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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知道多少,也摸不清楚他的態(tài)度,于是被詢問的人回答的十分小心翼翼,隨后又試探性的開口,道:“……他今晚不回去了,準(zhǔn)備住在這里?!?/br>“睡你房間?”“嗯?!彼蜗ν蝗挥行╈?。“我沒意見?!蓖纯斓攸c點頭,宋父對此毫無異議。可就在宋夕準(zhǔn)備松上一口氣的同時,對方卻又裝似隨意的補了一句:“但是房門別關(guān)。”“……”見兒子突然不說話,只是默默的盯著自己,宋父一臉的不解:“怎么了?有什么不方便嗎?”“……沒。”看著父親一派自然的神色,宋夕猜不透對方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于是只好暫時妥協(xié)。待一切收拾完畢回到自己房間,就見戴安然已經(jīng)洗完澡靠在床邊,頂著一顆濕漉漉的腦袋閉眼聽著他的MP3,人似乎已經(jīng)睡著了。無奈的輕嘆一聲就要隨手將房門關(guān)上,可是立刻又想起什么,這才猶豫了一下,再度把門敞開。突然之間就好像沒了任何隱私權(quán),那感覺令人相當(dāng)?shù)牟煌纯臁?/br>走到少爺跟前抓了抓那一頭濕發(fā),宋夕輕輕的開了口:“你還是趕緊把頭發(fā)吹干吧,省得明天早上起來頭疼?!?/br>將耳機從耳朵里拽出,戴安然睜開了眼,剛想伸手去抱對方,就瞥見那敞開到不能再開的房門,隨即笑了:“其實我覺得你應(yīng)該在外面拉個條幅,上面寫上‘歡迎免費參觀’。”“沒辦法,上級指示。”順著對方的視線回頭望望,聳聳肩,不想讓這個問題看上去顯得那么沉重,于是宋夕回答的輕松。“……你爸知道了?”“別問我,我不知道,我也希望是死是活他趕緊一刀給我個痛快的?!边@種摸棱兩可的不明態(tài)度實在吊得人難受。整個人撲倒在床上,宋夕將頭埋進了床單里,聲音聽上去有點悶。“準(zhǔn)備主動跟他說嗎?”“……不知道。”“還是需要我替你說?”這句話,少爺問的半真半假。“得了,你省省力氣先把你爸解決了吧……”“那還不簡單?我覺得在這個問題上,我跟我爸唯一的解決途徑就是拿著步槍互相射殺,最后誰沒死誰就贏?!?/br>“白癡。”宋夕一腳踹上了少爺?shù)南ドw。說完,腦海想象著那個畫面,兩個人都傻乎乎的笑了。之后繼續(xù)著漫無邊際的亂侃,關(guān)于未來,卻沒人能夠給出個明確的答案。總有股莫名的不安。這一晚,面對著眼前昏黃的燈光,戴安然徹底的失眠了。有許多過去從前未曾考慮過的問題都趁著這個機會一一浮現(xiàn)于腦海。或許很多事都不是想象中的那么簡單,關(guān)于父母的事,關(guān)于大學(xué)的事,關(guān)于未來……擺在面前的一切都像無解的謎,只有“喜歡”,好像什么都無法解決。越發(fā)的感覺到了自己的渺小,于是整個人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迷茫。周末的時候,鑒于宋夕的父親還要在國內(nèi)待上一段時間,于是兩個人商量了一下,決定假日還是在戴安然家度過。雖然有個燈泡夏天,但至少不需要房門大開。可就在周六晚上,少爺無比期待明天趕快到來的時候,卻不幸接到了宋夕的一條短信。——我爸明天好像有什么安排,讓我跟他一起出門,問他去哪他也不說??赡芪颐魈爝^不去了。看著手機屏幕上的信息內(nèi)容,戴安然難掩失望的神色。可又想想宋夕之前跟他說過的家庭狀況,就覺得人家父子分開一年多,現(xiàn)在想多點時間一起聚一聚也不是什么不能理解的事。何況自己在宋家老爸那里頂多算是兒子的一個朋友,孰重孰輕,根本不用比較啊。于是難能可貴的沒鬧什么脾氣,很平和的回了一個“好”字表示諒解當(dāng)時兩人都覺得這事沒什么大不了的。直到周日一大清早跟著父親站在禮拜堂門口,宋夕這才意識到也許事情并沒有自己所想的那樣“沒什么大不了的”。第五十二章打從進了教堂的那一刻起,宋父便一言不發(fā)。宋夕垂著眼,默默跟在他的身邊??粗眢w筆直地跪在地上做著禱告,表情肅穆而又虔誠,心里突然就有一種莫名的不安。從沒想過哪天自己會出現(xiàn)在這種宗教場合,即便目前確實置身其中也只覺得相當(dāng)荒唐。周遭的環(huán)境,周遭的人,連同身邊這個自認為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父親,現(xiàn)在給人的感覺都只能用“陌生”這個詞來形容。搞不懂他到底想要做些什么,于是心里多少有些忐忑。直到最后的禱告結(jié)束,牧師開始為心存疑惑的教徒提供幫助,原本安靜的空間才開始出現(xiàn)小聲的交流,人群逐漸開始散去。可宋父依舊坐在靠后幾排的長椅上沒有任何動作,那神情像在回憶,又像在沉思。宋夕拿不準(zhǔn)對方的心思,只覺得他可能是在等自己主動開口,于是沉默半晌之后,才不怎么自然的勾起了嘴角:“我沒想到你會開始信這個?!?/br>被這么一問,宋父才側(cè)過頭來將目光落在了兒子的身上。“呵呵,其實連我自己也沒想到?!闭f著,便回了對方一個溫和的微笑。似乎從記事以來自己老爸就一直是這個樣子,兩人的相處模式也是這樣。從來沒見他跟誰發(fā)過脾氣,更別說動手打人,是所有親戚朋友眼里公認的好人。也從不曾在母親閑暇里議論他人是非的時候隨聲附和,或者加入自己的觀點,唯一做的,就是默默傾聽。對于這樣的父親,宋夕很尊敬,但尊敬的同時又有一絲懼怕。怕他對自己失望。尤其是當(dāng)對方事業(yè)家庭遭受了如此沉重的打擊之后,他不愿,也不想在父子之間的親情上造成什么不可逆轉(zhuǎn)的傷害。所以知道對方的話題只是剛剛開啟,宋夕便只能懷揣著相當(dāng)復(fù)雜的心情,洗耳恭聽。“一年多前跟著朋友剛?cè)サ聡臅r候心情不是太好……公司的事,還有你媽的事……本來出國就是為了重新開始,可有時候一想起這些事來,就覺得自己一無所有,走投無路,做人很失敗?!?/br>說到這,宋父笑得有些無奈,言談間流露著疲憊的痕跡。“以前好像從沒在你面前說過什么,因為起碼還想保住自己作為父親的面子。現(xiàn)在反而覺得沒什么,想開了就好。誰都有走錯路的時候,其實人……應(yīng)該懂得認輸,也別總把自己看的那么重要?!?/br>宋夕沒有說話,因為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才好。有些結(jié)論以他的年齡跟閱歷來說沒有辦法完全理解。但對于他而言,過去的事絕對是一段被蒙上了灰,不愿再輕易提起的回憶。好像也意識到了話題的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