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也不敢出聲。

肖遠煩躁的把片子塞回肖準手里，掃了肖準一眼，又掃了一眼，覺出了不對，“你晚上不是在工體嗎？”他猛然醒悟過來，”你拉他去看比賽了？”

肖準終于笑不出來了。

肖遠剜他一眼，沖他丟個回去再給你算賬的眼神，回頭又瞪向顏鐸，“發(fā)生了踩踏事故？”

顏鐸知道是瞞不下去了，恭維道：“肖大夫不做警察真是虧了啊?！?/br>
“少貧。”

“算是吧，在看臺上跟人撞了下，摔了一跤?！?/br>
肖遠更是煩躁，“還真是越來越出息了?！庇窒蛐柿R道：“他什么身體你不知道??？拉他往那種地方干嘛？”

顏鐸聽到這句話，只覺得有些囧，自己的身體也沒那么差啊，用不著這樣小心翼翼吧！

肖遠說著話伸腳踹過去，肖準見狀忙往顏鐸身后躲去，肖遠沒夠著，還閃著了自己的腰，揉著腰倒抽氣，“剛做了一臺大手術(shù)，累死我了，你躲吧，躲得了初一躲不過十五，我讓老媽治你。”

肖準一聽這話，簡直要哭出來，“別啊哥，讓咱媽知道了，能念我半年，我還活不活了啊。我看你精神挺好的，就順便把我修理了吧，我保證不躲了?！?/br>
顏鐸見肖準裝出的那副可憐相就忍不住好笑，“你們兩個別鬧了，肖大夫，這事兒真不怨小準。找你來是有正事兒，我不想住院，點滴什么的，你跟里頭的醫(yī)生說說，看能不能開了我在社區(qū)診所打，也減輕一下你們醫(yī)院的床位負擔(dān)?！?/br>
“自作多情，又不是腿斷了，想住院也沒床位給你。”肖遠有氣無力的損著他，從肖準手里重新扯回那張片子，對著燈管又看了看，然后轉(zhuǎn)身進了外科室，找手術(shù)的醫(yī)生商量治療方法。

一通商量后，最終的方案是，為了保險，要打鋼釘。顏鐸自然不敢有異議。

手術(shù)完已將近六點鐘，手術(shù)是局部麻醉，不過顏鐸找護士討了安眠藥，在手術(shù)臺上睡得很好。所以從醫(yī)院出來時整個人精神奕奕，肖準一夜沒敢合眼，等顏鐸出來，他精神松懈下來，呵欠連天，更像是個病人，亦步亦趨的跟在顏鐸后面，要陪他去打點滴，被顏鐸給趕回去了。

這一天的天氣依然不好，顏鐸三瓶藥水滴完，推開診所的玻璃門走出來時，才注意到外面不知何時飄起了細雨。昨晚他出門之前看過天氣預(yù)報，說晚間有雷陣雨，這場雷陣雨憋了一晚上沒下，想不到下在了這個時候，他不禁站在診所門口望著雨幕發(fā)起愁來。

兜里的手機忽然震動了一下，他別扭的用左手劃開手機屏幕，一條QQ語音消息躺在屏幕中央。

Huang：剛剛聽說你昨天到現(xiàn)場看球了，可惜我沒能零封對手，比賽踢得有些難看。遺憾昨晚沒能見你一面，雖然不知道你最近在忙些什么，但我想能否盡快繼續(xù)我們的課程？在這里的這些天，我才發(fā)現(xiàn)我的中文還有很大的空間需要提升。

應(yīng)該是肖準告訴他的。

雨淅淅瀝瀝的愈發(fā)大了，顏鐸望著雨幕忽然覺得特別厭倦，這么多年了，他還是無法擺脫那件事情帶給他的陰影，他離開洛城，選擇與兒時夢想完全沒有關(guān)聯(lián)的工作，教書育人，把自己扔進朝氣蓬勃的學(xué)生中間，用盡全力的掙脫心魔，可是僅僅是一場小雨，就把他裹挾回去了。想到這里，他費力地用左手打下一行字：抱歉，恐怕不能給你更多的幫助了。

