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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他搖了搖頭,半闔著眼,睫毛輕顫,隱藏著膽怯與害怕,“我什么都不知道?!?/br>宮中的爭斗復(fù)雜,喬玉知道自己不聰明,他不敢說任何一句與景硯相關(guān)的話,無論真假,都怕被人聽到心中,顛倒黑白,引起軒然大波。得福并不生氣,只是笑容古怪,顯得面容更加尖刻,又問了一遍,“良玉,好孩子,你知道些什么?”喬玉知道多說多錯的道理,索性緊緊閉上嘴,不再說話了。得全的脾氣暴躁,還要再問,卻被得福攔了下來。他看向了喬玉,那目光并不是像看一個活生生的人,而像是對待一個不聽話的小狗,或是不頂用的物件,需要教訓(xùn)或者修理才能繼續(xù)使用。得福狠狠拍了一下得全的腦袋,罵道:“不爭氣的東西,收收你的手?,F(xiàn)在可不能真對他做些什么,要是身上留了痕跡,有了馬腳,這孩子又不識相,到時候若真是魚死網(wǎng)破,就不好解釋了。以后的日子長著,現(xiàn)在急著做什么?”他原先就沒打算一次將話真的問出來,即便是良玉真的不爭氣,軟骨頭,撬開了嘴,吐出來的東西得福也不會相信,他這一次是要先尋機(jī)會狠狠教訓(xùn)良玉,讓這個小太監(jiān)知道什么是苦頭與害怕,日后才更能牢牢掌控在手心里。宮中陰私的刑罰再多不過,不在身上留下痕跡,而叫人膽戰(zhàn)心寒,做一輩子噩夢的法子也不是沒有。得福清楚得很,他捏住喬玉的下巴,很憐愛似的道:“良玉,你這么不聽話,是該吃些苦頭才知道什么是教訓(xùn)?!?/br>喬玉置若罔聞,他費(fèi)盡心神,只為了不在這三人面前掉眼淚,拼命仰著頭,恍惚間看到天色昏昏沉沉,烏云密布,冬雨將至。得福從袖口里掏出幾張卷起來的桑皮紙,讓流魚展開,自己揭起一張,覆在喬玉的臉上,左右調(diào)整了一會,才算是滿意了,笑著道:“咱家今天就讓你們瞧瞧,這殺人不僅能不見血,連印記都能不留下來?!?/br>喬玉聽著他的話,忍不住發(fā)抖。他是害怕的,他怕疼怕痛,怕吃苦受累,可是這害怕不足以戰(zhàn)勝他對景硯保護(hù)的心。那比他自己還要重要,沉甸甸地壓在心中。得全遞出早就準(zhǔn)備好了的酒壺,得福含了一口在嘴中,彎下腰,用力向喬玉臉上覆蓋著的桑皮紙噴了過去。酒水噴成了細(xì)密的水霧,均勻地覆蓋在了桑皮紙上,緊實(shí)地貼在了喬玉的臉上,幾乎不留一絲縫隙,連風(fēng)都吹不進(jìn)去。這是種叫貼加官的刑罰。因?yàn)樯Fぜ埮c尋常紙不盡相同,吸水且防潮,受了潮后柔軟服帖,整個貼在受刑人的臉上,叫受刑人難以呼吸,只能伴著窒息,慢慢感受著自己一點(diǎn)一點(diǎn)的死去,卻毫無辦法。才被桑皮紙覆蓋上的時候,喬玉還不知道厲害,直到令人作嘔的酒氣蔓延,他才感覺到不太喘得上氣,十指猝然張開,忍不住地想要掙扎抓住什么,卻只能大口大口的呼吸為數(shù)不多的空氣。得福同著得全流魚三人快活地看著喬玉掙扎時的神態(tài),過了片刻,才揭開一張桑皮紙覆蓋上去,又噴上了一口酒。