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吻封住他的口舌；他想去推開他，手掌卻在觸及他的身體時，遲疑地摩挲他繃緊的肌rou。

明知這樣做下去也只是一場不堪的結(jié)合，然而，沈夜雖不愿在這種情況下接受，但更無法在本就有著隔閡的時候拒絕他。

他并不想這樣……但初七也曾有過不想要的時候，不是么……

他感到初七在親吻他的時候，支起身體，雙腿分開，跨坐到他的身上，自己的欲望無視內(nèi)心的糾結(jié)，遵從著本能被激發(fā)起來，火熱地抵在初七的股間。

初七右手探到身下，輕撫到沈夜的欲望之上。

沈夜吸了口氣，呼吸之間有些梗滯，有些口干舌燥，他太清楚埋入那個身體里能帶給他什么樣的享受，若非意志相抗，幾乎已經(jīng)禁不住想要向上用力，頂穿那不值一提的阻礙。

初七左手臂按住他的胸口，上身完全坐直，膝蓋半跪。沈夜一寸一寸地移動目光，自下而上的地看著他。

從他分跪在自己腰際兩側(cè)的大腿，肌rou勻稱，骨骼修長，然后他腿間直挺的性器，顏色很淺，有著漂亮的形狀，連其中所蘊(yùn)含的原始欲望都顯得干凈和天真。

他的髖骨緊窄，幾乎與腰同寬，而他的腰此時正在空氣里擺動著，帶動他的臀部做出近乎放蕩的動作。

他控制著沈夜勃起的欲望，臀溝在蹭著他的頂端滑動。那里漸漸被沾濕了，幾乎可以稍加用力就滑進(jìn)去……

他的腰腹和胸口，覆著線條清晰的肌rou，胸口的乳粒因體內(nèi)欲望撩動而挺立起來，他渴望著被觸碰，但是他不再懇求他。

他的牙齒不經(jīng)意地咬著自己的嘴唇，他的眼睛居高臨下，只看著沈夜。而在他的眼中，沈夜又是怎樣地看著他。

如同互相反射的鏡面，幻化出無數(shù)的猜忌和虛影。

以前他看到初七的樣子永遠(yuǎn)是在低頭的時候，被面具遮掩著，或者纖長的睫毛掩著眸光，顯得乖順非常，此時換了一個角度，眼下魔紋鮮艷如血，竟是幾分狷狂之態(tài)。

沈夜被他所吸引著。

初七仰起頭，牙齒松開了嘴唇，上面留著滲血的齒痕，眼中浮起些微水汽。

他緩慢地坐下，將沈夜的欲望埋入身體，絞緊了腰腿的肌rou，身體似潮汐般的起伏。沈夜想要抱他，他卻死死將他按在床上，沈夜想要叫他的時候，他重新低頭吻他。

他不想被他愛撫……也不想聽……

他自己動作，在沈夜的身上扭動腰身，向他索求，也不容拒絕地給予，他的身體緊緊纏住他，像煉獄那樣炙熱和墮落，像是扭曲的漩渦，欲望、失望、絕望……全部都攪在一起，融化在一起，拖著他一起不斷沉淪。

喜歡么……我的樣子……我的身體……

沈夜的目光在他赤裸的身體上游移，他的蒼白的皮膚因情動而泛紅，因為沒有得到安撫而微微顫抖，然而沒有他的允許，卻不敢擅自伸手觸碰。

然而，初七盯著他的眼睛，他的目光落在何處，便抬起了手，自行地?fù)崦莻€地方。

他的手勢與沈夜曾經(jīng)對他做過的如出一轍，甚至連他的力度和殘忍也都毫無保留地重現(xiàn)出來，在他的手指移開的時候，暗紅的指痕，到了早上都將漸漸凝固出青紫的淤痕。

