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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了,要不先緊著哥哥你?”小伙子伸出胳膊把張欣攬在自己懷里,哈哈大笑,“小張兄弟是個好人,哥哥我以后有rou吃少不了你的!”“大峰,又想rou了,你看你現(xiàn)在還不想想怎么娶個老婆家去,還在這想rou!”黃毛大媽取笑他。“大媽,這話就不對了,女人我天天都看,rou難見到哇,那大塊大塊的紅燒rou,咬一口滿嘴流油……”大峰一邊說一邊咽著唾沫。劉艷芳望著張欣和他們打成一片的樣子,有些木然,她想不明白這到底是一種什么樣的變化,是張欣他們已經(jīng)適應了當下的生活,還是自己仍然沉迷在過去。沒錯,事實上自己過得顯然沒有張欣這樣快樂,過去的一切在她的身體里埋下了一顆毒瘤,然而現(xiàn)在,這顆毒瘤已然正在慢慢長大。劉艷芳的家庭在北京原是令普通老百姓極為羨慕的,父母親均在總政治部任要職,就這么一個寶貝女兒,真是捧在手上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從小就受過良好的教育,加上她面相有些內斂,說話從不大聲,在當時的總政大院的各家姑娘里算得上是一枝獨秀。劉艷芳十六歲那年隨著母親參加一個宴會認識了總政另一官員宋某的兒子宋子文,兩人一見如故,加上門當戶對,雙方家長都是看在眼里喜在心里,便也就聽之任之。在這一年的七月劉艷芳剛剛獲批成為下放知青沒幾天,自己的父母親忽然被總政部停了職,沒過幾天便雙雙被人抓走,家中只剩劉艷芳一人惶惑不安地度日如年。這時宋子文對她伸出了援手,整日陪伴,安撫心靈。朝夕相處的日子讓劉艷芳對宋子文感激不盡,遂將自己完全交給了他。但是后來忽然從有一天開始宋子文再也沒去過她家找她,劉艷芳到宋家上門拜訪也無用,隱隱約約聽說宋家要和劉家徹底劃清界線以保名節(jié)。劉艷芳的心冷了,回到家關了自己三天三夜,渾渾噩噩度完她人生里最黑暗的一個月之后,她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有了身孕,但是下放行程在即,她顧不上太多,匆匆下鄉(xiāng)。☆、第15章這天老苗又偷偷塞了個煮雞蛋給劉艷芳,沒說什么話轉身就走。劉艷芳握著手里的雞蛋叫住了老苗,“叔,你這雞蛋哪來的?”老苗第一次聽到劉艷芳主動跟他說話,表情有些激動,紅著臉樂呵呵地回頭笑,“偷,偷,偷隊里的?!?/br>“你偷的!?”劉艷芳驚道。“小,小點聲?!?/br>“可是不能偷啊,犯法的!”“沒關系,捉我,我,我不怕!”“……”劉艷芳突然有些涌動,她掛念著自己的父母,甚至有時候還在偷偷想著宋子文,因為她總覺得有一天宋子文會出現(xiàn)在她的面前,告訴她他是不情愿的,他是要來接她走的。可是那還要等多久呢,更何況自己肚子里的動靜一天天大起來。劉艷芳再抬頭看老苗,老苗仍站在原地堆了一臉的皺紋笑著看她,似乎在等她發(fā)號施令,一瞬間她忽然想到了一個主意,一個下下策,她想。“叔,你是喜歡我對嗎?”老苗顯然一輩子都沒聽到過姑娘家主動問自己是否喜歡她的話,遂有些窘迫而又害羞地低下了頭,劉艷芳并不顧忌其他,接著說:“可是我肚子里已經(jīng)有孩子了……”他的表情瞬間僵住,望著劉艷芳,雙唇有些顫抖。劉艷芳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低著頭,手心里的汗濡濕了緊緊攢著的雞蛋。老苗沉默許久,轉身離去。劉艷芳卻如釋重負般放松肩膀,長長吐出一口氣。她知道老苗是不可能對其他人說這件事的,大概即便他說出來,也沒人會信他的吧。再者,事實已是如此,過不了幾個月自己身形漸漸顯露出來,跑是跑不掉的,橫豎都是死,倒不如碰一下運氣。第二天午飯過后,劉艷芳正蹲在集體食堂門口搓洗一大堆油膩膩的抹布,低著頭忽然看見一雙穿了布鞋的大腳走進自己的視線,抬頭一看,老苗站在她的面前,臉上沒什么別的表情,只是頓頓望著她。“叔,有事?”“你肚,肚,肚子里的孩子……多,多大了?”“問這個干啥?”“就問問。”“大概有三個多月了吧?!?/br>“你,你……你,要不嫌棄我,跟我吧。我,我……”老苗還在結巴著,劉艷芳卻已經(jīng)流出了淚水,“叔,你何苦……”“別,別,別再叫我叔……”“……”劉艷芳干脆蹲在地上將頭埋進膝蓋之間大哭起來,這么多天以來,所有的惶恐不安,所有的矛盾積怨,統(tǒng)統(tǒng)在這一刻釋放出來。劉艷芳哭得喘不過氣來,老苗著急地直搓著手,又不敢上前扶她。聞聲出來的金鳳大媽看到這場景,大抵上明白了是怎么回事,立馬沖著老苗嚷起來:“你個老磕巴,欺負人女孩子做甚么!”“我,我,我,我……”老苗急得只知道說這一個字。“我什么我,我去村長那告你去,叫你老不正經(jīng)!”金鳳大媽說著就一邊結身上的打滿補丁的圍裙一邊作勢要往外走,劉艷芳起身奔過去一把拉住她,“大媽,沒事了……沒事了?!?/br>沒事了。劉艷芳想,多簡單的三個字,這幾個月以來自己的生活如此艱辛,然而卻無人傾訴。其實哪怕是跟了眼前的這個傻磕巴,也總比橫豎一死要好。她已沒有其他的念想,只是不甘心,不甘心就此死去。金鳳大媽本就是個心軟的婦人,看到劉艷芳哭成這樣,眼睛一濕,“我的娃兒,有甚么委屈跟大媽說,大媽給你做主?!?/br>劉艷芳此時卻不再哭泣了,她抹了抹臉,似乎剛剛發(fā)生的只是一場暴風雨,現(xiàn)在暴風雨已然過去,她的眼神里一片風平浪靜——她已經(jīng)拿定了主意。☆、第16章二慶帶著張欣在村后的山上放牛,深秋的季節(jié)山里一片金黃,干枯落下的楓葉和松針鋪滿了山坡。前兩天下過雨,山上有些濕滑,水牛安安靜靜地拱去地上的枯草,伸出舌頭卷起地面上殘余的綠草,吃得津津有味。張欣不明白水牛在吃什么,只好奇地跟在后面,地上的松針一不小心就鉆進鞋里,穿過襪子刮著皮膚,有些刺癢,張欣走一會便停下跺跺腳。“二哥,這會山上都沒草了吧,它在吃啥?”“你懂什么,秋天的草抗餓,牛過冬吃不了什么?!倍c隨手撇下一枝松枝,又接著說:“它肚子里有小牛了,平時懶得動,帶它出來走走,好生產(chǎn)?!?/br>“嗬,有小牛了呀!”“你看不出么?只知道給女人生娃兒……”“不是,我們家醫(yī)書上沒寫牛怎么生……”“大概冬天生吧……它之前都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