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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許多愁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7

分卷閱讀17

    行跡,又叩輕聲頭稟告。

陳桑想要復(fù)仇,可世上卻不能再有這個人了。如果要出現(xiàn)在外面,甚至重回朝堂之上,他就不能是陳桑,得從頭到尾換一身皮,和過去斷的干凈。陳桑沒等景硯的這邊的吩咐傳回去,當(dāng)機立斷,自己鎖在屋子里用煙熏熏啞了嗓子,又拿南疆特有的蠱毒毀了臉。他從前的英俊面容,清朗聲音,連同著家世清白與榮耀,一同葬送在了南疆,不復(fù)存在了。如今即使是至親的陳皇后在世,都再不會認得出眼前的這個人是自己那個英姿風(fēng)發(fā)的小弟了。

他確實死了,現(xiàn)在活過來的,也不過是一副誰也認不出來的皮rou,無親無友,無牽無掛,只為了復(fù)仇。

連蕭十四都沒料到小將軍對自己會這么狠。

景硯微微闔眼,很滿意似的點了頭,他沉思片刻道:“很好。為他換上干凈清白的名字身份,繼續(xù)待在南疆,再尋個時機入軍營。南疆這幾年不會太平,能抓得住機會,能快就爬上來了?!?/br>
南疆一役確實是贏了,可也只是在陳桑跌落山崖后,百軍無首,憑著陳桑生前奪來的優(yōu)勢艱難取勝,并沒有真正逼退南疆外虎視眈眈的外敵。

景硯又用左手寫下了幾行字,對折起來,交到蕭十四手上,吩咐他盡快送入南疆。

蕭十四暗暗記在心中,迅速又平穩(wěn)道:“前幾日,大明殿中,馮貴妃與二皇子似乎在御花園里有所爭執(zhí),待了許久,屬下聽聞后派人查了幾日,在東宮內(nèi)殿小山亭的芭蕉樹下埋了一具尸體?!?/br>
景硯聽罷,仿佛來了些興致,合上書,“是她那個,送入宮中為孤做了三年侍讀的‘喬玉’。”

蕭十四一怔,“確實,那具尸體,沒有去勢?!?/br>
到底在宮中待了這么些年,他轉(zhuǎn)念就想起來了緣由,有些緊張,甚至抬頭啞聲道:“那皇上會不會因為……”

“他?”

景硯輕輕道:“他不會。因為他,于心有愧。”既然會在御花園爭執(zhí),景旭一定是嘗試過了,被馮南南攔了下來。

元德帝到底,還是對陳皇后有情的?;蛟S這縷感情輕且薄,他早忘了,可陳皇后被他逼死了,死于冤屈,就忽然叫他想起年少時久違的心動。所以至少現(xiàn)在,在瞧不出景硯有什么反叛之心,老老實實待在太清宮的時候,元德帝暫時不會要景硯的命。

蕭十四雖不明白其中的緣由,可只要太子如此肯定,他就會心安理得,毫不懷疑地相信了。

景硯意興闌珊,面上神態(tài)不變,微微笑了,“不過孤用不著他的這絲愧疚?!?/br>
他的想法總是與一般人不同。其實當(dāng)初,景硯可以不必留在宮中吃苦。那時陳家被捉,陳皇后立刻被囚禁在鳳歲宮,但景硯當(dāng)機立斷,處理了東宮留下來的東西,甚至有金蟬脫殼的法子,不必擔(dān)心喪命,也不必在宮中受到屈辱折磨。

蕭十四還記得,那時他潛入東宮,要帶著太子離開,景硯似乎有些疲憊,望著自己,慢慢道:“若是孤現(xiàn)在出了宮,逃亡塞北,與陳家軍匯合,反叛大周,那再回來這里,就是一輩子的事了?!?/br>
元德帝登基初,曾立誓要將江山治理得四海升平,海清河晏。雖說沒有達到這個目標(biāo),可大周也不是那么輕易就會能從外攻破的。

