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85
抄襲的蠢貨!風琊恨透了他們,更恨透的謝衣。他默默地決定,等到先生來了,他要告發(fā)謝衣,告發(fā)所有抄功課的學生!這絕對沒有做錯,錯的是那些人!時間近了,風琊聽到先生在檐廊里的腳步聲,便忽地站起來,跑到外面。同窗們抄得熱火朝天,沒有人注意到他。風琊跑到先生面前,行了禮,“先生!”先生突然看見他,卻是一愣,“風琊……我正要找你?!?/br>風琊還沒來得及告發(fā)謝衣和那些學生們,先生卻告訴了他一個噩耗,“你的家里傳來訊息,你父親……昨天不幸離世。你,可以告假,節(jié)哀順變?!?/br>風琊沒有告假,每一節(jié)課程他都不會落下。他只是麻木地走回課室里,肩膀好像撞到了什么人,有人叫他的名字,他完全沒有理會。他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然后趴下來,把臉埋在手肘里。就像他出去時一樣,沒有人注意到他。他出身貧寒,性格乖張,就像一小塊陰影,無人問津。他趴在桌上,先生知道他難過,沒有責問,其實他一滴眼淚都沒有掉。進了太學府就不能任意離開禁城,父親遠在下層,是活著還是死了,其實也都是見不了面的,死了還是活著又有什么區(qū)別。再也沒有親人,也沒有牽掛了,可以終年留在太學府里潛心求學了。他一邊這樣想著,一邊聽著課,一字一句都沒有漏掉。他從早課一直趴到放晚學,聽到其他的學生都嘻嘻哈哈地結伴離開學堂。貴族們的宅邸都在這片上層的禁城之內(nèi),所以那些同窗的貴族子弟都可以回家,可以每天見到自己的雙親,跟父母說話……這個時候應該已經(jīng)沒有學生了,課室里的五色石自動停止燃燒,溫度驟然就降下來。風琊趴了一天,四肢都麻了,他本來只是怕別人看到他哭,那些人討厭他,就像他仇視那些人,他不想被人看笑話。結果其實沒有人注意到他。他想,自己很堅強,也沒有哭,要是那些貴族小孩一定會哭得天昏地暗了,他們都是廢物!寒氣從他的腳尖開始漫延上來,他知道自己不可能這么睡一晚上,但是他一點也不想動。忽然感覺到法術的波動,腳上忽然就暖了。有人?他向下一看,桌子底下被人放了一團橙色的靈火,正發(fā)出源源不斷的暖意,還有一雙小腳穿著雪白的布襪,從桌子的對面伸過來。他抬頭再看,只見是謝衣坐在那里,抱著膝蓋,雙腳湊近在烤那團火。風琊沒好氣地問:“你這是干嘛!”謝衣說:“我也冷啊。”風琊哼了一聲:“你怎么還在這里,怎么還不走?!”謝衣歪著頭看他:“那你又為什么不走?”風琊咬牙切齒地說:“關你屁事!”謝衣嘿嘿笑道:“是啊,我關心你嘛。”討厭的記憶又回來了……有這家伙在,課室是待不下去了。風琊站起身來,雙腳都已經(jīng)僵硬了,疼得他齜牙咧嘴。而謝衣見他終于打算回宿舍了,也把鞋子穿回去,抖抖袖子,熄了那團靈火,沖他一笑。“那我走了?!?/br>“你快走?。 憋L琊絞緊眉心,整張臉都皺起來,“你在這里耽擱那么久,你爹娘不管你么?!”謝衣一邊向外,一邊平靜地說:“我家里沒人了。在前年的時候,爹娘也都過世了。”風琊一驚,心里像被什么東西刺了一下。謝衣站在院中,月光花影落了滿衣,也不知是對風琊說,還是自言自語:“人死不過輪回,他們現(xiàn)在大概都再世成了比我還小的嬰孩了吧,若是有緣再見,倒是應該我哄哄他們才是了。倘若他們還流連在忘川,必然也是十分思念我,正如我思念他們。所以,我覺得更要活得好好,免教他們擔心才是?!?/br>風琊看著他背向自己揮袖作別,小小的身影孤零零地走上歸途。他叫住他:“謝衣!”謝衣疑問地回頭,風琊囁嚅片刻,結結巴巴地問道:“……你……爹娘去世的時候……你哭了么?”謝衣眨眨眼睛,嘆口氣說:“當然哭了啊,哭得眼睛都睜不開了?!?/br>他在說完之后,立刻就轉(zhuǎn)身向著遠處走去,似乎是完全沒有看到什么異狀。風琊的眼淚幾乎立刻就掉了下來。謝衣他也哭了,他不算是輸!他對自己說,也對步向忘川的娘親說道,我沒有輸!只是,我很……想念你……夜幕中的清輝如神明淡漠的目光,愿祂,照亮你的歸途。【章二十八】初七幾乎沒花多少工夫就在星羅巖追蹤到了樂無異一行人,準確地說,他是先追蹤到了貪狼祭司的術法,然后,看到那個在捐毒遠遠望過一眼的綠裙女孩,心無城府地追在風琊的骨蝶后面。“好漂亮的蝴蝶呀!”他不禁感到這次任務前途渺茫,從而以手扶額。想來礪罌曾經(jīng)幾次意圖誘騙沈曦,所用的招式倒也極為類似,他在流月城中的時候,也要定期清理那些似乎會招小女孩兒喜歡的誘餌,什么紫色的小鳥,紫色的小兔子,紫色的小蝴蝶之類,色系倒是十分好認。但是,曦小姐畢竟只有四五歲的心智……于是,盯著謝衣之徒等人變成了初七所接到過的最為坎坷的一道任務。倒不是說有多少艱難險阻,相反,正是因為他完完全全地插不進手。這無疑于令一匹日行千里的良駒堵在八抬轎輦之后,一步一停,緩慢得快要絆著自己的腿,于是漸漸地就生出怨氣了。縱然稱不上隊友,也不能眼見她踏入陷阱,更何況初七要殺風琊,也需要一個無人打擾的環(huán)境。他小臂暗器放出一道疾刺,擊碎了那只骨蝶。初七的動作很快,那個女孩子對發(fā)生在眼前的事情都毫無察覺,“……咦?不見了?明明是往這里飛的呀?!?/br>他心里不耐地念著,快走,雖然骨蝶已毀,但繼續(xù)留在此地,風琊仍會追索而至。“阿貍,你也沒看到?唔……難道跟丟了?”女孩子惋惜地搖晃著身子,青蔥裙裾隨著她柔美的腰肢款款擺動,如同一株隨風搖曳的柔軟植物,“好可惜,還以為能仔細看一下呢……”“阮姑娘,你在找什么?”初七看著來人,那是一個青年,他走近那個阮姓女子,她叫他夷則。他們兩個都漂亮得不似人類。初七以后會慢慢知道,這對璧人實際上確實都算不上是人類。夷則用靈力為她凝成一只冰蝴蝶,阮姑娘開心地說她可喜歡了。初七看不透他們的步調(diào),這是在干嗎?不是來尋找昭明的么?夏夷則和阿阮自然無法感知初七翻騰不休的心語,仍是像一對無憂無慮的小鳥一樣,在這個濁氣濃重且步步危機的地方,旁若無人地談情說愛。這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那么年輕,又那么相愛,在一起的時候美得像一幅畫。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