍于苑中,不時便到了柳菀的閨房門口。 此刻已接近四更天,露水漸重,周遭霧蒙蒙一片。 “主子,我去把咱們安排到苑里的丫鬟帶來吧,易容成柳小姐的樣子,撐過這一時。” “今晚是她守夜?!壁と辉缇拖氲搅?,這個玉梅是假的,原本的意圖是找個人照顧菀兒,沒想到此刻竟有了意外用途。 “你去苑中部署,我先進去。”吩咐展行后,冥然推開房門。 “誰?”屋內(nèi)玉梅十分警覺,聽到聲響,便起身防備。 “是我!”說話間,冥然點中了柳菀的xue道。情急之下他不知道如何同菀兒解釋,他是冥然哥哥?菀兒還會記得他嗎?他是來救她的,為什么之前不告知實情?索性先出去,路上令展行慢慢解釋吧。 “主子?”玉梅頗為驚詫。 “今夜我要帶你們小姐走,你替她換好衣服?!壁と蛔呓查?,見菀兒平靜躺著,正如那夜他來時一樣,不知她得知自由后的第一個表情是什么,他很想見到,可他沒有勇氣。思定片刻,開口對玉梅說道:“你易容小姐的樣子留在這里,你這個身份自有人頂替。” “是,主子,奴婢定當堅守,致死罷休?!庇衩坊仡^望了望柳菀,如此一別便是生死相隔,她慶幸自己死有所歸,小姐終得了自由。 “小心為上,不必丟了性命,事情若敗露,逃走便是?!壁と簧钪衩穼α业闹孕?,而他不愿任何一個衷心之人枉死。 玉梅愣怔片刻,方跪地磕了個響頭,道:“多謝主子!”她還可以活著離開?還可以再見到小姐嗎? 晨露霧霾之中,日光漸明,一架馬車奔馳于樹林小徑之間。趕車的人打著哈氣,卻連連揮動鞭子,馬兒吃痛劈開濃霧狂奔,車內(nèi)的柳菀被顛簸著清醒過來。 置身于陌生之地,起初柳菀以為是夢,揉揉眼睛,翻個身欲再度睡去。馬車壓到石塊,劇烈顛簸,她滾撞到車壁,發(fā)出痛吟。 “嘶……”柳菀揉揉被撞疼的肩膀,坐起身,見一男子掀開簾子探頭進來。 “你醒啦?”趕車的人看似是個十來歲的少年,嗓音卻沙啞成熟,“柳小姐,在下展行,現(xiàn)我們在逃跑!”說罷,他將車簾子掛起來,回頭繼續(xù)趕車。 涼風(fēng)卷著晨霧灌進車內(nèi),柳菀打了個寒顫,立時便清醒了,這不是夢?她……離開聆天苑了? 她并沒有被陌生人帶走的驚慌,更多的是欣喜和驚訝。 柳菀環(huán)顧著狹窄的馬車,又望了望趕車人瘦弱的背影?!盀槭裁匆任遥闶侨首拥娜??”這是她能想到唯一有理由救她出來的人,只不過她想不出由頭。 馬車單調(diào)得轉(zhuǎn)過一彎又一彎,皆是朦朧的樹林,柳菀卻覺得這樣的景致美得令人窒息,宛若仙境瓊林,而她在奔向希望。 “不是南錦煜。唔……你知道方超吧!”展行暗罵冥然將這麻煩活交給了自己,他覺得讓柳菀欣然接受被個陌生人救了實數(shù)不易。 絞盡腦汁想著從方超開始說起容易些,“方超是我主子,他的真實身份是華太山半緣宮少主第五冥然……” “第五……冥然?”柳菀將這名字咀嚼在口,回憶中那個身穿紫衣的少年逐漸清晰,驚呼道: “冥然哥哥?” “哎呦……我的姑奶奶,你記得???”展行松了口氣,本想了一堆說辭,看來不需要了。不過主子認為柳小姐忘了他,看來下次見到主子,定要嘲弄他一番。 “冥然哥哥呢?”柳菀向前挪了挪身子,靠坐在車頭。她五歲那年冥然寄住在柳府半載,她依稀記得他的長相,豁然與夜會她的男子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