他又道:“可留在這里,那就至多十余年罷了?!奔幢銖脑贫说?,即便要忍受生死的威脅,對于景硯來說,這只要是一條快速便捷的道路,就應(yīng)當(dāng)選擇。

蕭十四明了,太子對馮南南的事并不上心,只聽他吩咐,“馮南南不算什么。不過她的膽子太大,又無事可做,那就為她尋一些?!?/br>
景硯頓了頓,“尸首都找出來了,不用豈不是可惜了。把他刨出來,馮南南比誰都不希望那具尸體現(xiàn)在被發(fā)現(xiàn)?!?/br>
若是元德帝想要景硯死,那這件事就是利刃,可若他不想,可就完全不同了。

雖說宮里同喬玉差不多年紀的小太監(jiān)是多,可裝不成喬玉,那具尸首,肯定是從宮外來的。既然來了,就必然會和馮家有聯(lián)系,只要一旦尸體被發(fā)現(xiàn),總能捉住蛛絲馬跡。而元德帝絕不是一個好糊弄的人,想要平息他的怒火,馮南南短期內(nèi)不會再有小動作。

而以她的性子,知道元德帝必然會安插人手在太清宮,不敢破釜沉舟直接對景硯下手,也沒到那個時候。所以如果她真的要置景硯于死地,必然是要通過元德帝的旨意。

這些都是要緊事,蕭十四說完了,原打算離開,卻被景硯叫住了,只聽得太子吩咐道,“對了,尋個機會,讓御膳房送飯的那個太監(jiān)犯個錯,離御膳房遠一些?!?/br>
蕭十四愣在原處,這件事并不難辦,他卻難得辯駁,“殿下您,是否太過看重那個喬公子,他畢竟是馮貴妃的侄子。如今在宮中,您囑托屬下要小心謹慎,何必再這樣對他……”

“你錯了,”景硯偏頭,鳳眸里是深沉的寒意,卻還是笑著的,“他從進東宮那天,便是孤的侍讀,從前是,現(xiàn)在也是。別的身份,還是忘得干凈。至于怎么對他——”

“孤愿意?!?/br>
或許他做任何事都是有利害關(guān)系,可在喬玉這里沒有,就如同當(dāng)初的那一籠螢火蟲一般,沒有理由,沒有緣來,只是景硯想要去那么做。

蕭十四猝然感受到一股強烈的壓迫感,他叩首磕了三個頭,方才是他僭越了自己的身份,也明了自己以后不該再提這件事了。

他漫不經(jīng)心地繼續(xù)吩咐,“沒什么要緊的,宮里的太監(jiān)那么多,死一個監(jiān)丞是死,死一個管事也是死,沒人會顧得上,況且他也不必死。下次,再配些溫和,味道淺些的補藥帶過來。”

蕭十四緊張起來,“殿下近日身體不適嗎?”

景硯理了理衣襟,隨口應(yīng)道:“興許有些?!?/br>
這句話比方才的任何一件事都要重要,蕭十四打算明天就辦妥送過來。

景硯吹滅了蠟燭,眼前回想起喬玉略微泛黃的長發(fā),也睡著了。

第二日喬玉一進御膳房,就得到了個好消息,安平和他偷偷地說,白旭三今早端錯了去大明殿的早膳,里面有兩樣皇上最厭煩的菜色,立刻被奪了掌事的位子,挨了板子,打到太監(jiān)所等著安排了?,F(xiàn)在新?lián)Q上來的掌事叫做稱心,據(jù)說在太監(jiān)所風(fēng)評極佳,他們觀察了小半個上午,性子也好,并不因為對方是不受寵的宮妃就刻意刁難。

安平替喬玉開心,圓圓的臉上堆滿了笑意,“這樣一來,最起碼的伙食有了,大皇子也不會再多為難你了?!?/br>
喬玉原先也高興著,聽了這話跺了跺腳,“大皇子,本來就從來沒有為難過我!”他們會這么以為,還是喬玉自己的錯。他那日從白旭三那里討了不好的飯菜回去,第二日再來時眼睛都腫成饅頭了,安平以為他挨了打,還安慰了好久,“廢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