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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在了自己家里,皇帝派出去尋找嬌的差役每天從金的門口經(jīng)過,卻不知道嬌就在里面?!?/br>顏鐸杜撰的這個故事用了‘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這個設(shè)定,其實從邏輯上來說并不太站得住腳,可受限于文化差異,漢朝、典故、隱士這些詞匯對黃文軒來說究竟陌生,他若有所思的地想了又想,不疑有他,還煞有介事地幫顏鐸把謊圓上了,“所以,皇帝就像是你那個同學(xué),他想找到我,想不到我就在你家里?”顏鐸擺出一個孺子可教的眼神對黃文軒鼓勵性地點點頭,又給他夾了塊山藥,“就是這樣,多吃點?!?/br>黃文軒笑得近乎天真無邪,看得顏鐸心中一片柔軟,雖然他經(jīng)常滿嘴跑高鐵,各種忽悠欺騙小朋友,此刻良心還是忍不住痛了一下。飯后黃文軒搶著去洗碗,顏鐸剛好有電話進(jìn)來,就拿了手機(jī)踱向陽臺。肖遠(yuǎn)明明是興師問罪,偏又是一副春風(fēng)化雨的腔調(diào),“你家斷網(wǎng)了嗎?微博快要斷更一周了,粉絲心里苦啊。”顏鐸習(xí)慣性地把手機(jī)夾在肩膀與耳朵中間,從口袋里掏出煙,點上一支,夾在指間吸了一口,學(xué)著本地人的說法說道:“這周都外賣,吃吃過,我以為你不想看?!?/br>肖遠(yuǎn)從細(xì)節(jié)中聽出顏鐸心情不壞,“你姑姑堅信吃什么補(bǔ)什么,下午在市場上買了各種大骨小排,熬了有一周的量,裝了三個保溫杯,明天一早我開車給你送過去,吃多一點快點好哦?!?/br>隔著整個客廳,顏鐸的目光追隨著流理臺前忙碌的黃文軒的身影,有些遲疑,“不用送過來了,喝多了也挺膩的?!?/br>肖遠(yuǎn)立即便起了疑心,“怎么,你不在家?”顏鐸深深地望著黃文軒的背影看了一瞬,猝然收回視線,像是做了決定似的,淡淡說道:“我不在家還能在那里啊,就是客氣一下,怕你太累嘛,只要你不嫌麻煩,就送過來吧。”顏鐸掛了電話,看見黃文軒朝這邊走過來,把手里的煙掐滅在了煙灰缸里,起身拉開了旁邊一把椅子。黃文軒似乎對盆栽很感興趣,彎腰一盆盆看過去,手指輕輕拂著一株植物的葉片,“這是什么花?香味挺獨特的。”“過來補(bǔ)課的小朋友送我的,說是叫野姜花,我常坐在這里吸煙,都把他們熏壞了?!?/br>“那就戒煙吧。”黃文軒轉(zhuǎn)過臉,眼中帶笑的注視著他。“你知道的,吸煙有很多危害,現(xiàn)在到處都在宣傳禁煙?!秉S文軒意識到自己有管得太多之嫌,怕顏鐸介意,又替自己找補(bǔ)了一句。顏鐸與黃文軒對視一瞬,移開了視線,莞爾道:“戒了很多次都沒戒掉,我試試看吧?!?/br>他這樣笑,讓顏鐸有點上頭,他的目光越過黃文,飄向窗外沉沉的夜空,“剛才我表哥打電話,說明天一早要送排骨湯過來?!?/br>黃文軒站起身,“表哥?”“嗯,姑表哥哥,在市醫(yī)上班。我爸媽早年離異,后來爸爸跟爺爺相繼去世,說起來,這世上跟我血緣最親的除了我媽,就是姑姑一家了。她比我爸大三歲,很疼我,下次帶你去見他們吧,我還有個表哥,在你們俱樂部上班,最開始就是他介紹我教你中文的,你應(yīng)該見過他了。