看……你都對我做過些什么……

而整個過程，他的牙齒咬著嘴唇的內(nèi)側(cè)，腳趾顫抖蜷曲，那快感堆積得極其緩慢，除了輕微的喘息，卻始終未發(fā)出任何聲音。

“初七，別這樣……”沈夜說，他閉上了眼睛。

初七的唇角似是微微發(fā)笑，卻也不知有什么事情如此可笑。

他分明看見沈夜眼中的憐惜，同時，也分明地感覺到他的欲望在他的體內(nèi)，因著他看到的殘忍情景而發(fā)熱漲大，甚至可以感覺到，那上面暴起的血脈正貼著他的內(nèi)里在一下一下地跳動著。

“主人……”

他嘆息似地叫出來，眼睛里冰冷的鏡面終是綻出一道裂口，堅硬的冷漠露出破綻，他俯下身來，貼著沈夜的胸膛，不遺余力地用自己的身體滿足他，臀部收緊，深埋在他體內(nèi)的欲望，禁不住開始攢動。

糾葛漸深，愈見真心。

他的心若在自己身上，那么，這個身體要拿去做什么都可以，無論是尋歡或者死去……什么都可以。

與自虐或者自輕都不再相關(guān)，倒似是賭上什么東西，只想求證一件事情似的，有一絲非死即傷的決絕。

你想要的是我……

你是……喜歡我的……

而當(dāng)最終的高潮來臨，初七輕輕垂下頭來，在他耳畔解脫似的長嘆。

他很難過，他又開始難過了。

結(jié)果，他還是做不了這種事情，一旦做了，終究還是動到感情，而被刺得極痛。

沈夜輕輕摟著他的頭，卻聽到他仿佛自言自語地喃喃道，“這種事情，有意義么……”

他并不知道他在說什么，一種剜心蝕骨的痛楚卻是感同身受。

【章二十】

那夜月色極美。

在一段將會被永遠(yuǎn)珍藏的記憶中，能有一段這樣的月光幾乎可說是一場福澤。

“我沒有這么高尚的愿望，”樂無異仿佛有些不好意思地?fù)蠐项^，說：“我希望……大家都能好好在一起。”

因為你是個好孩子啊，謝衣溫柔地笑著說。

他心想，這百年無波無瀾的日子，雖然令自己遠(yuǎn)避血雨腥風(fēng)，但是相應(yīng)的，世間美好單純的小小心念，卻也無緣走近到自己的視線之中。

他看著眼前的少年。他看得到他砂色的眼眸中那片純?nèi)坏你裤?，以及他因心緒激動而微微泛紅的臉。

謝衣?lián)u搖頭笑了，其實我沒有你想象得那么好。

世間偃師奉謝衣為圭臬，無數(shù)虛名之下，謝衣也不過是一個普通人。我也有私心，我也會怯懦，我也曾逃避……也許有一天，我也會令你失望。

就如同，我令師尊失望……和師尊令我失望一樣……

“可惜，人生于世，難免要辜負(fù)一些人……”

樂無異果然有點(diǎn)訝異于這句隱含陰霾的話語，竟然從完美無瑕的謝衣口中說出，差一點(diǎn)就心直口快地問出，怎么會？

然而，謝衣隨即把話題岔開了，即使樂無異也終有一天也會知道，有時候世間沒有絕對的善惡，也沒有能夠讓所有人都幸福的完美結(jié)局。

難免要辜負(fù)一些人，難免會讓一些人不幸……

這就是現(xiàn)實，這也是無奈。

但此時，若說這些，卻是交淺言深了。

更何況，少年溫柔善良的心比沙漠中的寶石更加珍貴，他還那么年輕，心性更是個小孩子。在少年的面前，謝衣也會有一種自己雖然容顏無改，卻真的已經(jīng)是個老人了的自覺。他近乎慈愛地想著，多好的年紀(jì)，正是楊柳風(fēng)前歌玉樹，抱酒彈鋏杏花陰的時候。

有著一股年輕人銳利的心氣，仍相信著，只要憑著一己之力，至多豁出性命不要，終可改變世間種種疾苦。

這樣的夢，沒有必要醒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