對方的消息立即就過來了：“怎么會，你的課一直很棒。如果是課時費的問題，你可以提出來?！?/br>
顏鐸措辭婉轉(zhuǎn)的拒絕道：“是我私人的原因，我并非中文老師，你可以找一個更專業(yè)的。”

“可是我很喜歡你的教學(xué)方式與內(nèi)容，還有你設(shè)的那些教學(xué)環(huán)節(jié)，他們都很有趣。你推薦我的書也都很有意思，我很認真的在讀，請你再考慮一下?！?/br>
顏鐸沒有回復(fù)，收起手機，身子前傾，稍微遮擋住打了石膏的右臂，向遠處一家小超市走去。

超市很小，傘就那么幾把，連顏色都沒得挑，當(dāng)然他也不挑，隨便拿了一把走向收銀臺，褲兜里的手機又震動了起來，顏鐸沒有理會，付了錢徑直向雨中走去。

到家時雨已經(jīng)下大了，窗外天色暗沉，伴著電閃雷鳴，雨珠子砸在玻璃上噼里啪啦的亂響，大有世界末日的感覺。顏鐸坐在陽臺上連著抽了兩根煙才重新打起精神，黃文軒畢竟是肖準介紹來的，就算是要終止課程，也不能以這樣玩失蹤的方式進行，成年人的世界自有一套不得不遵循的規(guī)矩。他摸出手機，看見黃文軒又發(fā)來了兩條消息，他遂點開揚聲器，那個熟悉的聲音再次灌入耳中。

“你是覺得上課時間不合理嗎？我可以隨你的時間調(diào)整，雖然我周末要打比賽，不過也可以擠出時間的?！?/br>
“不管是什么原因，我們都可以談的，你考慮好了請一定回復(fù)我。”

顏鐸在手機上敲敲停停，最后點了發(fā)送。

“也不全是時間的問題，是我自己有別的規(guī)劃，不想再做這份工作了，如果你需要，我可以介紹一位同事給你，她是正式的中學(xué)語文老師，至于教學(xué)形式，可以按照我們以前的方式來，就這樣吧，祝一切順利！”

此刻黃文軒正坐在一家甜品店里等人，他看完對方發(fā)來的消息，手指在屏幕上方懸了良久，才按了下去，對著屏幕說道：“那好吧，不過我想請你吃頓便飯，請你不要拒絕。”

很久之后，那邊發(fā)來了兩個字，“好的。”

第8章第8章

黃文軒望著那兩個字，皺著的眉頭漸漸舒展開來，他收起手機，端起面前的奶茶啜了一口，門口，他等的人已經(jīng)到了，正推門而入。

來人是個不修邊幅的中年男人，身材微胖，頭發(fā)有些自來卷，穿著一身深色衣褲，一雙皮涼鞋被他穿成了涼拖，他看了黃文軒一眼，沖他點了下頭，從腋下拉出一個塑料袋子擱在桌子上，拉開椅子坐了下來，“你好，我是侯大軍，你要的那家福利院的資料都在這里?！?/br>
一張菲薄的A4紙上面打印了小半頁字，簡單的資料顯示著那家福利院乏善可陳的歷史，饒是黃文軒中文能力不太好，也很快就看完了，面色慢慢變得凝重起來。

侯大軍臉上露出一個疑惑的表情，“需要跟你解釋一下嗎？”

黃文軒搖頭道：“不用，我能看懂?！?/br>
侯大軍略點了下頭，又伸長手臂從塑料袋里翻出幾張照片，“我上次去的時候拍得，那個地方，怎么說呢，挺落后的，你看了就知道了?！?/br>
黃文軒翻看著照片，遠景拍攝的照片顯示福利院坐落在一座山腳下，近景顯示福利院的房子很破敗，設(shè)備陳舊，環(huán)境衛(wèi)生很差，偶爾有一兩個被拍進照片的孩子，他們身上穿著辨不出款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