桑皮紙?jiān)蕉?,壓迫就越沉重,待覆蓋到第三層的時候,喬玉幾乎已經(jīng)失去知覺了,他看不到天空的微光,聽不見耳邊的說話聲,連刺鼻的劣質(zhì)酒氣似乎都聞不見了。唯一剩下的只有疼痛。他似乎墜入了一個漆黑的大窟窿中,渾身上下一絲力氣也無,心肺在拼命,想要身體活過來,口鼻卻越來越難喘得上氣。覆蓋在他臉上的只是幾層薄薄的桑皮紙,此時卻仿佛即將合上的棺材板,要將他永遠(yuǎn)關(guān)在泥土中。喬玉很想活下去,他掙扎得厲害,心里默念著景硯的名字,十指都因?yàn)檫^度用力而痙攣抽搐,青筋凸起,胸膛劇烈起伏,已經(jīng)快要死去了。他想:“阿慈,救救我,我難受。”得福瞧著他的模樣,還指點(diǎn)著親弟弟和干兒子,頗有心得體會道:“你們看,這還有力氣掙扎,就暫時死不了。不過這才第三層,要是貼到了第五層,便是大羅神仙,也救不回來了?!?/br>他存心想賣弄自己,又想教點(diǎn)東西給自己干兒子,便悄聲在流魚耳邊道:“你仔細(xì)看著他,等到他不再掙扎,就差不多揭了桑皮紙,留他一條命?!?/br>這個時間在外人看來是很短暫的,對于喬玉來說,卻無比漫長,似乎到了時間的盡頭,摸到了生命的尾巴。到了最后,他連痛苦都感受不到了,仿佛整個人落入了水中,水流溫柔地?fù)崦纳眢w,周圍一片黑暗,仰頭才有些微的光亮,讓任渴求。喬玉年紀(jì)小,這輩子活的短,沒遇上幾個人,不過還算運(yùn)氣好,對自己好的多,壞的少??蔁o論 好的壞的,真正記在心里頭的,現(xiàn)在還浮現(xiàn)在眼前的,只有死去的祖母和還活著的景硯。一想到這里,他又有些開心起來,無論自己是死去還是活下來,都能陪著自己最喜歡的人,無論如何,也沒什么要緊的了。他慢慢地,什么都不再想了,全身放松下來,失去了力氣。或許是因?yàn)榉讲诺膾暝?,喬玉的衣服不再整齊服帖,手腕和脖頸都露在了外頭,他的皮膚瑩瑩如玉,細(xì)膩雪白,與做慣了粗活的太監(jiān)們完全不同,像是被旁人從小寵愛到大。流魚嗤笑一聲,對喬玉的厭惡更多了幾分,他靜靜地看著喬玉的手指已經(jīng)使不上力氣,卻并沒有想要動手揭開桑皮紙的打算。周圍一圈烏鴉一擁而上,它們是報(bào)喪鳥,似乎能感知到人將死的氣息,撲騰著翅膀在半空中盤旋,偶有幾個大膽的落在了枯井上,鳥喙啄著喬玉裸.露在外的細(xì)白皮rou,喬玉的反應(yīng)卻微乎其微。他快死了。得福雖說是放手讓流魚看著,卻還暗自盯著,快步走了過來,掀開了桑皮紙,笑著摔到了流魚的臉上,“想不到你的年紀(jì)不大,懂得倒是不少,心也夠狠,這人都快死了,還不可憐可憐他?還是自個兒也想嘗嘗貼加官的滋味?”流魚低眉順眼地答了,“兒子不懂事,判斷不準(zhǔn)時候。因這是個不聽話不懂事的賤奴才,總想讓他多吃些苦頭,下一回才能記得住?!?/br>“呵。”得福笑了笑,看到喬玉猝然從井口彈起,驚起一片烏鴉,似乎對周圍的一切都不知道,憑借本能彎腰干嘔呼吸著,撿回了一條命。他走了過去,輕聲在喬玉的耳邊道:“看在你年紀(jì)小的份上,這一回就饒過你,只用了三張紙,下一次是四張,若是還不聽話,便也沒有下下一次了?!?/br>流魚見得福得全兩人離開,臨走前最后撂下一句,“你不是很得稱心喜歡嗎?可是方才現(xiàn)在,或者是以后,誰都救不了你?!?/br>喬玉其實(shí)沒太聽得清他們說了什么,只有模模糊糊的話音在