“這兩年我們也聊了不少,不過你對我的了解還很片面,除了你電話里問的,為什么會是那句話,還有很多問題你也都不清楚,既然今天坐在了一起,來日方長,慢慢告訴你,不介意吧?”他當(dāng)時沖動之下,想要把那盤錄像帶的事情告訴黃文軒,后來冷靜下來,還是決定不要折磨他,畢竟己所不欲,勿施于人,那種血腥不是誰都愿意看到的。黃文軒搖頭,“當(dāng)然不會。”他想說我都已經(jīng)到了這里,只要你愿意接受我,我已經(jīng)感覺很幸運了,就算你永遠(yuǎn)都不想說,那又何妨呢?不過這些話他有些說不出口。他其實挺意外的,憑他對人的直覺還有跟顏鐸相處這么久的經(jīng)驗,顏鐸不是那種很外向的人,能夠開誠布公的講這么多私人的東西,已經(jīng)算是難能可貴。兩人離得很近,甚至能感覺到對方的體溫,窗口刮進(jìn)來的夜風(fēng)雜著煙草與野姜花的氣味,暗香浮動,擾的人心煩意亂,顏鐸適時退開了一步,請黃文軒在椅子上坐下,彎腰倒了一杯茶水推了過去,問了一句他早都知道答案的廢話:“你們近期還有比賽嗎?”黃文軒接過茶水喝了一口,“有啊,23號晚上?!?/br>“賽程挺密集的?!眰吻蛎灶佽I發(fā)現(xiàn)自己給自己挖了個坑,干巴巴地評價了一句。黃文軒卻以為顏鐸是真的關(guān)心球賽,想了想又說道:“相對那些三線作戰(zhàn)的球隊,我們已經(jīng)好多了。”“嗯?!?/br>顏鐸背光坐著,黃文軒沒看清他搜腸刮肚找詞的苦逼表情,雙眼放光問道:“你要去看球嗎?我?guī)湍隳闷?。?/br>顏鐸下意識地?fù)u頭,又麻溜地找補(bǔ)道:“我胳膊還不太方便,就不去現(xiàn)場了?!?/br>黃文軒:“那等我比賽完過來找你吧?!?/br>顏鐸:“還是我去接你吧?!?/br>“那你豈不是要提前去,沒法看完全場了?!?/br>顏鐸干笑一聲,決定還是坦白算了,不然以后都要裝,太累了,“其實我不經(jīng)??辞虻??!?/br>第一次約見面就帶人去看球的黃文軒此刻有點慚愧,那晚不光沒讓人吃好,還沒讓人玩好,這樣想來,顏鐸兩周多都不搭理自己,自己可一點都不委屈。他琢磨著要說出點什么抱歉的話的時候,遠(yuǎn)處的房門又被人推開了。趙劍非胳膊下面夾拉著一包什么東西走路帶風(fēng)地推門進(jìn)來,看見坐在陽臺上的兩個人,遲疑了一下,還是連珠炮似得開口說道:“單位臨時有事叫我回去,恐怕得出去幾天,呂媛昨天把她養(yǎng)的貓送過來讓我照看,我已經(jīng)跟她打電話讓她弄走了,不過她說最早明天下午才能過來,只能麻煩你明天早晨過去幫我喂一下了,我怕你忘記,把貓糧給你拎過來了?!壁w劍非說著把一袋貓糧砰地一下戳在顏鐸腳邊,又從兜里掏出一串鑰匙放在桌子上,“鑰匙也給你擱這兒了?!?/br>“你下次進(jìn)門前能先敲一下門嗎?”趙劍非直眉楞眼的看看顏鐸又看看黃文軒:“你們不是也沒干啥嗎?”顏鐸對這個二貨簡直無語,尷尬的看了黃文軒一眼,垂下頭揉了揉鬢角,指著門口方向清冷地開口說道:“當(dāng)我沒說,孤也托完了,你可以走了。”趙劍非偏偏又后知后覺地嚎了一嗓子,“我來的不是時候哈,你們本來要那什么吧,你們繼續(xù)哈,我走了。”說著腳底抹油地跑了。繼續(xù)你妹啊,顏鐸簡直要郁卒。黃文軒喝完杯中的茶水,低頭看了一眼手機(jī),說道:“時間也不早了,我明天還有訓(xùn)練,回去了,你也早點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